“飞碟，这个……嘶……按常理，这东西已经在太傅身边放了十五年，又不能随时身上揣着，又要保障万无一失……对……咳——干躁、密闭空间、而且是程家庄那个老家伙亲自管理的地方。可以命令飞鹞同你一起——人多并不是好事——还是按这三条细细地给我查……咳咳……”
屋里的酌墨听得外面脚步声很凌乱，显然那个主上似乎肺气虚弱，说话间要倒好几回口。脚步声跌跌撞撞基本已经到了这屋的门口，酌墨吓得一身冷汗，生怕这两个人为了歇脚走进房间。
“哐啷……”门被一脚踢开时，裹着一床破被子哆嗦成狗的酌墨，在门后一堆中药树根艾蒿子废墟中天塌地陷了……，等半天睁眼的时候，才感觉是那人是在房间里找灯。
“飞碟。咳——咳——”另一年老气喘吁吁之人倚了墙，朝着另一个喊了一声，话语听起来很吃力，已经咳得一塌糊涂了。酌墨听得唯恐他一口气倒不上来，下一刻就死翘翘了，自己只一间偏屋岂不是也不能住啦！
“主上。当年那场恶战中你救了我，我飞碟在战争中失去了所有亲人。所以主上放心，属下定当全力以赴竭尽所能，力保主上意愿达成。……”
也不知道是听了这些话，还是屋内热气焐了，咳嗽的那个人已经好了很多，他说：“上一次，圣太子心慈手软，以至功败垂成。反而把那个程灵儿给放了，说放长线吊大鱼。此回如果失手……？……”
窸窸数数，估计是两人掺扶着找可以一坐的地方。听两人说的事，应是通天绝密，若是被他们发现自己偷听，岂是自己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仙女子几辈人苦心钻研究鬼谷子遗书，据说《关令尹喜内传》讲心诚得道、作恶受罚的道理。另一本《本经阴符七术》前三篇讲诉如何充实意志，涵养精神。”说话之人顿了一顿，一一道来：“属下祖上也是殷实人家，书读得也不少。只是这两本书我看了足足十五年，也没看出来像什么武功秘籍……”
“不好！……”气喘吁吁之人一手扶胸，一掌把飞碟推至门口，一气呵成突然道，“屋里有人……咳咳”
“完了。求饶命恐怕不行。装傻如何？”慌乱之余，一物落于手上，酌墨手软气短，本能往外一推……
“喵……喵……嗯哼……”一只毛茸茸的花猫瞪着蓝盈盈的双眼，狠劲儿挖了酌墨一把，从门缝溜出去了。
“主上。是只猫——”
“噢，无妨。我说一坐到这床上，怎么暖和和的呢……原来畜生也知道床上暖……咳……”酌墨心下大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幸亏当日在土匪窝里当过粗使丫头，否则早就不淡定叫出声了。
“可曾得手？”一个男人翁声翁气问。
“回主上的话，程家庄里里外外搜索了不下十遍……干躁、密闭空间、而且是太傅亲自管理的地方，凡符合这三个条件的，在下都仔细研究过。”另一声音恭敬万分继续道。“至今仍未有眉目……况且这程家庄表面管理松散，内则固若金汤……听说是个八百禁教头，近日告假在家！”
“谁？……”
猛然半夜惊醒，坐在床上，酌墨望着对过窗上帘子发呆。被笼罩在黑暗中，唯有那扇窗透着些微光，上面影影绰绰一个人影儿。灵儿小姐和木心三日未归，前天晚上说是灵儿小姐练剑晕倒了，木心哥急慌慌架了马车拉了要走，酌墨拦了，木心说灵儿不当紧，带灵儿喜欢吃的路上喝水就好了。
“谁？谁半夜蹲在窗户上面吓人？”自己原来那件屋子吓冰雹砸了窗户，漏风跑气的，木心哥又不在，想着临时将就一晚，就后面院子偏殿住了下来，本来害怕，结果，越害怕越有鬼。酌墨几缕发丝垂下，宽大的睡服，吓得毫无血色的唇，眉目却依旧如画。
……
“吧嗒……吧嗒……”
“吧嗒……吧嗒……”猫叫没有停止，不知不觉间，屋外传来却脚步声，越来越重……酌墨慌张了起来，似乎是朝着风雅颂后院的这间屋子走来的，她敏捷地拱到了门后。
狭窄的洞口，一个，两个，……七个，八个……不知道是几个，有可能四个，二人。人影憧憧重叠起来，有时候分开……见木心哥腹背受敌，八个人一起上来打驾，倒也不稀奇。狭小的洞口根本放不下这么多人，灵儿想起了刚回程家庄那个耍蛊虫的人，也是纸片人。
难道是蛊王，按照木心哥的逻辑，蛊王就是圣太子傲无邪……那这个人是五哥吗？
屋影不知哪里转出一柄手掌大小的匕首，甩出去的时候，却熀成了三把小蛇，蛇信子的红光于银光之中，闪烁不定，嗖嗖乱转。她趁乱潜入抵挡木心背部四道黑影。剑与剑灵气相送，只见屋里四处冲荡起各物，桌子椅子倒向外侧；零碎乱物，天花散花般四溅；未关闭之窗帘，许是年久失修的窗帘钩子撑不住三下两下，冲出重围暂获新生，离线的风筝般的了无牵挂地去了……
酌墨偷偷摸过去，抖手抖脚看了半天，方舒了一口气。“娘呀。原来是猫……”
“喵……喵——”
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程木心立于地中，右臂上裂骨疼痛。唯一清晰回忆得起的是，握那柄剑的手私毫未犹豫地拓疆扩土，利刃刺入骨骼与血液交锋，宝剑与血液交欢发出了勾勾画画的声响……
——
“毕毕……剥剥……”一阵乱响，空气被数道厉刃割裂成若干链条，锋利的剑尖扭曲变形成傍晚的暗沉蛇影。程木心先是一个症肿，眼睛盯着灵儿，身体一个拖行在地面滑过一道电光，置身于一个合理位势……仰面直插巽门。
屋影眼睛瞇成一道缝，轻喃：“须臾君子剑……无剑胜有剑……”
“木心哥！”两个女人一远一近如发狂一般掠过去。
程木心鬼使神差扭转身体，幻影般随剑遁身后仰，一道闪光，那柄箭最终却掠过木心嘴角刺向了别处……剑再刺时，灵儿已经踊上去，挡在了箭锋之下……
“叮——”窗外一声脆响，剑就走了偏锋，最终程木心托住灵儿软坠的身体。于此同时，八道影子仓促遁形早已消失殆尽，夜的灰白幕围于个五彩斑斓的霞光中迅速合拢，一道黑影闪到蝴蝶式的翅膀，掠了程木心怀里的程灵儿而去，木心臂膀受伤，只能放弃，静谧重新回归……
岿然耳际隐隐流动，微不可察的气流震荡，须臾瞬间，激烈的剑气突然穿透了乱阵，直逼而来！
这一剑快——恶斗许久，为首一团坨坨，剑风犀利演绎配合默契之下，一柄长剑直接没向了木心的胸前——这一剑快，快得鲜血顿时涌了出来时，木心的脸上清清浅浅的笑痕犹在。
拾起手帕，程灵儿就近坐在放篮子桌子旁边的椅子上，捡了小几篮子里的瓜子来磕，面对两只斗鸡，悠悠然发起了感慨：“真是活久见，你挨个女子的打也不算稀奇……我嘛……可是最近活得太安逸了，安逸得自己都有些心虚……娘亲专好以打我虐我如狗为人生第一大快事，怎的最近不见了下文……”
“……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权取其轻。估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吧……”木心扭过头来，思考间眼中的痴狂执念才略有放松。心下暗暗猜度“是啊……程程氏久未露面，程家庄寂寞得门可罗雀了……”
在程灵儿视线的终点，洞口的阳光斜进来一束：一个容颜俊朗，身着褐色文衫米青色马夹背心的木心哥淡然矗立，手中拈着自己的衣角，儒雅风流，完全不被场子里的嘈杂所打扰。眼眸幽邃，与灵儿目光交织处，他微微地回了一笑，清清浅浅，月朗风清。
阅读僵尸与我有个约会：五哥魔羊传最新章节 请关注完美小说网(www.umixs.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