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俩毫无间断的搭话与急促的脚步的牵引下,我们来到一家好乐福快餐店,点餐落座,她俩继续与我搭起话来!令人奇怪的是,段琴的话少了些,相比在火车上与她相遇的情形,她好像揣着什么心事。我只当她是没有抢到话题与我搭话,因为他的闺蜜李月一刻不停的对我发问,我只顾着解答,没太注意到她。
相比而言,李月在相貌上比段琴更胜一筹,是大众审美里面常说的美女,在她一刻不停的提问当中,我一刻不停的回复。
李月问我:“你家是哪儿的呀?”
我答:“贵州毕节”
“那你在吉安是干什么呢?”
“我在吉安上大学,假期在这边上班?”
“你做的是什么工作?”
“平面设计和摄影!”
“那你这次来新余,家里人知道吗?老师同学知道吗?”
我很纳闷,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问题!但是她一直没给我思考和判断的机会,我只好礼貌性的一一答复。
我说:“我这都20来岁的人了,去其他地方干嘛还要向亲朋好友报备?”
“那你在新余有亲戚朋友吗?”
“只有一个同学,他家在新余,他叫黄民广,我们都叫他西瓜”
“你和他关系好吗?”
“关系挺好的,我和他一起做工作室,就是做视频的,这次来和你们老板洽谈成功的话,他可以和我一起拍视频!”
问着问着,她突然停下手中的筷子,向我发出请求:“请问,你可以帮我去前台拿点纸吗?我忘记带纸巾了!”
面对来自一个女孩子彬彬有礼的请求,我自然没有拒绝,跑到前台去给她拿纸巾。回来的时候,我发现她正在和段琴窃窃私语,也许是闺蜜之的悄悄话,也许是在讨论面前这个男生怎么怎么样!具体内容我不知道,但我也假装没注意。
落座以后,他依然将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抛给我,从我的家庭情况,到我的身高体重,我都一一交代,但我也不是个有啥说啥的人,关于隐私,关于情人和朋友的一些问题,我都在一定程度上撒谎和隐瞒。
她突然问到我一个问题:“你骗过人吗?”
我答“骗过!但都是善意的谎言!”
“那你被骗过吗?”
“被骗过吧!被骗过感情,也被骗过钱,还有愚人节也被骗过!”
她终于不再发问,倒是说起自己的遭遇。
“我也被骗过,前几年被我哥骗到广东,损失了不少钱!”
我很奇怪,问她:“你哥还骗你?”
“他也是没有办法,他是被传销骗过去的,然后又把我骗了过去!后来我自己跑出来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竟对她产生同情来:“没事!只要人出来就好!”
她突然转头问我:“你听说过传销吗?”
“听说过!”
“在哪儿听说的,谁跟你说的,”她好像想要急切的知道答案。
我想起了自己亲叔叔的小舅,也就是叔叔老婆的弟弟,曾经也被传销组织欺骗,落得人财两空,最后是我叔叔带着十几个青年,将他从传销组织解救出来。但在此时此刻,虽然我同情面前这个女人,但我也不想对她说实话,于是可以隐瞒了说:“我们学校有营销课程,老师给我们提到过!”
她立马追问:“你们老师是怎么说的?”
我吱吱呜呜:“我......,具体我也记不清了,因为我不是哪个专业的,只记得老师说过,传销不好,是犯法的。”
她好像还想继续问下去,似乎看出我不愿多说,这才作罢。
在她提问的间隙,段琴只是一直再配合她,听她说,好像深有同感的样子,我想女孩子的同情心应该比较敏感,何况是自己的闺蜜。我也只顾得上应付李月,没讲太多注意力放在段琴身上。
就这样,一场奇怪的小饭局不紧不慢的进行着。
在我看来,人都是有两面性的,就像玫瑰美丽的外表下总是长着刺。所谓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没有料到的是,有些表上俨然正气之人的可恨之处竟然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显现出来。
正是我前面这两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居然眼睁睁的在我面前将那可恨之处演绎的淋漓尽致。
一顿饭终于吃完了,我主动付了帐。我的意图是赶紧去见他们老板,将这一万五千块的生意敲定下来,她们好像不慌不忙,非要带着我去逛超市,为了更大的利益,我只好作陪。
在还未进入超市前,李月一如既往喋喋不休的像我灌输着她那迂腐的价值观,我也从来没想到这样的观念怎么会从这样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女孩子的口中说出来。她说:“其实男生和女生一起出来逛街啊!男生就应该主动的拿包提东西,就应该端着女孩子,就应该主动付钱,因为这就是男生应该做的,男人就应该心甘情愿不图回报的为女人付出,这是女人应该得到的!”
作为一个男人,我自认为男人是该有绅士风度,是该照顾迁就宠爱女人,但是如果一个女人将男人为她的付出视为理所当然,那么在她心里男人仅仅是一个可以肆无忌惮的索取的附属品,当然她无形之中也将自己置身于一个卑劣的格局,至少这引起了我的方感,我于是淡淡的问她:“如果男人有一天无法付出了呢?”
“那他就不是个男人!”我无法想象,她居然说的这么云淡风轻。
我继续问她:“如果一个男人为你付出了全部!因为你落到穷愁潦倒的地步!你又怎么对他?”
“他活该!”一句掷地有声的回答彻底刷新了我的三观。
我感到有一丝的后悔,你这样的人怎么就成了段琴的闺蜜?
带着疑虑,我努力说服自己跟着她们走进了超市的大门。
李月主动要求我为她推购物车。从迷宫一般的超市里,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购买了将近半推车,都是些生活用品?甚至包括牙膏牙刷和毛巾。这使我极其不解,去见老板难倒还要买生活用品去吗?
李月一边从货架上挑选东西一边问我:“你有需要买的东西吗?我们一起买呗!”我分明从她美丽动人的笑容里解读出了不怀好意,她这是想让我付账!同样在挑选东西的段琴从头到尾默不作声,站在一旁看着这尴尬的场景。我只好回复她一句:“我什么都不需要,你买吧!”
我想,我这千里远道而来好歹是客,况且第一次见面,我和你也没什么交情,如此为人于情于理都有不妥。刚好我的支付账号里也没几个钱,身上更是没有现金,手机的电量也刚好用完,趁她不注意,我索性将手伸进衣兜里面把手机彻底关机。
付账的时候,果然不出我所料,两个方才东挑西检的姑娘没有一个有付账的意思,让我一个人排队付账,然而我心里已经早有打算。
我从容将货物从购物车里一一挑选到收银台,等待收银员将其清算打包以后,我拿出早已被我关了机的手机,转过头对她们说:“哎呀!我的手机没有电了,支付不了!”
李月问我:“怎么会没有电了呢?”
我灵机一动:“刚在在车站等你们的时候手机已经快没电了,段琴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早就给她说过!”
谁知李月恬不知耻的问了一句:“你身上没有带现金吗?”
“我他妈出门从来不带现金!”我本想将这句话愤怒的抖出来,可是理智压制了我,我说:“我今天走得急,身上没带现金!”
我只感觉收银员那鄙视的目光快要将我淹没,正当我浑身难受的时候,段琴走过来,说:“没关系!我来付吧!”说完她拿出手机去扫二维码,然后又转头责怪李月:“李月你也真是的,人家才第一次来你就让人家付钱!”
李月没说什么!像是闷了一口气的葫芦,灰溜溜走出门去。
我拎着大包小包,和段琴跟在她后面。
已经是晚上7点,霓虹灯在夜色中死睁开那双疲惫不堪的眼,我走在新余车水马龙的街头,连同两个陌生女人,边走边聊。
路上,我和段琴跟在李月身后,聊自从火车一别各自发生的事。没有李月抢话题,我和这位温婉如玉的老乡倒是轻松投机。
我借着这个机会,想从他身上多知道一点关于他们老板的东西,毕竟想赚人家的钱,和人家打起交道来也顺利些,我问段琴:“你们老板平常喜欢什么!对你怎么样!”
“我几乎很少见到我们老板的,也不知道他有什么爱好!要不是因为公司要拍宣传片,我都见不到他,当然我也见不到你啦!”
我避开了她故意和我套近乎的辞藻,接着问她:“那他多大年纪了?”
“很年轻,30来岁!”
“那他......”
“哎呀!不提他了,反正你马上就见到他了,一会儿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她突然打断,想必是对这个老板不感兴趣,我也没有自讨没趣,倒是问起了在超市里的时候我产生的疑虑。
我问:“你们今天买牙膏牙刷的好多生活用品,一会儿是去见你们老板,搞得就像是家庭主妇出门添置家用一样!什么情况啊?”
“这些都是给你买的啊!你傻不傻?”
“干嘛给我买啊,我谈完事儿就走了,用不着!”
“你确定你要走?你除了去挣我老板的钱压根就没想找我玩对不对?”她好像故意在生气给我看!
我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觉得这多此一举吗?”
她反问我:“今晚都这么晚了,你想走也没地方去啊!我们老板谈事情慢,万一你们谈的很晚,你就只能暂时住在公司了!难到明天你起来我要拿别人用过的牙刷给你洗漱吗?”
我恍然大悟,原来考虑的这么周到,我故意问她:“你怎么知道我谈完事情就住在你们公司不走呢?”
她回答:“因为今晚我一个人在公司啊!”
我沉默不语,这么暧昧的回答简直是心花怒放,但我想起了我的爱情,我想起了杨果果,我害怕这个夏威夷的太阳会是一团火,一旦烧起来将会殃及我已经拥有的感情,可是杨果果明明对我很冷啊!在纠结中,我决定还是走一步看一步!
见我正在沉思,段琴连忙说:“你别多想了,你就安安心心住下,明天安安心心返回,”
“可是......!”
“别可是了!我又不会吃了你,咱别想其他的,咱说说你吧?”
“好!那你说!”
接下来,她好像是接替了李月的任务一般,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对着我狂轰乱炸,相比起李月来,她的话题更有吸引力,一直用牵引着我的注意力,我的语言思维顿时兵荒马乱,想方设法从我大脑的词库中去寻找回答她的句子。一路上,你来我往,从未停歇。
就这样,不知不觉,在前面李月的带领下,我们在新余的夜色中穿越了几条街道,走过几个红绿灯,迂回曲折,终于来到一处稍微偏僻一点的小区,放眼望去,一栋古旧的办公楼孤零零站在居民楼中间,好像被困的孩子正在等待解救。
段琴说,她们公司就在这栋楼,老板正在楼上等着!于是,李月在前,我在中间,段琴在后,我们一前一后上楼,在六楼的门口停了下来。段琴拿出电话,说是给老板打电话让老板从里面开门,她们身上没有钥匙。
我一看,门上没有公司门头,办公楼也没有电梯,地段也较为偏僻,什么样的公司会选择在这里办公呢?纳闷之际,段琴正在打电话,于是我问李月:“你们公司怎么会搞到这里来?连门头都没有一个?”
李月回答:“我们是网络公司,所有的渠道和业务往来都是在线上,因此没有话更多的成本去打造办公环境,就连做广告都是通过互联网,所以门头自然也用不上了!”
我感觉李月的回答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半信半疑,我倒想进去一探究竟,这个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公司?
此时,门开了,一个年轻男子迎了出来,他穿了一身洗的发旧的西装,精神稍微有些萎靡,大概是刚刚加过班!然而他却强打起精神,故意用神采奕奕的语气欢迎好,好像是早就准备好的一套说辞:“帅哥你好,请进请进,”一边说着,他一边接过我手里提的大包小包,包括我身上带的一个运动型小提包,也一并交于他,她顺手将包挂在门旁边的一颗钉子上,请我往里。
段琴主动上前引导我,跟在她身后,我们走到客厅中央,段琴邀我在茶几的一侧落座,她则做我对面,分坐我左右两侧的,一是方才从里屋开门迎接的男子,一是李月,另外还有一名男子坐在李月与我之间。
段琴一一向我介绍,她指着开门的年轻男子,说:“这位是我同事,叫黄凡,李月的男朋友!”我望向他,总感觉他疲惫的脸上一直在强颜欢笑,粗糙的皮肤和土气的西装搭配起来,一点不像是网络公司的上班族,倒像是远赴他乡的打工仔。我心有疑虑,向他点点头,轻声说:“黄大哥你好!”,他操着一口有着浓重贵州乡音的普通话,用故意为之的兴奋口吻问候我:“你好帅哥!”
段琴又向我介绍坐在我右手侧的挨着李月的男子:“这也是我同事,名叫汪登发,我们公司口才最好的!”我注意到眼前这名名叫王登发20出头的年轻人,莫名的怪异,他留着寸头,脸色蜡黄,两颗发黄门牙稍有外露,其中一颗还门牙还碎了一个缺口,他眼睛里充满自信,但是眉宇之间总感觉有一股野蛮邪恶散发,我注意到他的鞋子,一双已经发黄的帆布白鞋,上面还布满了污渍,身上的衣着劣质而土气,朦胧中还透着汗味,这和印象中趾高气昂的网络公司白领形象想去甚远。
这位汪姓男子像我招呼:“帅哥你好!真是一表人才啊!”
我很反感同时不得不装模作样的回复他:“哪里哪里,你说笑了!”
段琴对我说:“你先和他们聊一聊,老板在办公室,一会就过来”
我哪里有兴趣和他们聊天,我从未有过如此反感,况且,这里的工作环境让我匪夷所思。说是网络公司,然而会客厅只有一张破沙发和一张破茶几,沙发对面有一台没有连接任何电源的破电视,电视下方零零散散呆着几个塑料矮凳子;再环顾整个客厅,不但没有任何装修,而且原本白色粉刷的墙面已经发黄剥落,水渍狼藉,用家徒四壁,黯淡无光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我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他们口中所说的网络公司和我亲眼所见的情景完全对不上号,不管是人还是物,都有太多解释不清的地方,莫非,这是一场骗局!我有些害怕了,但更多的是自命不凡,我已经从心里否定了一切,想知道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段琴并没有和我说太多话,而是找来一副扑克,拉扯着黄凡和李月斗起了地主!牌局当中就把我和汪登发撇在一边。她只是偶尔抬起头来和我拉扯一两句,好像目的是缺认我人还在。
我很不明白段琴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我开始对这个热情洋溢的女人起了疑心。
汪登发主动和我搭起话来:“帅哥!你是哪儿来的?”
我心存提防,同时露出服务员一般的笑容与他说话:“吉安过来的?”
汪登发说:“你这次来吉安有谁知道吗?”
听罢,我突然想起李月在接我的时候也曾问过相同的问题,心想,他们果然是一条船上的。我继续配合演出:“没有,就我一个人”
汪登发继续问:“你有和家里人提起过吗?”
“没有”
“那你在吉安市干嘛的?”
“我还在上大学,今年大三,”
“哦!大学生,那想必你对历史还比较了解咯?”
我想,再怎么差我好歹是个本科文凭,高中还是文科代表,和我谈历史,我当然得让你心服口服了,况且你们的底细可能不怎么干净,我倒想看看你们是怎么套路大学生的!
我回答他:“历史我可很感兴趣哦!咱们可以互相交流!”
他说:“既然喜欢历史,那就再好不过了,等我先去给你倒一杯水来,我们好好探讨一下,谈完估计老板也忙完了!”说毕,他进了里屋,不到一分钟端出一杯水来,像是从早有所准备,他将水递给我,我接过来,发现这不是一杯普通的水,没有使用日常的玻璃杯或者一次性塑料杯纸杯,而是一个蓝色不透明塑料杯子,杯上还加了一个盖子,盖面和杯身上还有时间很久的划痕,估计使用过一段时间了。水温透过杯子传递到我的掌心,我的大脑反应出一个信息:“这杯水下药了!”
我泰然自若将被子放下,气定神闲的说:“水有点儿烫,我先让它晾一会儿。”随机从容将被子放在前面,转过脸用眼神告诉他我想和他谈谈历史。
这个姓汪的男人盯着杯子,好像发现我心中所想,但并没有捅破,他说:“那你一会儿记得喝。”我满口答应。
接下来,他开始絮絮叨叨和我讲起历史来:“你知道芼择东吗?”
我回答:“毛主蓆还能不认识?”
“你知道华國锋吗?”
“不知道”
这一下他便长篇大论起来:“芼泽东英明神武,带领中國共産党取得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胜利,建立了新中國......!”
我想看看他到底能讲出什么花样来,但我心里一直有一道防线,想着讨个妙计脱身,故一直装作在听。
汪登发仍然在滔滔不绝的讲着:“......后来,四仁帮利用芼择东的错误,发动文华大格命......后来,一直以来政绩突出的华國锋在粉碎四仁帮中立下功劳......后来,在芼择东的推荐下,华國锋出任中主持中央工作......”
就这样,他一刻不停的,从芼择东到华國锋,从刘少琦到邓小萍,最后,他的重点放在了邓小萍身上。
听他一番言论,我很惊叹,他对中國历届领导人的出任起落倒背如流如数家珍,但是历史观点却很扭曲,历史真实也存在大量编造扭曲,只是一环扣一环居然扭得天衣无缝,如果一个对中國近代史认识不够的人,很轻易就会以为他的一派胡言就是真实。我不由得赞叹她能把历史歪曲得这样一丝不苟,编造得这样精彩绝伦。于是干脆听他怎么去编造邓小萍这样伟大的领导人。
据他说:“邓小萍为了搞好改格开放,为了使中國穷困潦倒的经济状况好起来,从國外引进了六大行业,分别是,股票,期货,房地产,广告和保险。”他仅仅说了五大行业,随即问我:“你知道第六大行业是什么吗?”我一脸茫然:“我不知道!”
他一脸凝重的看着我,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的说“网!络!营!销!”
我故意问他网络营销是怎么回事,他没有要解答的意思,对我说:“这个明天你就会知道了!今天天色已晚,咱们先洗个脚睡觉去!”
睡觉两个字一出,另外三个斗地主的人,段琴,李月,还有那个叫黄凡的家伙,像是接到命令一般,突然收起手中的扑克,站将起来,嘴里念叨:“困了!洗脚睡觉!”
我这个时候从内心里已经确认了他们对我没安好心,但是我不知道真相如何,所谓的老板,所谓的拍视频,其实一开始都是一个骗局,我想,此地不宜久留,我看到了进门时候挂在门旁边的钉子上的我的手提包,于是我站起身来,大脑高速旋转,对汪登发说:“睡觉这个可以,今天也累了,不过刚刚和段琴他们在超市里买东西的时候我的手机就没电了,我先去我包里那充电器,然后洗脚睡觉。”
说完,我假装朝门的方向走去,取下我的包以后,我迅速拉开门,一溜烟朝门外跑去,消失在黑夜之中。
我姑且是这样想的,然而事与愿违,就在我将要拿到包的那一刻,一股力量忽然从我身后侵袭过来,我一下子如同被警察抓捕的嫌犯一样被死死的摁在地上动弹不得,等我反应过来,发现把我摁在地上的正是那叫黄凡和汪登发的两个家伙,从他们凶神恶煞的眼里,我感到了恐惧,我大声呼救:“救命啊!救命啊!......”
这一喊非但没起作用,反而雪上加霜,客厅的里间里突然冲出十几个青年男子,丧心病狂的扑向我,其中一个死死捏住我的咽喉,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只看到段琴和李月面面相觑,拿钥匙开了门,带着欺骗者的背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正是绝望交加之时,那十几个青年生拉活扯,像日军对待战俘那样,将我粗暴的拽进客厅的里间去,那是一个像地狱一样,神秘而恐怖的黑洞洞的里间。
段琴这是将说话的机会抢过去:“你这么远来,想必是又累又饿,不如我们先去吃点饭,再去见我们老板!”
等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我果然饥饿与疲惫相互交织,等待中积蓄的不悦在见到人时也烟消云散,遂答应:“行!去哪儿吃你带路。”
按照她的指令,我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踟蹰独行,前往华润万家门前。也许是夜生活开始了,购物广场的男女老少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孤独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开始不耐烦,干脆给她打最后一个电话,她若不来,我一个人也能将这诺大的新余玩嗨起来!正当我拿起手机,她却来电了:“我们到了,你人在哪儿?”
“我在华润万家左侧肯德基门口,穿个军绿色棉大衣!”
段琴迎上来:“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久,”
我应和着:“没关系,来啦就好!”
她接着介绍:“这是我闺蜜李月”说罢她闺蜜向我问候:“你好!”虽是初次见面,但我从她的回答里读不出一个女孩该有的矜持与害羞,言语眉目之间显得干练成熟,出于礼貌,我回应道:“你好!我叫项博!”
“你们女孩子真是的!赶紧过来吧!又不是没见过你!”
“来见你是应该隆重一点啊!你先等等吧!”
“行吧!委屈我等你一会儿了!”
“我看见你了!”
我终于喜出望外。挂掉电话,两个姑娘一前一后手挽手朝我走来,我一眼就认出了段琴,那个火车上的女孩,身材不高但身段很好,面容清秀,眉目清澈,笑起来讨人喜欢。和她一起的女孩子,身材不高,但面容姣好,频频向我点头。
“你到底来没来啊?我手机都快没电了!”我又打电话过去。
“我们已经出发了,马上就到,你先别玩手机了,去前面不远处华润万家购物广场等我吧!哪里比较好找!”
车很快抵达终点站,已经是黄昏了。我给段琴打电话:“喂!老乡啊!我已经到车站了!你人在哪儿?”
“你先等一等我,我化个妆就过来!”
我又打一个电话过去:“你还没来吗?天都快黑了!”
“你别着急!我等我闺蜜一起来!她还在化妆!”
又半个小时过去了,天全部暗了下来,人流越来越稀疏。我手机的电量就如同我的耐性,越来越少!
就这样,我站在人来人往的车站门口,盯着奔波攒动的人群,吹着冬天凛冽的寒风,傻傻的等着。
一分一秒,半个小时的光阴很快消磨干净,夜色很快覆盖下来,车来车往的城市里霓虹灯渐渐明亮,就像一颗颗焦躁不安的眼睛。
旅途漫漫,车子越过千山,我在满怀期待中独享落寞。
车厢里全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有的睡意昏沉,有的将沿途的风景抛弃,钻进手机的囚笼。都说百年修得同船度,然而每一张行色匆匆的脸上,若隐若现的都写着孤独。
无限的山河向我身后飞奔而去,我时不时的将目光投向车窗外的风景,时不时的低头看看手机,等待着杨果果有一句没一句的消息回复。然而,当时在火车上与段琴相谈甚欢的场景,不停地侵袭我的脑幕,在杨果果如雪般孤寂的阴影下,我想象着另外一束温暖,作为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也许道德的枷锁会令我无法喘息,但我真的别无选择。我还是不停地开导自己,吸引我的不是夏威夷的阳光,而是那一万五千元人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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