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夜行 · 棺材里爬出的湿冷月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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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还真是巫山涧的!”阿比盖尔抽空喘着喊一声。姜少寰作为主力带着他们一步步靠向不远处同样在厮杀的一小波名门。阿比盖尔一刀挡下刺向姑娘腋下的一刀,“男的都是你们隔壁小重山门的姘头们吗!哎呀躲开啊姑娘别愣着!你们怎么遇上的这些彝人!是罗婺妖寨的吗!”

    “对我们原本在此赏花可这些妖人突然冲杀出来将我们围住!”

    “什么玩意儿?”阿比盖尔瞪圆了眼睛,“哎哟我的妈呀感情这是罗婺寨的在围杀你们啊!你们管事的呢!”

    “被分开了掌门还未到俞掌门不知被逼到何处了!”

    又被逼出一段路,身边的人已经越来越少,姜少寰喉头发紧,旋身在劈开一人后要去救旁边剑下的阿比盖尔。阿比盖尔在雨水里打了一个滚躲开三支暗箭,却没能躲开身后的一剑,瞬间背上被划了一条口子,血喷出来!阿比盖尔闷哼一声,手中的长刀已经被打掉,只能徒手去接攻来的一剑,结果力道角度没对手掌心被划开!旁边一青年要来救,反被飞来的蛊虫取了性命!阿比盖尔痛哼半跪在地上,一力抬起那把剑阻止剑落在他额头上!正想着是不是要毁容了了,忽的手中一轻,就见劈他的剑被一鞭子从上至下缠住!阿比盖尔大喝一声掀开剑,毒人被力道推得退后了一小步,想要再劈来就被一鞭子抽了个皮开肉绽。

    水鬼似的清河从树上跳下来咋咋呼呼喊:“我的天这里全是虫子啊!”

    “你来做什么!”

    “老娘不来高叔叔就要被劈成两个了!”清河大吼,第一次听见姜少寰用这样急切的声音吼她,觉得有点委屈。巫山涧那个姑娘原本以为又来了个帮手,哪知道这姑娘气势比功夫强,没坚持一会就自觉往人后躲。姑娘帮清河挡开一只虫勉力道:“小妹妹你不该来的,那些人都不是人!”

    “玩毒虫子的都不是人!你们到底怎么他哎哟别扯我鞭子老娘劈了你!”

    “他们!他们...”姑娘羞愤了半天没说得出口,清河看着她的表情想着之前的尖叫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唾了一口:“这些畜生是哪里冒出来的!”

    姑娘还未来得及回答,就被一支箭矢洞穿了心口。

    “!”清河眼睁睁看着她倒下,仿佛一只断了翅膀的鸟。

    这时他们终于与另一拨人汇合,其余人见到突然多出来的两个人一惊,有人认出了姜少寰的剑法,还未来得及呼出口就被虫子给掀翻在地。阿比盖尔看着那个人在地上扭动了几下,身体就慢慢塌陷下去,连惨叫都叫没叫出口。

    “张讨厌!!”清河看见不远处人堆里那个熟悉的身影直接点名,“你不是血统高贵吗!张家不是很厉害吗!你们这些护卫到底行不行啊要死了啊!”

    在张家护卫的包围圈里,张厌手中一柄花哨的细剑细胳膊正努力的砍着虫子。听见清河怒吼根本没工夫讲话。她刚准备开口就因为分了心被幽生屠有机可乘落到了张敬亭的手臂上,张敬亭骤然一惊用剑鞘去撩,那虫子粘着血就不肯动了,几乎是立即就将张敬亭的手掌吸得陷下去!

    没隔一会,清河就数不清身上有多少伤口了。

    她只记得自己抄鞭子就上的时候身体灵活感觉充满力量,还大言不惭的觉得今天自己可以大显身手了。结果现在狼狈得仿佛血水里捞出来,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阿比盖尔身法敏捷善突击暗战,袖中刀属刺客流,现在也被逼得只能捡起地上某个死尸的刀砍翻一个是一个。张家护卫已经全灭,张厌与张敬亭勉强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对手弓弩齐发后又有剑客与用毒者逼近,弓箭手装填完箭矢后剑客退下弓弩继续上。姜少寰武功略高,但是明显实战经验不足,锐利有余经验尚浅。他又将清河与两位姑娘护在身后,身体承受了许多原本不该承受的伤。

    清河费力杀掉一个放暗器的,抬手点了自己左手臂穴位将毒针震掉一根,感觉自己的左手臂已经使不出什么力气了。一位青年游过来帮她拍下另一根毒针咽下口中的血气:“注意力集中姑娘!”清河几乎站不住摇晃了两下身体终于跪了下去,那青年勉强扶住她,却反被一刀捅穿了身体!清河听见声音扭过头眼睁睁看着他的血喷出来,至死都紧紧握住那把捅穿了他心脏的长刀不然其再进半分——清河就背靠着他,刀再深入就会将她的小身板也捅穿。他满手的血,还不忘回头气若游丝:“别...落到他们手里...”

    身边连倒下两人,清河快要哭出来了!

    他们原本呆在南山寺里好好的,偏偏阿比盖尔这个狗鼻子闻到了血腥味二话不说就蹿出去,姜少寰也是个不看地点不看时间就展现君子风度的,听见姑娘叫就要跑去救!人家姑娘被糟蹋关他们什么事情啊,一看就知道是两方火拼,鬼知道哪边是正义的就这么冲出去帮忙了!

    清河快要被这两个队友气哭了!她又不是这边的人不参与这两家混战,怎么只是帮姜少寰和高叔叔对面也连带着“宁可错杀千人不放一人”的架势对他们也赶尽杀绝啊!而且这些人善毒他们毫无准备根本防不胜防!若是正面光明正大的印迎击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她松开用身体护住她的尸体,还没来得及道谢没来得及问这位大哥的名字就天人永隔。她又习惯性的想往姜少寰那里躲,发现少年在护张厌和另一个女孩子护得吃力,那一个女孩子年纪跟她差不多,功夫实在是不咋地就知道躲在姜姜身后乱叫。于是只能艰难的与提刀的阿比盖尔背靠背相互保护支撑。而胡人已经杀红了眼,像是一匹残忍濒死的狼。

    这都什么江湖门派啊装得多厉害似的居然这么不经打!弱成这样还混什么啊!

    夜雨里巫山涧与小重山门两派的弟子面对这场围剿几乎没有什么还手之力,在他们退得不能再继续退时,身边站着的只有寥寥数人了,而对面眼神残忍的敌人还在一步步逼近。虫子扇动翅膀的声音越来越密集,清河心中本来就又急又气,一口血堵住气提不起来眼前一黑昏过去,几步之遥的阿比盖尔已经提不起刀只能勉强挡在晕过去的清河身前。

    另一边姜少寰一招露出破绽——唯一的一次算破绽的破绽——身后护着的一个女孩子就被卷走。他追上两步被云雾一样的幽生屠逼回来,那姑娘就被拖进了旁边的灌木丛里。

    他听得见包围圈后面那位姑娘被*的尖叫。

    碾入了骨髓的冷。

    6

    —— 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你需明白,手中为何执剑。是为回护想要回护的人,还是为这个国家镇守黎明?

    —— 不要学你师兄。

    迷雾里的清朔真人面容不明,远方还是终年不变的皑皑白雪,无妄峰上的风卷起他深蓝的袖子与剑穗。师尊表面一派风轻云淡,实际依然绕不过那一个坎。姜少寰知道,他的师兄,师尊的大徒弟依然是师尊心上的一根刺。

    哪怕小到人人都看不见,可那根刺依然还在,微风拂过,还会痛。

    他想起瀛洲天灾那一夜,想起无妄峰雪顶的万道剑阵,恍若神迹一般。

    —— 世间最苦,苦不过聚散不由己。去罢,待你自长安折返,为师定当于此处松下煮茶相待。

    他握紧手中的凶剑,看着身边力竭的朋友,二话不说就陪他来冒险的朋友:明明这些事情与他并没有关系,还笑着说“反正我也是个闲人,就陪你们走一趟罢”的高叔叔;一路上都嫌弃他管闲事又在他管闲事时骂骂咧咧跳出来帮忙的清河,他们一个倒下一个残喘。对面如狼似虎、强敌环伺,身后的张厌气焰不复瑟瑟发抖,如果自己支撑不住,那么张厌也会被那群野兽以最残忍的方式撕碎。

    跟先前那些姑娘一样,一遍又一遍,一个接一个,直到断气命绝。

    不知道是因为夜雨太大浇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还是血流不止的虚弱所以快没力气睁开眼睛。身后已无路可退,他的胯骨抵债身后的棺材上,生疼。凶剑鬼泣泛出冷硬的光,映照出身后女孩子因为绝望而瑟瑟发抖的眼睛。阿比盖尔用身体挡住两只虫子后整个人晃了晃便倾颓下去,眼神还带着最后一点笑。

    “姜小哥,不行了,老子要先走一步了...”

    7

    姜少寰闭上眼,无妄峰的积雪还在眼前,那位深蓝道袍的仙人仿佛等在松下,沏一杯云雾月茶,等一位故人归家。

    他睁开眼,剑锋带血扬起一串水花,竭力一剑挑开三名攻上来的彝人,翻身将张厌护在身下结果背中一刀!姜少寰闷哼一声躲过另一刀,那一刀劈在棺材上直接将棺材盖儿劈成了木渣子!木头碎片扎进了姜少寰因大幅度战斗而露出的胸前皮肤上,扎进他心口的那处旧剑伤,仿佛旧伤又豁开似的鲜血淋漓。

    对方两针打入他的手腕,手掌几乎立即一麻失去了知觉力道,凶剑脱手。他几乎被压入棺中,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一只手握紧昏过去的张厌不让她被狞笑的歹人拖走,另一只没有知觉的手只凭着一股本能支配握住棺材内尸体冰冷的手,将鲜血弄得那双白净如玉的手惨烈一片。

    雪白的手,鲜红的血。混在一起有一种奇怪的凄艳诱惑。

    他想起阿比盖尔最后眼中的笑意,仿佛一簇火苗,在慢慢熄灭。

    他想起清河对他说的,当年贪狼雅稚,是演参翊手中最锋利血腥的一把刀。

    他想起十殿阎王前妖僧那双血色的眼睛,仿佛一片罪孽的血海,偏偏蕴含着世上最悲悯的神情。长明灯前的妖僧还微笑着,面如莲花。他轻轻道:唤醒她,你该唤醒她...

    他想起那片虚无里得到的祝福:愿一切如君所想,一切依君所愿。

    他竭力嘶吼:“醒过来!你醒过来啊!”

    他背上又挨一剑,心口的血滴在尸体恬静的容颜上,仿佛眼下那抹血泪纹真的溢出滚烫的鲜血。

    你醒过来...

    他慢慢闭上眼睛,垂头跌在尸体肩上,几把兵器同时扎来欲给倔强少年心口最致命的一击!他们已经疯狂,他们要击溃这名不知来路的英俊少年!他们要让他知道,反抗是没有用的,乖乖受死躺平任杀才是他应该接受的命运!

    兵器的冷光至上而下,照亮了尸体缓缓睁开的眼睛。

    仿佛一个缓缓醒来的,清冷杀戮噩梦。

    —— 剑客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剑。如同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 贪狼,醒来吧。在今夜做我手中最锋利血腥的一把杀人之剑。

    “喲,姑娘手上功夫也不弱啊!”阿比盖尔调侃,回手劈死两只企图趴在姜少寰肩上的虫子。姑娘咬牙没工夫说话,裹着男人的衣服手臂和一条腿露在外面也顾不上了。姜少寰刺穿两个毒人趁空档又用足尖挑了把弃剑给姑娘,姑娘弃刀用剑,一剑寒光砍了先前扯她衣服的那个男人的手臂!

    是巫山涧的杀招“神女回首”。

    操!对方反应过来骂骂咧咧提刀就上,一个毛孩子孤身就敢来叫板,一起弄死!

    少年重剑挥动卷风带雨,一人一剑敌五人。那柄剑也不知什么来历,剑气肆意夹杂着隐隐哀嚎,仿佛地狱中幽怨的哭泣。少年气势已所向披靡,如果是正面对决已经算是高手之列,但对方用毒用蛊自然不会正面迎击。

    姜少寰发现这一伙人分工十分明确,只一部分人正面迎击,旁边有人在侧面干扰,另有人藏在暗中投机。他一人还要护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实在有点吃力。在背后防不胜防的一缕烟飘来时姜少寰心中一紧,随后就见一抹冷光劈裂了那只小虫子。

    “高叔,你不是‘不急’吗?”

    嘿哟,还会调侃了哈!阿比盖尔爽朗笑起来:“再不急这里的妹子们都被你泡走了,不给你高叔叔分个展示自身魅力的机会吗?”他一手袖中刀眉间伤一手长刀,身形稳如泰山,语气却浮着一层浪荡的笑意:“来,给他们展示展示咱哥俩的风采!走一个!”

    说完两方兵刃相接,撞击出刺耳的火花。两人双刀一剑,配合默契。剑主攻,长刀主防,小刀偷袭。在空闲时姜少寰足尖挑起一把被丢弃在地上的死人的刀送到姑娘手里,姑娘裹上姜少寰的外衫接过刀,以刀做剑学着胡人做辅助,功夫也不含糊。

    阿比盖尔见姜少寰要往下冲,啧了一声把他拽住:“别慌啊!先看看。”

    “再看人都死完了!”

    喲,阿比盖尔扬了扬眉毛,第一次看见这小伙子这么冲地说话哈!耐心道:“别急。这种情况你现在不明不白冲下去只能去陪葬。你知道对方是谁,在后面有多少人吗?这种大面积用毒用蛊防不胜防的就算是蓬莱凛修来了也可能被围死这在里!”

    是眉间伤。

    阿比盖尔抹一把脸上的雨水也跳下来,如同在封门妖雨那一夜一样帮姜少寰挡了一击,稳稳站在他身后。胡人身材高大,仿佛一堵无法撼动的墙。姜少寰喘一口气,目不斜视脱了外衫丢给衣衫褴褛的姑娘。

    战场越来越推近二人藏身的地方,能看见劣势的一方剩下的只有十几人了。阿比盖尔眼睁睁看着一个姑娘被打落剑拖走,随后又扑上来两三个人撕碎了姑娘的衣服。姑娘尖叫声响起,苍白的肌肤在刀光夜色下尤为刺眼!姜少寰再也忍不住握剑跳下去,一剑横扫,剑气裹着杀意卷动雨幕将三人击退!少年翻身一脚踹飞一人,挡在姑娘的面前。

    对方没料到会突然从天而降一人,被正面痛击。愣了一下才看清只是个只身而来的少年,带一把古怪的剑,气质冷冽。原本已经到手的姑娘捂着胸口被少年护在身后瑟瑟发抖嘴中呜咽。

    优势的那一方全着黑衣,身法诡异,浑身带着一种青色。劣势的那一方从招式上来看有点像小重山门的,血色染红了衣服,里面还有些些女子,能勉强看出是穿的是白色的巫山涧校服。

    “难道巫山涧的那帮女弟子们都在这里?”

    “你想到什么?”

    “他们是不是在养蛊?”

    此话一出阿比盖尔也愣了。那些青色慢慢沉入尸体中,能肉眼看见尸体表面在一点点塌下去:“艹,还真是在养蛊!这群人什么来头居然围人进行屠杀来养蛊!这么大面积的‘幽生屠’养出来得死多少人!”

    姜少寰抹了一把甩掉脸上的雨水,道:“‘幽生屠’算是中级蛊虫,滇蜀百越这一片会这个的不算少。不过不远就是罗婺寨,先前那店小二说张家与罗婺相争,那一派十之八九是罗婺妖寨里的彝人。”

    黑衣人都是几个人围攻一个,很快就将人缠斗致死。随后他们身上的青色魇粉便会无视大雨升腾起来附着到浑身是血的尸体上。姜少寰见状愣了一下,皱眉道:“这是...”

    5

    暗夜雨影,树影幢幢。

    阿比盖尔带着姜少寰隐在茂密树影中,高大的胡人这时仿佛化为一只黑猫,悄无声息的穿梭在黑夜中。姜少寰认真学着前面胡人的身姿在树冠中穿行,大约在前进了半里后能见前方夜色里有两方人在对战,临近他们的那一方明显处于劣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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