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们知道。”常风笑了笑。
“第一个问题，研究所逃出来的‘种子’有几人，目前实际控制在研究所手上的种子还有多少？”
“不！不可能！”刘开阳惊骇欲绝，而后猛喘着气。
“你们不可能知道这些事情的。另外我只是个高级研究员，只有特级研究员才能实质接触到这些数据，我无法回答你们的这个问题！”
“2496BAS，知，知道这是什么含义吗？”默不作声的秦炎插了一句，顺便向刘开阳的颈侧吹了口气，这个举动让刘开阳如坠冰窖。
“第二代序号496样本解剖组特级研究员，刘开阳，回答我的问题。”常风笑着说道。
“研究所逃出去了一个种子，实际还控制着四个种子。”刘开阳仿佛浑身一软，咬了咬牙说道，“世界上总共有五个种子。”
常风听了一会儿自己的耳机，把桌上的那份文件砸在了谈判桌上，摔得七零八落，“他在说谎。”
秦炎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抓起刘开阳的脑袋重重砸在谈判桌上，这次是正脸朝下，两行鼻血直接淌了下来。
常风绕了过来，上前又一拳打在刘开阳脸上，瞬间肿起一大块。
“我不明白你忠诚的对象是什么。再给你一次机会，服从，或者被清洗。你不要妄图蒙骗我，我们有能够确认你说谎与否的人在。”
刘开阳目光游离，剧痛让他有点脑袋晕眩，“你们……很不错……研究所，逃离的种子有一个，还剩下六个。”
“很好，”常风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把刘杰带上来。”
“你以为我会信吗？”刘开阳咧嘴笑着。
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很快被带到了会客厅现场，领着他的是一个黑色劲装的女子，她腰间配着一柄短军刀，面如冰山，杀气凛然。
男孩脸上布满了青肿和鞭痕，身上衣服破破烂烂，撕开的部分可见绽裂的伤口，伤口边缘满是未干的血迹。
“你们这群人渣，禽兽！你们不能这样做！”当看到这个男孩开始，刘开阳就在歇斯底里地咆哮。
秦炎很快又把他砸在了桌面上，这次直接砸掉了他的一颗牙。
“服从我的指示，或者看着他去死！”常风扯着刘开阳的耳朵吼道，“我不是在跟你谈条件，这是单方面的命令！”
刘开阳攥紧的拳头松开，无力地垂了下去，“逃了三个，剩下七个，实际受控制的有两个。”
常风拍了拍手，笑道，“第二个问题，你们寻求和军方合作的真实目的。那批物资说起来很多，但对你们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你们所求为何？”
“借助……军方的情报网络，寻找一个人。”
“是1号还是2号？”常风补充道。
刘开阳看了常风一眼，这次没有什么讶异，面如死灰：“是2号，其它信息不明。2号现在正在东部沿海，只有这一条确切的情报。”
常风按住耳机向军方前线发布了一系列的指令。
“可以了，你已经回答完了所有的问题。”
“小杰，你不用演了。”女子摸了摸他的脑袋。
“是，姐姐。”
刘开阳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弟弟，看着一群军人从他的身上慢慢卸下化妆的痕迹，又拿出毛巾给他擦了擦脸。
刘开阳伸出手，脸上写满了茫然，颤颤地说道：“小杰。”
“呸。”
刘杰往刘开阳的脸上啐了一口，然后冲上前就用拳头不停地打他。
小孩的拳头本没有什么力气，但刘开阳却觉得每一分力道恰好打在他的心脏上，无比的疼。
“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杀了我同学的爷爷奶奶，她本来就很可怜了，你为什么还要让她难过！”刘杰脸上挂满了眼泪。
“我没有你这样的哥哥，红玲那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要为她报仇！”
刘开阳恍然已经明白了，但他已经想不起来那个被称作红玲的小女孩是谁，脑海中浮现的只有薛振的话语。
“进化，必然意味着抉择和淘汰，毁灭所有的弱者，存活下来的将会是新生文明的种子。摈弃你们多余的感情，为了成为人类这一物种中的精英，证明你们基因的优秀，为你的家人赢得未来的生存空间！”
一声嗤笑打断了他的走神状态，刘开阳望向了那个黑色劲装的女子。
秦钰满是嘲讽地说道：“想不通？固执己见的疯狂是年轻人的特质，你都快四十岁了，还没有从那些念头中挣脱？你啊，不过只是另一种形式愤青而已。”
“刘杰代表的只是最普通人类的普遍期望。但你从未真正理解过人类这一族群，却妄想凌驾其上，促成进化，简直荒谬至极。这一切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是人因愚蠢和傲慢而犯下的弥天大罪。”
“带他下去。”万念俱灰的刘开阳被拖出了会客厅，士兵也陆陆续续地离开，最后只剩下秦炎、常风和黑色劲装的女子三人。
“姐，你你怎么来了？”秦炎郁闷地看着她。
“笑话，我未婚夫和弟弟都在这，我过来看看不行？”秦钰儿直接一个暴栗打在秦炎的脑壳上，秦炎摸了摸脑袋，并没有什么表示。
常风还在思考问题，秦钰儿走到他面前捏住了他的鼻子，“你刚才的样子可真吓人，结婚后不许对我这样，不然我一刀削了你。”
“我哪敢啊？况且最早演黑脸的是秦炎啊，又不是我！“常风一脸委屈，“说起来你穿得才比较吓人吧？那么冷淡的表情，我还以为你真对那小孩做了点什么。”
“贫嘴。”秦钰一手抓在常风的脸上，把他的嘴都抓得嘟了起来，“话说很有意思嘛，小弟就说几个字，当然不会口吃，演得真不赖啊，但你这是欺负他吧。”
常风冤枉地说道：“没有啊，这个方案是秦炎的主意。演的效果完全是靠耳机另一边的缪锋，当然能够帮我分析他是在说真话还是假话，可不是在欺负秦炎。”
“不过，1号2号是什么？为什么要让我问这个问题。”秦钰想起了最后的问题。
常风也看向了秦炎，他同样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这个环节会问这么一个所有人都不清楚的问题。
然而秦炎给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跌破眼镜的答案：“我，我瞎猜的。”
“哈哈哈哈哈哈……“刘开阳闭上了眼睛，而后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你怎么知道我会把全部的东西告诉你？你怎么知道我到底知道些什么？我遗漏掉一点，也不会被当作不配合吧？”
常风就站在了刘开阳的身前，“秦炎，让他看着我。”
刘开阳现在才明白了前因后果，这两个人的身份从一开始就存在问题，卢鸣禹恐怕就是常风，而那位被他当作是常风的却不是本人，很可能是秦家的长子秦炎！
这两个人正是他最害怕的组合。
人权？别搞错了，这不是审问，而是清洗。
我身后站着的是全人类。
“谈判条件变更，你需要为军方提供一切所知的情报，而与之相对的回报，我们会留下你和你家人的性命。”常风淡淡地说道。
同时那人的手提箱被抢了下来，常风抓起手提箱，一点不带犹豫地抛向了门口。
刘开阳还在惊愕，紧闭的大门被突然踹开，换了一身防爆服的李借林伸手，凌空接住并打开了手提箱，王若勇则以电光火石的速度对引爆电路做了处理，然后把手提箱丢进了身后的防爆罐。
那种东西，进门的时候明明还没有被拖出来的，刘开阳甚至开始佩服了。
秦炎点了点头，把刘开阳的头侧按在桌上，可以斜着对上常风的眼神——那双毫无感情，居高临下俯视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刘开阳。
刘开阳露出了一丝惊恐，他已经明白了常风的意思。
“现在你的所有家人已被军方拘留，你只能配合回答问题，任何反驳均为无效，一旦你不配合的次数多了，我会考虑对你或者你的家人实施一些特别手段。”
在听到关于堂弟的一条信息时，刘开阳有剧烈的反抗，听完常风的话，他登时暴怒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你们是在侵犯人权，你们无权伤害我的家人！”
这时刘开阳猛然意识到了事情的真相，这恐怕是个彻头彻尾的圈套。
他刚想提醒小心，常风（卢鸣禹）直接暴起一脚，横踢在刘开阳身后随行者的颈部，那人颈骨骨折直接死在当场，摔向了一旁。
常风走到了桌对面，拿起了早已准备好的一份材料，像是拿起了一份死刑判决书。
“刘开阳，男，38岁，湖北十堰人，父亲刘烈武，母亲邓紫钗，弟刘杰。尚未婚嫁，无子女，不过很疼爱堂弟。”
“本科毕业于北京大学生命科学院，后于哈佛大学获得生物学博士学位。应“腾龙”计划转入白海大学从事工作，于十年前进入“源”研究所工作。”
这时的刘开阳，不过才刚刚从身上掏出引爆按钮，他感觉一阵巨痛，按钮已经被桌对面的“常风”劈掌打落。
然后，他胸前的心跳引爆器也被人硬生生摘了下来，他的双手被反扣在身后，脑袋被秦炎按在冰冷的谈判桌上。
“卢鸣禹”笑而不言，捧着文件递给了刘开阳，当他狐疑地翻开文件的封面时，登时面色一变。
这些资料赫然是关于3型突变体的说明，而且是研究所的内部数据！
为什么他们会有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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