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女扮男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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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我们这里聚集了十九个人,六个女孩十三个男孩。总共有五间屋子,大家都凑合着住在一起。我从家里拿了些棉被过来,但是明显还不够。”高熲边走边说,“日后咱们还得想些法子。”

    “我娘亲给备下了十床,也拿了些简单的生活用品。据说都是生存必需的!”伽罗一间一间的看,房间倒是收拾的整齐干净。“娘亲说,现在入了冬。地上怕是种不出什么来,就备了些粮食要我带过来。开春之后,就得他们自己想法子养活自己了。毕竟府上不能一直供着!免得落人口舌”

    高熲点了点头,“还是夫人想的周到!”

    “不是说杨大哥也有参与吗?他人呢?”伽罗四处逛着,小时候杨坚的模样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了。只是在伽罗的印象中,杨坚一直都如同仙人一般。许久未见,倒是有再见的心思。

    “谁与你说杨大哥参与了?他不过就是出了个主意,提供了个房子。事情都是我在做,好不好?”高熲有些不满,独孤伽罗是女的,不好经常出面就算了。杨坚是个男的,但是却总是喜欢明哲保身。这让高熲心里颇有些不舒服,伽罗应承了一声。继而叹了口气,其实她还是理解杨坚的。

    杨府和独孤府毕竟不是一般的大户,杨忠和独孤信都手握重兵,不敢轻易间触及百姓之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猜忌。尤其杨坚作为杨忠的长子,更是不能轻率行事。

    伽罗逛遍了屋子,走到后院的时候。忽的见着了一个蹲在地上的女孩,手里拿着一个木棍,不知在干什么!

    “你在干什么啊?”看着那女孩不停的拨弄泥土,倒是引起了伽罗的好奇心。

    女孩立马扔了手中的木棍,有些慌乱的站起来。看了眼伽罗,又慌忙的低下了头。

    “高公子!”女孩不认识伽罗,但是对高熲却很是熟悉。他们都是高熲引进来的,对高熲都充满了感激。

    高熲点了点头,“蓉儿,这是独孤公子。后山的那些土地便是他提供的!这是贺拔蓉儿,比我小一岁。”

    独孤伽罗冲着贺拔蓉儿友好的笑了笑,贺拔蓉儿连忙冲独孤伽罗施了礼。“独孤公子好!”

    “你方才在干什么呢?”

    “回公子的话,方才奴家在种花籽。是在山上找着的腊梅,冬日种下,春来好发。来年长大,这院子里就有花可赏了。”贺拔蓉儿的声音很是柔和,温温糯糯的,听来都是一种享受。

    伽罗对此并不上心,只是点点头便扭头走了。倒是高熲,忍不住的多看了贺拔蓉儿两眼。

    穿着素衣,肤色莹白,气质出众。隐隐间倒是与其他难民不一样,当初高熲第一眼便记住了贺拔蓉儿这个名字。

    眼瞧着伽罗走远了,高熲连忙跟上。

    高熲和伽罗一同走了,苗家浦杨家的院子也被改了名。高熲命人做了扇‘聚园’的牌匾,高高挂起。如此这般,倒是与杨家彻底的脱离了关系。

    “日后若是有机会,便寻些师傅去教他们武功或者诗书。不求闻达,但求知礼便好。”高熲在马车上这般说!

    “你倒是会操心,看来让你来办这件事倒是极好!”伽罗笑了笑!

    “还不是你这个大小姐的主意,若不是你多管闲事。有这份心,我又怎么可能才操这心。”高熲面上并不高兴,但是伽罗却明白。高熲心里其实是高兴的,高宾毕竟底子薄弱,没有过多的财物可以帮助那些难民。但是独孤府可以,独孤府位高权重。逢年过节收的礼不在少数,杨府也是如此。所以,他们能够提供物资,这才是实打实的有用。

    至于高熲,他多多跑腿。倒也免去了伽罗的很多麻烦!

    伽罗不禁看着高熲,越长大越觉得高熲当真是个极好的人。也越发的觉得高熲长得俊俏,日后谁若是成了他的夫人,怕是会羡煞众人呢。

    大统十六年底,独孤信大胜敌军的消息传回长安。独孤府,上下打理,好不热闹。崔氏日夜期盼的更加紧,战争胜利了,这代表着独孤信和独孤震就要回来了。伽罗心头事一了,如今也有心思期盼自己的父亲,她又央着崔氏做了套新的男装。想着父亲回朝的时候,便穿着男装去城外迎接父亲。

    “伽罗,伽罗!快跟我走……”一大早,天色刚亮,还没有洗漱。屋外便传来了高熲的声音,伽罗赤着脚丫子开了门。

    吊兰追在身后,“小姐,小姐,还未穿鞋呢!”

    “熲哥哥,可是父亲要回来了?”伽罗很是激动,她与高熲打过招呼。一旦父亲要回来了,可得提前告诉她。

    高熲连忙点头,“快些,快些!怕是都快进城了,我已备了马。这会街上人少,咱们策马去接。”

    伽罗连忙进屋,三下五除二的套了衣衫。便与高熲匆匆往外跑,吊兰跟在身上重重的叹了口气。

    崔氏出来的时候,伽罗已经跑的不见了人影。

    “咱们这个小姐,真真是被高家公子给带的与公子哥无异。都不知道日后谁降得住她!”吊兰从来与伽罗亲厚,可以说比崔氏还来的心细。

    崔氏笑了笑,“由得你操心,若是日后当真嫁不出去了。我定要他高熲负责才是!”崔氏打趣,这个时候她心里也正是高兴。

    吊兰有些哭笑不得,与夫人讨论小姐的性子当真是个错误的做法。若不是夫人,小姐哪里能这般无法无天?

    “热水可备下?”崔氏回了房,对着镜子打量自己的妆容。

    “回夫人,早备下了。”绿萝心细的给崔氏贴花,却被崔氏拒绝。“都这般年纪了,还是莫贴这么艳丽的花,插一支簪子便好。”

    绿萝拿到手里,看了看,“会不会有些太素了?”

    崔氏摇了摇头,“就这支吧,又不是新嫁娘。何苦戴红花!”崔氏面色红润,保养得极好,即使伽罗已经快九岁了,也看不出来一丝皱纹。只眼里多了些成熟风韵,到没得发现时间在她脸上留下了些什么。

    这厢妇人在盼夫君归来,那厢,夫君却又给妇人带回了“惊喜”。一切都没有在崔氏的预料之中,她不做新嫁娘,自是有人做新嫁娘。如果世上能有早知道,她怕是不会这般殷切的期盼夫君归来。

    “诺!独孤公子!”高熲倒是适应得快,伽罗与一行人进了那栋杨家的宅子。

    宅子看起来有些旧,但是却完好无损,是个遮风避雨的好地方。

    “小姐!”伽罗有些不满的看了眼翟龙,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脸上的络腮胡看起来有些吓人,若不是他一直跟着崔氏,伽罗怕是一时半会也是看不惯的。

    “没瞧着我的打扮呐?叫公子!”

    “诺!小……公子!”翟龙险些又喊错,伽罗勉为其难的忍了。这听小姐听的多了,转而听听公子倒也不错。

    伽罗步行进了村子,远远就看见了杨家门前站着一群人。高熲为首,身后大大小小十多个孩子,有男有女,都有些瘦弱不堪。

    “看见那黑压压的一群人就猜着是你来了,这身打扮倒是来的精神。”高熲忍住笑意,看着伽罗这身打扮着实有些搞笑。

    伽罗并没有过多的计较,这身打扮她新鲜高兴。才不会管别人的想法呢!“可不兴说出我是女子,我娘亲说了,若我日后还想出来。就得这般打扮,不兴让别人知道我是女儿身!”

    “看你,越说越来劲。穿这身衣裳,看起来倒是比你震哥哥还来的俊俏。”崔氏不由的说,倒是不禁想起了与独孤信远去边疆的独孤震。终究是自己亲自带大的孩子,虽不是亲生,但对崔氏来说,已与亲生无异。

    伽罗一听这话笑的倒是更欢了,由着崔氏拉着往大门去。“听说父亲当年还有‘侧帽风流’的故事,不知娘亲是否觉得罗儿有父亲当年之姿?”

    崔氏被伽罗惹笑,一旁的绿萝倒是插了嘴。“小姐啊小姐,你纵使有天人之姿。怕也比不得将军在夫人眼中来的好看呢!”

    “命人将那些糕点每家每户送一份去,要他们日后多担待着杨家屋里的人。”

    “诺!”

    苗家浦,长安城北郊外。地处偏僻,倒是少有大户人家的土地在此。苗家浦这个小村子里,大大小小也就约莫十多户人家。看起来都是些老实巴交的百姓,见着伽罗浩浩荡荡一群人都好奇的聚集到了一起。

    “翟龙!”伽罗看着那些人,都穿的简单朴素。

    见到伽罗的时候,恍然间竟有些分不清雌雄。“你这孩子,换了衣裳连走路的模样都变了。倒是让娘亲好认!”崔氏拉过伽罗,她这个女儿。这几年已经不再如小时候那般胖乎乎,身姿是越发的纤长精神。

    伽罗咧嘴一笑,伸手入男儿一般施礼。“娘亲莫不是不知自己生的其实是个男儿?”狡黠的眼睛看着崔氏,那模样当真是俏皮得很。

    “绿萝!”崔氏忍不住打断绿萝的话,伽罗听得也是咧嘴一笑。倒是羞红了崔氏的脸,伽罗看着母亲的脸蛋笑的更欢。

    眼见着伽罗上了马车,吊兰忍不住有些担心。“夫人,奴婢不跟着,好吗?”伽罗长到这么大,还不曾与吊兰分开片刻,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崔氏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有翟龙跟着当是无妨!”

    “为什么了?”

    伽罗忽然转过了头,看着绿萝。绿萝瞧了瞧夫人,打趣道“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啊!”

    亮蓝的锦缎长衫,再搭一件湖蓝的坎肩。头上摘去了小铃铛,被高高的以蓝色发带束起。

    吊兰看着伽罗这副打扮,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要说伽罗任性,那也得有人宠溺,才能有这般模样。哪里有女儿做男儿打扮的?这夫人也是纵容小姐,,竟然还亲自给她缝制了男儿的衣衫。

    崔氏一直等在门口,今日是高熲将那些流浪儿迁入苗家浦的日子。伽罗心心念念着今日一定要跟着无庆贺一番,连带着备下了两大箱子的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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