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蹙眉：“这样吗？”心里，我却是并不太信赖她所说的，因为何天豹那样的枭雄，就算是显得很萎靡很低迷，那也绝对是演出来的，故意用来欺骗无面女罢了。
毕竟，何天豹都能够狠心到将自己变成半人半僵尸的怪物，他就连做人的资格都不在乎了，又哪会介意一时的得失？
何况，正如无面女所说的那样，尽管何天豹的炼尸局走了一大半人，但却仍旧保存了大部分战斗力，这就意味着那些嫡系肯定是被何天豹所牢牢控制的，并未流失。
那些锦上添花的手下，随时都能招募一大堆，根本不必介意他们的离开。
嫡系和精锐，才是确保一个势力长盛不衰的根本。
“ok，那我们暂时就不谈跟他相关的事了。”我深深地看向那两颗躺在她掌心中的血魔之心，问道，“您需要我们做什么，才能够将它们交换到手呢？但说无妨，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地帮你搞到！”
哪怕去猎杀血魔部落中的狠角色，也绝不意味着100%得到血魔之心，而无面女手中却有现成的，那就干脆听听她的条件吧，哪怕苛刻一些也无所谓。
“很简单。”无面女唇角微翘，指向东方，淡淡地说，“既然你们不乐意将自己的血肉和魂魄送给我，那就找替代品呗。在那个方向，存在着众多的人类在出没，你去给我俘虏二十个活人来，我就能给你一颗血魔之心。倘若能搞到三十个活人，那我就会将两颗全部赠给你！”
“啧啧。”徐喵喵忍不住冷笑连连地道，“你还懂得促销打折呢？第二颗血魔之心半价？”
我们诡事局的所有人都静默下来，没人多嘴。
因为我们都很清楚，这是绝对不能够接受的卑劣条件！
如果我去猎杀活人的话，那跟这些魔怪有什么区别？
变成杀人犯的话，将来我的道德底线就会一点点地丧失，彻底沦为怪物！
就像是那些尝试第一次偷窃和吸毒的人，往往会跌入深渊一样。
所以，我绝不能尝试第一次，因为那是条不归路。
无面女的三张脸噙着诡异怪笑，一直在看着我，似笑非笑，令我倍感恶心。
“说你的第二个条件吧。”我斩钉截铁地淡淡道，“我知道一些关于你的情报，无面女又不是噬脑魔，你们的食谱很杂，上面有着众多的种族。但限于你无法离开黑水谭的缘故，你都只能干看着眼馋，无法亲自去捕捉，我相信你总还有些别的事情可以委托我去做的。而杀人，我是绝不会干的。”
刚说完，我忍不住惊骇地脱口而出：“莫非何天豹他……”
“是啊，你认识的那位朋友，可是毫不犹豫地就接受了我所提的条件。”无面女轻笑，“他爽快得很，一口就同意了，你倒是啰里啰嗦的，不像个男人。”
我登时感到齿冷：“何天豹那个畜生，果真是……”
“他为何能如此冷酷无情地去猎杀自己的同胞呢？”徐喵喵纳闷，“这也忒冷血了吧。”
“原因很简单。”无面女咯咯轻笑，“猎杀自己的同类是多么简单的事情啊？他乡遇故知之后，只需花言巧语一番，轻易就能获得信赖，然后趁夜下手偷袭，十有八九能得逞。而我所提的其余条件，难度都是搞到三十个活人的双倍以上！舍近求远，非得提高难度，这可不是智者所为啊。”
她笑吟吟地轻笑，满脸诡异，令我毛骨悚然。
这种笑面虎般的说辞，循循善诱的欺骗方法，简直是令我深感战栗，四肢冰冷。
这个无面女显然深谙人心，恐怕是比最奸诈的骗子都更加的狡猾，果然是人老成精，像她这样在黑水谭中呆了成百上千年的老魔，亦是很懂得如何诱惑一个人堕落，我们跟她比都嫩得多。
“我跟何天豹不同，阁下就浪费唇舌了。”我淡淡地道，“倘若您有别的事情吩咐我，那无论多危险，我都乐意去试一试。但如果是非得让我残杀同胞，那我就直接走了。据我所知，就在黑水谭旁便存在一个血魔部落，我们去刺杀几个长老，大概就能搜集到足够的血魔之心，无需依赖阁下。”
“是吗？”无面女不屑地嗤笑，“我在此熬了多少年，口袋中才只有两颗，你以为血魔体内孕育血魔之心的概率很高吗？我可以免费提供一份情报给你，只有血魔王体内才能100%孕育有血魔之心，而那些长老，凭他们的本事依旧很难拥有血魔之心。你以为在一个大血魔部落中，斩杀他们的王，凭你的小队能够办到？”
我心里咯噔一下子，登时五内俱焚。
李吉摇了摇我的胳膊，压低嗓音：“我们还有灵晶。”
“不过怎么？”我听得出她话中有话，忍不住追问。
无面女的第三个头咯咯诡笑：“曾经意气风发的枭雄，在手底下的精锐作鸟兽散，只剩下一小部分人仍忠心于他后，已经是变得日渐萎靡，一蹶不振了。你见到他时，恐怕会大吃一惊。”
“也就是说，合作是何天豹提出来的？”我怔了怔，觉得理所当然，这才符合何天豹平常的做派嘛。哪怕是吃了大亏，他也是败不馁，甚至不会因为狂怒而丧失理智，可以跟仇人谈笑风生，甚至洽谈合作。
无面女颔首：“你们人类真是有趣，竟然喜欢跟我们这些专门靠吃你们为生的魔怪做生意，啧啧。”
“只要有利可图，跟谁合作有什么关系呢？”我撇撇嘴，神色如常，“何况，大家都只是为了活下去罢了。为了保命，别的根本都无所谓的。人到了濒死边缘，叫天天不应的绝望时候，还能有啥不能做的？我也是为了救兄弟的命，迫不得已，只能牺牲一些良心了。”
“你们人类不是一直鼓吹该让人性凌驾在兽性之上吗？”无面女轻蔑地冷嘲热讽，“只有我们这些魔怪和野兽，才会不顾一切地活下去，而你们人类宁愿保持着尊严死去，不是吗？”
我呵呵一笑：“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兽性，失去一切。我可不是你口中的那种圣人，我只想让我和朋友都好好活下去，仅此而已。您能否告知我，如何联络上何天豹呢？”
“明日，就到了我们商量好的见面时间。”无面女随口道，“他会率人回来，提交一些我所亟需的材料，以此作为赎金买回俘虏。届时，你就能见到他了，不过……”
当她打开玉盒后，第二颗晶莹剔透的血魔之心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熠熠生辉，令我们所有人目眩神迷。
我咕嘟吞了口口水，忍不住苦笑着问：“您拿出如此诱惑人心的宝物，究竟想让我们做什么呢？但说无妨。”
“据说你们人类都很狡猾，但你却很愚蠢。”无面女的第二颗人头撇撇嘴，“你一上来就暴露出自己真正需求的东西，莫非是在等我狮子大开口吗？你做生意的能力很糟糕啊，跟上一回那批人完全没法比。”
“你们真是缺乏原则啊。”无面女诡笑。
我耸耸肩膀：“任何生物的第一原则就是活下去，遵循这种本能，才是忠于原则。”
“也就是说，何天豹仍然在四周活动喽？”李吉蹙眉，“为何我们完全没看到周围有人类活动的痕迹呢？而且，他们起码应该派个人留在这里跟您沟通吧？”
“他们敢吗？”无面女嗤笑，“而且，那批人早就分崩离析，走了个七七八八，后来那个叫何天豹的人极力挽留，用尽手段，才保留了三成左右。我本来懒得跟他们合作，不过后来我发现，他们虽然人数锐减，但整体实力却也只损失了一小半，依旧是强盛得很，所以我才同意了何天豹的请求。”
我的心脏登时砰砰直跳起来，不会吧，竟然还有……
果然！
“自然是去替我打工了。”无面女一脸的诡笑，“因为他们必须缴纳赎金才行，否则的话，那些俘虏们就只能接受被我开膛破肚的命运！”
我们登时全部愣住，万万没想到，无面女竟然跟何天豹有这种关联。
而且，这也就无疑解释了为何何天豹没有回归阳间，原来是被拴住了，只能疲于奔命地去满足无面女的条件！这似乎，便是身为输家的命运。
“啊？”我怔了怔，这才意识到无面女有些关于何天豹的话并未说完整，仍有剩余，似乎在打垮何天豹之后，他们曾经有过一些短暂的交流，以及交易。
“上回的人，还活着多少呢？”我蹙眉询问，“他们去哪儿了？”
我的目光中不禁露出痴迷之色，忍不住唏嘘一声，没想到无面女这儿竟然有我所亟需的血魔之心，当真是意外之喜。
只是，无面女绝非善茬，她所需求的东西，恐怕我没法满足。
“呵呵。”无面女咯咯轻笑着，又取出第二个玉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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