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的口碑很差劲，许诺的事情无法做到，可想而知，到时候它们肯定会逃回《通灵笔记》，拒不出战，而我也会沦为孤家寡人，根本就没法子强迫他们，那样的确就太尴尬了些。
“这两只灵鬼，拜托你们看看，能否将它们收入到通灵笔记中。”我将养鬼罐打开，顿时符篆闪烁，两只灵鬼全都尖啸着左冲右撞，企图从灌口的符纸封印中挣脱。
冯吉和程哲谨慎地试探一番后，都不禁紧皱双眉，叹息道：“真的太强了……我俩完全没法匹敌啊。”
我怔了怔，略有些失望：“都不行吗？”
“不。”冯吉摇摇脑袋，歉然地道，“老大，他俩绝对都是极品灵鬼，强悍得很，但是凭我俩的力量加起来，就只能降服一只。而且，它们都对我俩缺乏信赖，灵力狂暴，恐怕很难沟通。也就是说，我们只能像对待许辉的魂魄那样，直接将一只灵鬼封印在通灵笔记中，而且，我俩也必须得做门神镇压！”
“也就是说，在一段时间里，你俩就派不上用场了，对吧？”我叹了口气，现在可是多事之秋，每一分力量都至关紧要，我岂能随随便便地让他俩去做门神呢？
灵鬼搞到手中，一时半会儿却根本就用不上，令人失望。
“我……能求你们帮忙办件事吗？”
忽然，在我们情绪低落时，从一个养鬼罐中却冒出一句十分焦躁的话，带着狂躁的情绪，以及淡淡的凛冽红光，那可是大凶之兆，意味着这个灵鬼有着即将转变为猛鬼的嫌疑。
“妈蛋！赶尸派果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啊，居然把这种半灵鬼半猛鬼的货色也拿来滥竽充数。”李吉恼火地抱怨。对于鬼魂鉴定，诡绣一脉的传承者李吉可是很有权威的，他一眼就能瞧出其中的猫腻。
显然，于骏捷也犯了轻视我们的毛病，以为拿这种东西敷衍我们就行。而且，倘若没有专业人士指出纰漏的话，他也算是成功履行了诺言，谁也无法说三道四。
“算了。”我摇摇脑袋，抱怨也是无济于事的，而且会惹来于骏捷的怒火。
于骏捷如今在上云市，可以说是为所欲为的，谁也没资格对他指手画脚。就算他坑了我们，我们却也只能认栽，何况将这只鬼魂硬说是灵鬼，也的确勉强说得通，因为它尚未彻底变成猛鬼，只是解决起来略麻烦。
李半仙蹙眉，淡淡道：“只需将它的所有记忆抹杀，就像是手机内存卡格式化那样，全部清空，它就会变成一个安安分分的普通灵鬼。”
我呆了呆，摇摇脑袋，苦笑道：“但那样的话，却也是没法收纳到我的《通灵笔记》中啊。因为只有能够在上面留下一篇鬼故事的鬼魂，才能够入驻其中，这是我这件阴阳通灵之物的特色。”
“别！别删除我的记忆，求求你们了。”嗓音中带着凄厉的哀嚎，红光大盛，似乎意识到凶险，准备放手一搏。
“稍安勿躁。”我宽慰她，点点脑袋，仔细听的话，能听得出来那是个女性的嗓音，只是太过狂躁，所以声音尖锐刺耳，像是用指甲在锈蚀的金属板上猛划一样。
“那就让我们做个交易，我替你完成心愿，而你必须得助我一臂之力，从今往后，就暂住在它之中。”我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通灵笔记，“从此为我打工，对付敌人，你愿意吗？”
“当然可以！”对方迫不及待地同意，情绪仍然激动，但红光却平息下去，镇静情绪，嗓音也变得婉转悦耳起来，“我想请您帮个忙，救回我那被劫匪绑走的女儿。他们很可能会跟人贩子集团接触，将她给卖掉的，我始终惦记着她，所以才变成鬼魂，希望能够帮得上忙。”
我点点脑袋，而一旁的李半仙眼神遽然闪烁起凶狂的烈焰，宛如择人欲噬的凶兽！
那股子暴戾，令我们其余人都不禁感到强烈的惊骇。
“抱歉，一想到那些人渣，我就难免会发飙。”李半仙很快收敛情绪，眼神却依旧冷酷如魔神。
那是他的伤疤和软肋，突然被戳到，难免会暴怒。
我理解地点点脑袋，对他颔首：“这趟，我们联手将孩子救回来。只是，你一定得控制住情绪，别制造杀孽，就让那些混蛋伏法便可，自然有人民警察审判他们。”
“……嗯。”李半仙阴郁地勉强同意。
一念至此，我醒悟到一些东西，更加确认我必须得待冯吉和程哲好一些，因为他俩就是我千金买马骨的对象！将来入驻通灵笔记的新鬼们，就能从他俩对我的评论中，感受到我的口碑，以及鄙人的诚信。
将养鬼的行当，做成公司管理的模式，那才是我的经营思路，所有灵鬼都是我的职工，而且终生绑定，可以保障忠诚，我当然得对他们好些。毕竟，将来万一出现丧命的风险，他们能否豁出去替我卖命，就得看我的威望了。
“没事，您先给个三五年意思意思就行，我们信你，老大。”程哲立马拍胸脯表态。
我稍微斟酌一下子，摇摇脑袋：“我们优先将抚恤和招揽的钱搞定，放心吧，接下来我们会跟何天霸和何天豹合作。到时候，肯定能够搞来一大笔现金来补漏的。”
“而且，既然李天华如此惦记这两只极品灵鬼，可见他必有大用。”我冷静地道，摊摊手，“我们有两只，真的卖给他一只也行，反正第二具干尸遥遥无期，我们也未必就真的能够如愿以偿地搞到养鬼术。灵鬼就留一只卖一只，确保有足额现金流通。”
想让马儿跑，却不肯出血给马儿吃草，哪有这样好的事情？我唯有让他俩满意，后续招纳更多的灵鬼入驻《通灵笔记》时，才能让他们也替我卖命。
从某种意义，《通灵笔记》简直就像是一个“随身猛鬼保镖公司”，跟一般的养鬼术截然不同的是，这里面的鬼魂并非那种被洗去记忆，抹掉痕迹，炼成傀儡的猛鬼，而是一些保存着前生记忆，有自我意识的灵鬼。
所以，我本来就不能跟那些普通的养鬼者走同样的道路，必须得另辟蹊径才行。
“靠……”李吉翻翻白眼，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而气氛也是变得愈加融洽，人人都喜笑颜开，跟先前的压抑和愤懑截然不同。
说实话，得罪李天华已经根本就无所谓了，根本就没人真的介意。
“豢养灵鬼的事情，现在就可以着手了。”我点点脑袋，将《通灵笔记》取出，搁在桌上，然后将冯吉和程哲呼唤出来。
“这主意不错。鬼市上，每一只灵鬼都绝对能卖出天价！”李半仙拍胸脯对我保证，“如果李天华给不出令你满意的价码，那就让我拿去鬼市拍卖。凭我的人脉，轻易就能把价格炒上天。”
“行，那就ok了。”有李叔的保证，冯吉和程哲的神色显然都振奋了很多。
“到时候，我会签署一份50年的合同，绝对做到仁至义尽，包你们满意。”我正色道，“反正现在我们已经从李天华、何天霸那里搞到一大笔钱，拿来也勉强够用了。”
金虎露出为难之色：“一下子支出整整50年的抚恤金去搞基金会，恐怕会影响我们招揽风水先生的事情，说实话，我们手头的现金，仍然有些拮据。”
“真的？”李吉的眼球顿时滴溜溜的，瞪得滚圆。
金虎哈哈大笑：“我就是为了钓你上钩，才说这话呢。”
“多谢。”冯胖子收敛往常的放荡不羁，轻叹，“我俩算是这辈子都只能给您打工了，希望您能一直照料我们的家人。当然……就算您对他们不搭理，我们也没法解雇你换个老板。”
我微微颔首，轻笑道：“放心。我做的承诺，绝对都会履行的，实际上我已经在酝酿搞一个基金会，向其中注入一笔资金，然后每年都会用基金会的名义发给你们家人一笔钱。”
冯吉和程哲顿时都大为感动。
“你俩的家人，我代金文赠予他们一笔厚厚的抚恤金，现在他们虽然悲伤，但生活是有保障的。”金虎淡淡道，将我吩咐他做的一系列事情全都说出来，帮我收买人心。
冯吉和程哲固然是鬼魂，却也绝非了无牵挂，他俩的家人始终是羁绊，而且他们唯有依靠我。
回到纹身店中，众人脸色不一样，但显然都有些暗爽。
“跟李天华算是闹掰了啊。”李半仙嗤之以鼻地一哼，“可那能怪谁呢？李天华那样贪婪，说实话，正常人谁又能忍得住？他未免太嚣张了些，只派一个吴庸来，以为凭他就能要挟咱们，也实在是太痴心妄想了点吧？”
“既然已经得到灵鬼，就试试看吧，将它们吸纳到你的那本《通灵笔记》中，让我们瞧瞧它是否有效。”金虎极有兴趣地盯着那两只装鬼的罐子，砸吧着嘴，“嗯，用完之后，这两个罐子能给我不？依我看，八成是古董啊，能卖个好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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