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披甲叩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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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八十个人拉开阵仗,开始向皇太极的石像三拜九叩的施以君臣大礼。我和站在身边的安澜对视了一眼,安澜好奇的问:“怎么回事啊?”

    我揣测道:“大概又要有祭陵表演了吧?他们好像在排练。”虽然嘴上这么说,不过一来没有灯光照明,二来没有导演指挥,排得又是哪门子练呢?

    行伍们对石像行完叩拜之礼,头一排最右边的人走出队伍,站在最前面手足蹈的讲着什么,一脸慷慨激昂的表情。其他军士被煽动得群情激奋,纷纷振臂高呼,与影视剧中将士出争前誓师的场面如出一折。可我们却光能看见他们连张嘴带比划,还是一点声音也听不到,好像看一场被静音的电影。

    时斌一直睁着眼睛直直的盯着那群人,半带自言自语的说道:“难道是传说中叩阍的八十披甲?”

    听他这么说,我立时恍然大悟。

    “以旗统军,以旗统民,出则为兵,入则为民”是满清开国太祖努尔哈赤的治军思想。百姓们平时耕田打猎,战时披甲上阵。八旗制度下,战士的身份地位也有所不同。最尊贵的便是女真人,呼之为旗丁;另一种统制阿哈即是奴隶,多为汉人与高丽人,其位最卑;时斌所说的披甲则大多来自于敌方降将,地位高于阿哈。

    满清入关后,披甲人作为一种专门协助朝廷戍边的群体而存在。所以,他们世代居住边疆,朝廷也会将犯人及其家属发配补充披甲军力,以稳定军心。随着满清王朝争战逐步平息,从敌方投奔而来的降将顺臣越来越少,“披甲”这个词便失去了本身意义,逐渐引申为军人的代名词。

    据《清朝野史大观》记载,康熙年间,正是这群奉命驻守昭陵的披甲人,引发了一件震惊朝野的大案——披甲叩阍(音昏)。

    与唐代三品以上官员可直接上书进谏的叩闻不同,清代如遭冤狱之灾,且控诉到本省府衙仍不能秉公执法之遇者,可控诉至刑部。与今天不服一审判决向高一级人民法院提起上诉异曲同工。这是一种法度,本无可厚非。但往往施冤者手眼通天欺下贿上,以至刑部贪脏枉法不公而断,令冤者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被逼无奈只得铤而走险,冒死直接向皇帝告御状,这种情况便叫“叩阍”。

    叩阍是一件成功率极低的事情。首先,叩阍者对皇帝出行的准确时间和必经之路必需了如指掌。再提前写好状纸,于皇帝经过之前不惧污泥浊水藏身御路两旁的阴沟水渠之中。待御驾所至,叩阍者一边手举冤状一边高呼“冤枉”,喊冤声惊扰圣架,自会有侍卫闻声将叩阍人捉拿至御前。

    如适逢龙颜大悦,皇帝可能亲自察看“冤状”,或简单询问冤情。再将叩阍者交予刑部或本省重新审理。由于冤者得了皇帝口谕或御批,各级刑官一般不敢弄虚作假,因此案情往往沉冤得雪。

    当然,更多的叩阍人却因冲撞銮驾获罪,甚至地方官员也会受到牵连。对于此罪《大清律》明文规定:“御驾行巡地方有叩阍者,管步军校罚库六月,步军副将罚津两月,步兵笞八十”。可见,叩阍计划万万不可明目张胆,否则别说皇帝,就连地方官兵也不会轻易放过。清律对无理叩阍者惩治同样严厉,最轻也要发配戍边。

    尽管如此,叩阍事件依然屡屡发生。相传说还专门有一群职业叩阍者,专靠替别人叩阍得取些许钱财维持其家眷生计。可见叩阍是封建专制时代社会黑暗的真实体现。

    据小横香室主人于《清朝野史大观》中描述:驻守清昭陵共有披甲兵丁八十名,专门负责保护山陵,每日巡山查路,月得俸禄食银二两。这些人从成年开始入缺,只要没有病故、阵亡,便终生只为披甲,直至告老还乡,根本没有其它发展机会。天长日久,昭陵披甲对此规定心生不满,便欲藉康熙皇帝东巡祭陵之机,集体向康熙帝“叩阍”请愿,谋得一线升迁之途。

    康熙二十一年三月,玄烨率大队人马抵达盛京昭陵。祭祖行礼之后,昭陵披甲乘机齐跪圣驾之前纷纷向御前呈递冤状。也许因为“注下责重”亦或仅仅出于康熙大帝的恩典,不但没有对守陵披甲进行惩处,反而御笔亲批颁下圣旨:“此等守陵官兵忍驻年久,终身并无升迁,殊为可悯。”遂决定破除惯例,赐他们一条升迁之路。即每隔数年从披甲中选拔若干“张健俊拔之人”或留原址,或去京师领任拨什库及骁骑校员官缺。

    一年之后,昭陵披甲人又以房屋居住困难,请求工部盖建房舍。康熙皇帝得知后再次给予关照,钦命盛京户部出资一万四千八百两,分给两陵披甲每人“自己盖房”,并由“钦天监选出房场”,便于昭陵前东侧盖房四十间,定名东营房。

    昭陵披甲兵集体叩阍案,在清代陵寝制度史上是罕有的事情,官方史书对此事极为隐讳,所以记载不详。然而将心比心,既然康熙帝对守陵披甲恩重如山,想必八十兵丁一定感恩戴德,誓死尽忠。

    眼前的这八十个人,难道就是当年叩阍的披甲重现?可他们到底是装扮古装的大活人,还是徘徊于此不肯消散的忠骨阴魂呢?七八分的猜想……

    陆思玲的第六感十分准确,只见神桥那边的黑暗中碌碌续续挤出好多人。他们步履散乱却毫无声息,匆匆从我们身旁经过。我们站的位置其实很明显,可他们对我们的存在简直视若无睹。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些人携刀配刃剑拔弩张,身上还穿着八旗兵丁的服饰,呼呼啦啦看不出为首的是哪一个。

    这群人从神桥出来后集合在广场上,一改初时的散漫,整齐划一的在皇太极石像前排成方阵。队列站齐,我可以一目了然,横八纵十共八十人。

    找到时斌,让我们忐忑的心放下一半,必竟不用再瞎猫碰死耗子似的瞎撞了。

    四人穿过拱桥直归大路,鱼贯向正红门进发。我和安澜一边走一边向时斌询问陵里的情况。时斌也讲不清,只说在听到低沉的钟声和嘈杂的脚步。而对于他爸和老姑为什么直奔昭陵却一概不知。

    陆思玲一直沉默不语,若有所思。她突然问时斌一句:“时斌哥哥,灵堂上的纸条是你留的吗?”

    我们四个继续前行,小路的尽头是个码头,水中停靠着一排天鹅游船,河岸上有一栋二层高的眺望台,上小学的时候每次来北陵春游,蹬上眺望台挥舞少先队旗帜是我们必不可少的激情环节。眺望台紧临开阔平整的皇太极广场,一樽顶盔挂甲紫袍金带的太宗全身像气势磅礴的耸立于广场正中,大有君临天下之王者风范。石像背后三百米左右便是横跨玉带河的昭陵神桥,走过神桥,正红门近在咫尺。

    正当我们想要穿过广场踏转神桥方向之际,陆思玲忽然喊了一声:“停!”

    我们不知何故,纷纷驻足向她看去,她示意我们不要出声,同时又伸手指向神桥方向。

    老姑看见灵牌掉地上,飞身上前捡起就往门外跑。时斌他爸也不继续砍时斌了,扔下菜刀跟着老姑身后奔了出去。虽然刚才小命差点交待,可那毕竟也是自己的父亲。时斌放心不下,只好把手里的底座搁在供桌上追出门去,连门都忘记关。

    一直追到楼下看见他爸和他老姑上了一辆出租车,时斌也拦了一辆车跟着。路上他给我打了第三个电话,但刚才电话被摔了一下,不太好使,只说一句话就掉线了,再拨怎么也拨不出去,索性一直跟着前面的出租车来到北陵。

    时斌的爸爸和姑姑下车后,一步不停的跑进昭陵正红门。时斌心里还合计,这个点正红门早该关了,就算没关也会有人收票,绝不可能大敞四开让两个人长驱直入。犹疑间不知不觉也进了去,一直来到一间大殿中。

    时斌马上回答:“不是啊!不是我留的。”

    陆思玲“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一瞅时斌的样子就没有把握:“差不多吧?我也说不清……当时光顾着跟我爸我姑往里走来的。”

    陆思玲稳稳的说:“既然这样,咱们只能先去看看了!”

    虫子被踩得死的死跑的跑,时斌才捡起电话把电池安上。刚想给我打回来,却发现他爸和她老姑一起闹腾起来。

    时斌他爸更凶,抄起菜刀就要砍时斌。吓得他调头往时姥灵堂那屋跑,跑到供桌前他爸的刀冲着他脑袋劈了下来,时斌慌不择物,顺手举起灵牌抵挡,菜刀把灵牌砍断了,时斌手里就剩个底座。

    陆思玲听完时斌的讲述沉默不语,思索良久才开口问道:“时斌哥哥,按你这么说,郑奶奶的灵位现在还应该在刚才困你那座大殿里,是吗?”

    时斌六神无主:“是吧?应该还在那,我也不知道我爸和我老姑怎么样了。”

    陆思玲又问:“现在到陵里,你能找到是哪间吗?”

    谁知他前脚刚进去,大殿的门自己关上了。里面伸手不见五指,时斌拿出手机一照,看见他爸和老姑一动不动的抱着时姥儿的灵牌靠墙坐着,怎么叫也没反应。时斌无奈只好继续摆弄手机,好不容易打出第四个电话,就是我在车上让安澜接的。

    电话一挂手机就灭了,时斌只好蜷缩在黑暗中听天由命。迷迷乎乎忽然闻到一股恶臭,便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就在桥上见到我们了。

    同一天,同一个地方,两个姑姑相继说已经过世的母亲回家了,又是在头七这个敏感的日子里,要说不怕完全不可能。老姑不像大姑一样有心脏病,没被直接拉进医院。然而更糟的是她喊过两句之后犯起了魔症,浑身抖抖嗖嗖好像过电一样,嘴里还嘀嘀咕咕听不出来念的哪门子经。

    时斌知道不好,八成如同陆思玲所说的有黄鼠狼子来捣乱,上了老姑的身。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慌乱中给我们打了第一个电话,还没说清楚电话就被老姑乱舞的手臂给碰到地上。眼看他爸一个人按不住了,时斌顾不得电话只能过去帮忙。所以我打回来他没接。

    老姑一直犯病,嘴里还用时姥儿生前的口气骂时斌和他爸不孝。骂着骂着突然消停了,坐在地上不动。时斌爷俩想把老姑抬到床上,还没等动手,从下水道里钻出无数的虫子,铺天盖地潮水一般朝他们涌来。爷俩连忙站起身去踩,时斌一边跺着脚一边给我打了第二个电话。又是只说了一句话,就有一只大蚰蜓落到他手臂上。他慌乱的一甩手,电话却不小心扔了出去,连电池都摔掉了,所以再给他打回去的时候无法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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