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迟来的头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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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子舅收拾起工具离开,留我自己在屋里。一想到屋里死过人我就汗毛发炸,便也锁门下楼回家了。刚进家门,时斌就打来电话,先是问我房子租下来没有。我硬着头皮跟他说租的不错,很便宜。他听后也十分满意,才告诉我今晚时姥儿头七,让我下了班去他家,陆思玲也会到。

    我说:“时姥儿出殡才几天啊?就头七?”

    时斌在电话里一顿笑话我:“大光啊,你忙傻了是不是啊?头七哪有从出殡那天算的?都是从过世那天算的。”

    我一拍脑门:“时哥,你看我这脑袋。我真蒙住了,一直以为是从出殡那天算呢……”说到这我又觉得不对,“时哥,要是按时姥过世那天算起,头七已经过了啊。”

    时斌解释道:“按理说是要过七个子时,本来是昨天晚上的。陆思玲特意来告诉我,说我奶的头七应该往后推一天,说什么逢七逢八,铜锤铁钗。昨天是阴历初八,烧头七不好。”

    我还真没听说过这种讲法,不过既然人家都这么定了,我也不好多问,答应时斌马上过去。又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今天我得晚回家或者不回家了。我妈本来对我最近几天的坐息就有意见,不过听我说是去为时姥儿烧头七,便只嘱咐我别乱说话。

    头七,是说人死后的第七天,死者魂魄会返回家中,然后才去地府接受阎王爷的审判。农村还保留着引帆招魂、贿赂殃神等习俗,以求死者在阴司被从轻发落来世得个好归宿的意思。不过城里也没有那么多讲究,顶多就是烧点纸,再于灵位上供点死者生前喜欢吃的饭菜之类,形式及其简单。

    我开着那辆前后都没有保险杠的福田面包来到时斌家,停好车上楼敲门。时斌给我开的门,我刚要说话,他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对我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示意我进屋。

    来到时姥儿的灵堂,只见陆思玲规规矩矩的站在时姥的遗像前说着什么,前面的话我没赶上,只听到最后两句:“……您一生功德无数,后人必感恩不矣。”然后向灵位深施一礼。站在灵位旁的时斌姑姑,恭敬的对陆思玲家属回礼。

    等回礼已毕,时斌才说:“大光来了。”

    时斌的姑姑走出来,跟我打了个招呼,坏笑着指了一下灵堂前的陆思玲说:“大光来了啊,快进去吧。人家小姑娘等你半天啦!”

    我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心里明白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能尴尬的含混着点点头。陆思玲见到我,也露出一丝羞涩,说:“小陈光哥哥,你好。”

    我说:“你……就别叫我小陈光哥哥了,比日本名还多一个字呢。直接叫我陈光就行。”

    陆思玲“扑哧”一声乐了,时斌也凑过来说:“对啊对啊,除了我奶以外,大家都管他叫大光。你就叫大光哥得了。”

    陆思玲点点头:“嗯,那我就叫你大光哥。”

    这声“大光哥”,让我更不好意思了,我只好唉了一声,唉过之后三个人就都不说话了。我心想,这叫什么事啊?我都不认识陆思玲,有心问问她为什么会大老远从天津赶来找我结婚,却实在张不开嘴;想讲讲昨天晚上看到她的幻像又有些唐突。

    我不知道此刻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估计比我还害臊呢,面色绯红的玩着手不说话。时斌也是,你到是找个话题让大家聊聊啊,可他咧着嘴笑而不语。再这样下去我非憋出疯了,只好没话找话的对时斌说:“时哥,你小说写得怎么样了?”说出来之后,真想狠狠抽自己两耳光,这问题问得跟今天的场合八杆子打不着,简直太不着调了。

    时斌傻愣愣的说:“还没动笔呢,搜集素材,搜集素材……”说完,又没话茬了。

    过了半天,轮到陆思玲忍不住了,她也没话找话的问了时斌一句:“原来时斌哥哥在写小说啊?

    这个时斌果然是榆木疙瘩脑袋,也不知道借题发挥,只会问一句答一句:“嗯嗯!”

    时斌嗯完,屋子里再次陷入沉默。我觉遗像里的时姥儿都在笑话我们。我绞尽脑汁的又想出一句,对陆思玲说:“那个……你那天晚上放出的烟挺厉害的啊。和白烟一中和,就都没了。”

    陆思玲点点头,不过她似乎不愿说这些东西。忽然她口袋里的电话响了,陆思玲接起电话:“叔,我已经到了……你不用请我吃饭……真的不用,这次请你帮忙已经够麻烦你的了……嗯,好的,你晚些过来就行……谢谢叔了……该谢是一定要谢的……”

    挂断电话,陆思玲对时斌说:“时斌哥哥,我请的帮手晚点就会到。你放心吧。”

    时斌好像松了口气:“谢谢你了,小玲。”

    好容易出现这么一个话头,我哪里肯轻易放过:“时哥,晚上还有活儿吗?还用我再勾几个力工过来不?”

    时斌看看陆思玲,问:“小玲,你觉得呢?”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是安澜打来的:“你搬完家没啊?我明天上那你那看看青楼是怎么运营的呗。”

    我说:“行啊,你几点到。”

    安澜合计了一下:“下午吧,我不定几点出得来。正好,晚上找时哥老程一块喝点?”

    我回答:“你比我还酒蒙子!我问问时哥能不能去啊……”说着,问了时斌一嘴,“安澜明天找咱们喝酒,你能去不?”

    时斌还没说话,电话那头的安澜叫唤起来:“你现在跟时哥在一起呢?”

    我随口说:“他奶今天头七,早就约好的我过来嘛,那天你也听着了……”

    安澜很意外:“那,我要不要过去表示表啊?”

    我望着时斌,觉得他和安澜好像也没那么熟,刚想说不用了,陆思玲却突然插了一句:“是那晚和我动手的安澜姐姐吗?她挺厉害的,要是方便的话把她请过来吧,说不定能帮上忙。”

    我一听她要叫安澜来,还是因为安澜身手不错,难道晚上真跟人约架啦?

    虎子舅不无得意的说:“你啥记性啊?我五分钟前刚跟你讲过,我在天津的时候学木匠的师父。人家是正宗嫡传的墨匠门儿弟子!”

    “哦——”我恍然大悟,“姓陆的那位师傅,想起来了……”

    虎子舅一点也不客气:“我今天等钱用,你先给我拿五百,等以后有活你再扣。”

    我说:“虎子舅,全东北的木匠也没听说过先给钱后干活的啊?”

    虎子舅理直气壮的说:“我就纳了闷了,还没听说过外孙子随姥爷的。你跟你姥爷的抠劲咋也那么像呢?让你拿五百你就拿五百,我都快六十的人了,能忽悠你小兔崽子这几个钱?”

    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我还被他给讹上了:“我不就是跟你唠唠嗑儿吗?你是我亲舅啊!”

    虎子舅把钱揣兜里得便宜卖乖:“瞅你那熊色吧,真比你姥爷还抠!我师父的孙女来了,怎么也得请她吃顿饭吧。”

    我有些吃惊:“你还有师父?”

    没想到他还懂得风水,我忙问:“虎子舅,你帮我看看,这间屋里是不是风水不好啊?”

    虎子舅却翻了我一眼,不屑的说:“市里的楼房有个屁风水?你当都是选阴宅呢?”

    我莫名奇妙:“不是你说这屋有高人看过,还改过风水吗?”

    我最怕他跟我数落我姥爷,好像我姥爷当年把他开除出厂我就欠了他似的,心里不痛快归不痛快,手还是不听话的就从钱包里掏出五百块钱递给虎子舅:“行行行,我姥爷欠你的,我还还不行吗?虎子舅你用钱啥事啊?”

    虎子舅接过钱,往手上吐口吐沫点了点:“咋地啊?不够你多给我拿点呗?”

    一个多小时后,虎子舅把活干完了。大手冲我一伸:“五百!”

    我说:“不是说好二百的吗?怎么坐地起价啊?”

    饭都吃完了,虎子舅才给我打来电话,张嘴要二百块工钱。我觉得也不离谱,让他直接来六马路找我。虎子舅听我不去接他还不太高兴,瓮声瓮气的说:“要不是我着急用钱,才不干你兔崽子这活呢。”

    一会功夫,厂子里的送货车到了。刚把地板卸到屋里,虎子舅便背着那只鼓鼓囊囊的大口袋来了。进屋后第一句话说是:“你这屋里有高人给看过啊,过梁之下改玄关,是化煞之举。你小子行啊?”

    虎子舅头都没抬,一边干着手里的活一边说:“那是我在天津学手艺时候学的,说了你也不懂。”

    原来如此。我接着问:“那你用的就是墨匠的手段呗?”

    虎子舅停下手中的活,狠狠瞪了我一眼:“你怎么跟你姥爷一个熊样?你让我干活来了,还是陪你聊天来了?想知道是不是墨匠的手段,你问问黄鼠狼子去啊?”把我噎得气血两亏哑口无言。

    虎子舅显得特别不奈烦:“你咋这么笨呢?我是说这屋里八成出过血光之祸。有高人给动过格局,化凶煞的。”

    我还是没太明白,不过他居然能一眼看出来屋里出过血光之祸,看来虎子舅的确有两下子。还想再问,可他已经掏出工具乒乒乓乓的干了起来。我在旁边看了几眼,觉得他也就是普通的木匠一枚,没什么特别之处。突然,我想起了那天我们一起在望江苑,他用一根钉子制住吴昆鹏的事,好奇心起便又问出来。

    我指名点姓让虎子舅过来干这活,城西店长还很犹豫:“陈总,胡师傅要价高啊。”

    我说:“我也就四五平米,叫谁来也没法按面积算钱,贵不贵的就找胡师傅吧。好歹他也是我舅舅。工钱不用走你们的帐,我给他结现。”

    安排以毕,也到中午十二点多了。网络电话都没装上,同事们也办不了什么业务,我带着大家简单的吃了顿午餐,让他们各自回家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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