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初是迫不得已的，为了让莫雪然活下去，她才会跟曹一峰妥协，才会在那么多人面前说，她不爱他了，她欺骗他的。这都是为了他，才那么做的。
“不是？”武皇眼神中充满了恨意，“不是？你会眼睁睁看我死在你的面前吗？什么都没说，任由我死在曹一峰的手上，这不是想要看到的吗？”
“不是的……真的不是这样的……”
尹夏百口莫辩，她不知道解释。更知道怎么解释也是枉然，她真的害死了他，就在她的面前，眼睁睁地看着它倒在自己的面前。
“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是多恨你！”武皇咬牙，嗜血的眼睛锁定着尹夏，“我恨你无情无义，恨你的一切，我是含着恨死去的！”
“雪然……我不是……”
“不要用你的脏嘴，喊这个名字！”武皇抽出另一只手，紧紧扼住了尹夏的脖子，“这个名字在我倒下的那一刻已经不存在了！在你面前的是，武皇，云澈夕！”
尹夏伸着颤抖的手覆在武皇的手上，想要挣开，却找不到反抗的理由。她从一开始就已经想好的，不是吗？要把自己的命还给莫雪然，要用自己的灵魂赎罪。
现在从武皇的口中听到了这么多关于以前的事，她确认他就是莫雪然了。既然是莫雪然，她就该履行她曾经暗自定下的决心，把自己的命赔给他。
“如果杀了我……你可以解恨……的话……那你就杀了我……不过……放了白小白……”
尹夏憋红的脸颊，竭尽全力地从口中挤出了这断断续续的话，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白小白。这才让武皇火大，为什么死到临头了，关心的人却是白小白？！为什么当初她没有为自己做到这个份上？！
“你真的该死！”
武皇把尹夏往自己身上一靠，禁锢在自己的怀里，恨不得立刻杀了她。可是他不会这么便宜她，他要尹夏偿还他所受的苦，要让她付出代价！
“你不是要我放了它吗？”武皇松开握着尹夏颈部的手，手下滑，将尹夏拦腰紧抱，“我可以放了它。”
尹夏挂满泪痕的脸，绽放出了一朵泪花。只要武皇放了白小白就行，只要白小白没事，她任由武皇处置都行。
“听到放了它，你脸上的笑容真让我不爽！”武皇俯身，嘴轻轻附在尹夏的耳边，命令道，“给我哭，你不哭，我不放！我不喜欢看到你那张喜出望外的脸！”
当初明明她从没有露出这样的笑脸，只是一直让他离开，一直冷眼相对。现在却为了一只什么都不是的生物，表现出了那样的笑容，他不允许！
尹夏紧抿着嘴唇，把那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笑容给藏了回去。只要她不笑，白小白就能存活。这有什么难的。
“哭！”武皇大喝一声。
这一喝，倒是把尹夏眼角注满的泪水给喝出来了。
武皇相当满意，嘴唇在尹夏的脸颊上轻轻划过，小声说道，“我这就放了它，你可要看好。”
武皇把握着白小白的手，伸出了小远的覆盖范围之外。手猛地张开，白小白呈直线下落。
尹夏这厢才稍稍放心，却发现了异常。
白小白怎么一动不动的，她本以为白小白会立即跳开，跳到安全的地方，或者变身，保住自己。可是白什么都没有做，就这样直直地下降着。
尹夏仔细一看，白小白没有睁开眼睛，它好像失去了意识。
“你做了什么？！”尹夏揪起武皇的衣领，质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武皇看着白下坠的身体，眼底含笑，“我没做什么，按你的要求，我放了它了。”
“是放了它，可是你对它做了什么，它怎么一动不动了？”尹夏紧张追问，“一定是做了什么？！”
“你是说放了它，可你并没有说，不能把它弄晕。”
武皇看着尹夏的反应，又怒又喜。武皇怒的是，她竟然为了白小白这么紧张。武皇喜的是，尹夏竟然也有会这样的表情。
“让它在我手掌里闷晕，很容易。”
“你……”
尹夏想要挣开武皇，跳下去救白小白，却被武皇死死抱住了。
“你哪儿也不能去！”武皇紧紧地锁住了尹夏的腰，“你是我的！你的命是我的！你什么都是我的，包括你的行动！”
就因为这一句话，尹夏停住了。
她说过，只要见到莫雪然，就会把自己献给他，所以她是他的，连行动都是他的。
可是……
尹夏看着一直在下坠的白小白，心紧紧地悬着，她不能让白小白出事，不能！
“对不起！”
尹夏回头，泪水滑落。
双手拉开了武皇的手，一跃而下。
对不起。现在必须先救白小白，等她把白小白救上来之后，她再赎罪。她不能再欠别人的恩情了，不能再让悲剧重演。
如果真的要欠一个人，一个莫雪然就够了。
她的一生负了一个莫雪然，已经让她追悔莫及了。如果再多一个，她承受不了，也不能承受。况且白小白只是她的同伴，它所做的纯粹是为了帮她而已。如果白小白出了任何事，她都不会原谅自己。
尹夏耳边的风声呼啸，墨黑的长发由于风向而直立在空中，伴随着轻轻的颤动。尹夏双眼轻眯，一直在搜寻着白小白的身影。
高空坠落，身体再坚固，也只会是死路一条。
这点，尹夏清楚得很。她必须在未坠地之前，把白小白救起。
巨大的冲力，让尹夏的视线都有些模糊了。尽管如此，她还是尽量睁大着眼睛，寻找着白色身影。
看到了！
尹夏飞冲而下，朝着不远处白小白的方向移动。可是向下的冲力让她动作缓慢至极，仅仅几步之遥，却让尹夏消耗了大量的精力，慢慢游过去。
“想要救它，没门！”
武皇驾着云到了尹夏的身旁，一把把尹夏抱起，回到了云的后背。
“你放开我！”
刚才的奋力相救，让她的体力急速下降。面对精力充沛的武皇，尹夏只能做些挣扎，却无法完全脱离武皇的禁锢。
眼见着白小白坠得越来越低了。再不救的话，会出事的！
“你放开我！你听见了没！你放开我！”
尹夏嘶吼着，双手双脚齐上，手掰着武皇的手，脚蹬着武皇的身体，她要离开武皇，她要去救白小白！
“怎么可能让你去救它？”武皇任由尹夏力道十足的踢咬，就是不肯放手，“我就是要你重新回味那一幕，我在你面前死去的那一幕！”^_^
<legend>作者有话说</legend>
“不是的……不是的……”
尹夏拼命地摇头否定着这一切。
武皇低头看向尹夏，威胁道，“要么你就再杀我一次，要么我杀了它，你选择。”
选择……
为什么又是选择？
她该怎么做？
“不要这样，好吗？”尹夏用着几近乞求的语气，问道，“从前的莫雪然不是这样。如果你真的是莫雪然，你不会这么做的。我知道你不会的。”
“从前的莫雪然？”武皇仰头一笑，那一笑笑得很凄厉，是自嘲，同时也在嘲讽尹夏，“那个莫雪然死了，不就是在你的眼前死掉的吗？你不就是希望看到我死吗？欺骗我的感情，将我的自尊践踏在脚下，这不就是喜闻乐见的吗？”
再杀他一次……
没错……她在现代的时候已经杀了他一次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她真的杀了一次，现在还要杀他？
尹夏手松开了，一股莫名的懊悔感吞噬着自己，她不能这么做。
尹夏抓紧了武皇的衣裳，她讨厌做选择。就是因为之前做了错误的选择，才会让莫雪然在她面前倒下，死去。
这一次，她不能让白小白出事，但她无法再杀莫雪然一次。
白小白不想看到尹夏哭，不想听到她向别人哀求的声音。
武皇拳一下子收紧了，这下白小白连说话都不行了。
武皇的手并没有松开，嘴角却划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轻声反问，“你还要再杀我一次吗？上次那一次还不够解恨，是吧？”
只是一句反问，尹夏就投降了。
“又是这副嘴脸。”武皇冷哼一声，“当初不是也用这副嘴脸求过别人吗？我讨厌看到你这副惺惺作态的嘴脸！”
武皇伴随着怒气，白小白快被掐到无法呼吸了。
“尹夏……不要求他……”
她做不到，所以她松手了。
尹夏抓住武皇的衣襟，含泪的眼睛迎上武皇，颤颤巍巍，哀求，“放了它……”
可是紫小兰不在这里，紫小兰在他们回来之后，就交给天尊，应它的要求，让天尊带回它本来呆着的地方。没有紫小兰的帮助，白小白动弹不了。
现在是非常时刻，白小白并不想拖尹夏的后腿，得想个法子逃出去。
尹夏看着白小白挣扎的样子，整个心都揪紧了，甩开了武皇的禁锢，反手掐住了武皇的颈部，命令道，“放了它，你没听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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