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占据了杜非白的位置。而他已经起身，是准备离开的样子。
我皱了皱眉，虽然我也挺心疼杜非白辛苦的，但是也不至于连话都不说完全，人就不知道打算滚去哪里吧……
很快地，我才发现是我误会杜非白了。他拎着一个小小的蛋糕回来了，神色平静，唯有那微红的耳垂泄露了他的几分紧张。
他说：“抱歉，这么多年了，却拖到今年才给你过生日。”
“你怎么……”我看了看那个造型可爱的慕斯蛋糕，又落到了眼前的杜非白身上。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这个生日，自然也包括了杜非白。然而，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知道的事情，比你想象中的都要多。”杜非白颔首，斜睨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头带着几分孩子气的骄傲。
“比如？”我一边切着蛋糕，一边随口问道。
“比如你口口声声的好朋友张轩辰，并非只是把你当做朋友而已。”杜非白的语气淡淡，染上了几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那幽幽的声音，带着几分蛊惑人心的厉害：“曼曼，张轩辰这个人不是你可以掌控和交朋友的。”
我怔住了，今天这是怎么了，杜非白和张轩辰轮流着给我过生日也就罢了，还在那里使劲踩着对方。我也不奢求这两个人和平相处，可是这态度是不是也变得有点儿奇怪了呢？
“你是想要说什么？”我挠了挠头，有些抓狂。“我和阿辰是很多年的朋友了！我们的感情，不是你这样的三言两语可以打发掉的。”
杜非白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他捏了捏我的鼻子：“算了，我也不指望你能懂。你只要乖乖留在我身边，就可以了。”
“那你答应我的事情呢？”我抿着唇瓣，无意识地摇着杜非白的衣袖：“我妈妈的事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一个结果？”
沈漫已经不能变成突破口了，可我不甘心就这样认命。我一定要找到原因，不能让妈妈就这么白白地离世！
我用力地捏紧了拳头，没有注意到杜非白的眸子越发暗沉了。
从这样的侧脸望过去，我才发现他的眉宇间同样带着几缕挥不散的疲倦。他的眼眶下是一圈的乌青，是近日都没有休息好的模样。
望着这样的杜非白，不知怎么的，我觉得有些愧疚了。他却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间，那双眼深邃如海，仿佛能够把人迷失在其中。
杜非白似笑非笑地扫了我一眼，眼神从我的身上，重新落到了报纸上。然而有些尴尬的是，他的报纸是拿反了的。想想也是，半天都没有开灯，难不成在看夜光报纸？
杜非白没有回答我，我也就无所谓了。我耸了耸肩，学着他的漫不经心道：“我也是听说，杜总裁最近和新来的沈漫小姐异常合拍，什么合作案、酒会一类的，都是双双出现的。”
“你在吃醋。”
“一人一次，算是扯平了。”杜非白学着我的冷哼，强行把我拽入了怀中。他抚摸着我压根没有显出来的小腹，语气淡淡：“今天有没有乖乖的？”
“你这是在问我，还是问肚子那个？”我差点儿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我自然是挺乖的，按时摸鱼下班。至于肚子那个，三个月都不到。
“都问。”杜非白的下巴抵在了我的肩膀上，微微地闭上了眼睛。
等我适应了光线，敢睁开眼的时候，才发现那个靠着沙发的人正是杜非白。至于那红色的点点，不过是烟而已。只是桌上那个烟灰缸，已经被挤满了大大小小的烟头。从这个情况看来，杜非白似乎是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我犹豫着上前，小心翼翼地在他对面坐下：“怎么了，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不顺利吗？”
他深深地望着我，眼神慢慢转得如墨色一般的黑：“你刚刚去了哪里？”
杜非白却笑了，用比我更为肯定的声音重复着我刚刚所说的话。
我冷哼着，对此选择了漠视。
明明是在笑着的，可是杜非白的神色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是微笑。淡漠的眼底，看起来比往日好像更加可怕几分。我缩了缩脖子，默默想着我是什么地方又让这位阴晴不定的大总裁炸毛了。
“唔，你是在吃醋吗？”我试探性地问道，想出了一个我目前认为最合适的答案了。
用力地把这耳虫从脑海里扔出来，我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却见背靠着阴影处的沙发上，有一个红色的点点在闪烁着。
“谁在那里？不说话，我可就报警了啊！”我冲着那个方向高声喊着，见仍旧没有人回应，索性‘啪’地一声亮起了天花板的灯。
杜非白却似笑非笑地瞅着我道：“张轩辰送你的花，怎么没有拿回来？”
“哦你是说那个满天星啊，”我真是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很实诚道：“我忘在了张轩辰的车上，没有拿回来。”
杜非白微微颔首：“很好。”
“我……”正想要应答，却突然卡了带。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张轩辰的存在，好像作为一个本应该上班的人，悄咪咪翘班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光明正大地拉着张轩辰离开。
‘我’了半天后，我挠了挠头，索性干笑着敷衍了过去。
因着我最近热爱混迹公司的原因，陈嫂便从全天候都在，变成了饭点时间才会出现。这会儿还早，别墅里头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我早已习惯了这种安静，连灯都没有打开，换了鞋子慢吞吞地往房间挪去。今天的张轩辰有些反常，我正在考虑好不好想想是出于什么情况的可能。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脑海里头自动播放着：窃取杜氏集团的商业机密，把杜非白从云端上拉下来……
这话是张轩辰说的，真正可怕的是，我根本分不清这是玩笑，还是真的。哪怕当时的场景被默认成了玩笑，可是当剩下自己独处着回忆的时候，真的是忍不住地打着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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