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低声地啜泣，慢慢地放任了自己，撕心力竭地大哭起来。
模糊的视线里头隐约看到了病房被打开了一条缝隙，我吸了吸鼻子，勉强下了床。探出头，走廊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我胡乱地擦掉了眼泪，用力地洗了一把脸。冰冷的水泼在脸上，寒意让毛孔一阵瑟缩。我呆呆地望着镜中那惨白如纸，双眼通红的女人，痛极却放声大笑。
总有一天，我要把那伤害过我的人全都踩在脚下！
我闭上了眼睛，任由那眼泪无声地落下，浸湿了整个枕头。
和魔鬼交易，我是不是也距离那地狱不远了？我真的就这样，成为了杜非白的女人了是吗？
我捏紧了拳头。
杜非白似笑非笑地瞅着我：“看来刚签完的合同，你是又忘记了。”
刚签完的合同……我记得的，第一条便是：二十四小时随传随到，随时满足主人的任何需要。
终于的，我听到杜非白说：“我过些天来找你。”
紧绷着的情绪在这瞬间放松了下来，眼见着杜非白带着保镖出去之后，我才无力地倒在了床上。好像身体被掏空那般，连动一动手指都觉得无力。
外头的阳光很好，透过窗纱，形成了薄薄的光晕。我麻木地看着窗外，干涩的眼睛渗出了第一滴眼泪。
头顶的眼神让我有些发麻，我知道是杜非白在看着我。我故意扭头，错开了他的目光。而杜非白的声音在我的头顶上方响起，他说：“等你的表现。”
我的唇角动了动，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大概是觉得无趣了吧，站起身好似准备离开。
我有些紧张地抬头，却对上了他似笑非笑的眸子。
这种条款，确实只有眼前这种变态才能想得出来！
我不说话，黑白分明的眸子静静地望着他。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好像从他的眼里看到了那么一点的怜惜。可惜，那抹情绪稍纵而逝。唇角嘲讽地勾起，我微仰着头，无所畏惧了。
我咬着牙，说出来的话不比蚊子大多少。
杜非白眉梢微挑，大有我不说个明白，他就不会走的意思。我看着他，又看着他身后的保镖。
抬头，只见杜非白冷哼了声，面带不屑：“技巧太差，需要多加练习。”
这种态度，才像是杜非白。我慢慢平静了下来，刚刚那只好心的手一定是我的错觉。我一板一眼道：“我会好好练习的。”
“可以，晚上我过来。”
杜非白那满意而暧昧的神情在我看来，又是一阵难堪。我紧紧抓着被单，抑制着颤抖的身躯。我努力不去回想那仿佛噩梦一般的场景，低声道：“我……我现在的身体不适合。”
“不合适什么？”
“舍不得我？”
‘无耻’二字含在齿间，我控制着不让它脱口而出。我从牙缝挤出另一句话：“对，舍不得。”
然而就在我决定放弃的时候，杜非白却按住了我的头，霸道的舌尖没有任何预兆地卷了进来。我被动地承受着，脑袋近乎缺氧的空白。
杜非白轻轻一推，我已经发麻的双腿便再也支撑不住，摔在了地上。疼痛带来的，却是更加清醒的意识。我甩了甩头，抓着床沿站起来，余光却看到了一只一闪而过的手。
我有些错愕，杜非白刚刚不会是打算扶我起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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