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最后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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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般狼狈的模样。

    “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你在我眼里什么都算不上。”林欣终于鼓起勇气看着他的眼睛说出了这番话。

    “我知道在你心里最在乎的那个人一直是秦言,我从来就没有住进过你心里,现在我也没有资格住进你心里了,我只希望你过得幸福。”

    “再见”林欣故作镇定淡淡的说到。

    王子豪,你知道吗,任何东西够深都是一把刀。

    林欣不知道那天自己究竟一边走一边哭了多久,也许够不上一条江河那么多,但比江河更汹涌的是一个女孩的眼泪。

    距离寒假只剩下一个周,这周你几乎每天都在旷课。

    每天放学你几乎都是和杨芸并排着走出校园,每次不小心撞见你们,林欣都会假装没看见,形同陌路人。

    终于熬到放寒假了,妈妈给林欣打过几次电话,问她在哪里,林欣只是淡淡的说:“没有你们,我也可以活下去。”林欣知道每次说完这些话,挂了电话后,林欣就哭得稀里哗啦,即便是这样,林欣也不想服软,林欣本身就是一个性格刚强的人。

    林妈气不过总会对林欣说些狠话:“你要是不回来,就永远也不要回来了,我要把你所有的卡都停了,就当我没有你这个女儿。”林欣也同样没给过林妈好语气,林妈却始终没有停林欣的银行卡。

    考完试的那天正好是小花的生日,她邀请他们去参加她的生日part,林欣是没有任何理由拒绝的。原本以为那天只有她还有几个好姐妹聚一聚,可不知道为什么秦言,王子豪都来了,林欣问她为什么这么多人,她说:“人多热闹嘛。”大家都应该理解她爱热闹的本性。

    “大家今天都在,要不我们来玩游戏吧。”小花感觉气氛有些尴尬,于是提出了玩游戏来缓解气氛。

    “玩什么游戏。”旁边的人问到。

    “真心话大冒险。”

    “这个……”

    “你们不会是怂了吧。”

    小花大声喊到。

    “谁怕谁啊,来就来!”

    大家都一副不甘示弱的表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个游戏规则是这样,猜大小,谁输了谁就接受惩罚。”

    “我就不来了,你们玩吧。”在林欣看来这些游戏都是很无聊的游戏。

    “别这样啊,林欣,你不来,那多没劲啊,大家一起玩才有趣,别扫了大家的兴质。”班长小胖在一边怂恿林欣。

    秦言在一旁也鼓励林欣一起玩,林欣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王子豪,在和他对视一秒后,林欣显得特别慌张。林欣摆了摆手道:“谁玩不起啊,快开始吧。”

    林欣恐慌的眼神透露出内心的不安,还好有秦言坐在她身旁,让她不至于太慌乱。也许是运气太臭了。话说一个人倒霉的时候,就算是喝一口水也能被呛死。

    “难怪我今天右眼皮一直在跳,我早就应该料想到是这个结果啊。”

    其实林欣一直相信眼皮跳是特别准的,每次只要右皮眼跳,她就会特别慌乱,紧接着就会发生一些很不好的事情,就像现在林欣居然第一个输了,所以她只能大大方方的接受他们的惩罚了,林欣不敢想象她们会问什么问题,还是让林欣做什么她不想做的事情,就算拒绝又有什么用呢,这个游戏的规则就是如此吧。

    “哈哈,林欣,你输了,让我来想想问你什么问题吧。”小花在一旁幸灾乐祸。

    “等等,不是自己在真心话和大冒险中选择一个当作对自己的惩罚吗?”

    “哦,也对哦。”

    “还好我机智,聪明,不然又被你骗了。”林欣白了一眼小花。

    大家都笑了。

    如果林欣选择大冒险会不会被这群人整惨,她想了想还是真心话比较好,毕竟她也没什么难以启齿的话说不出口。

    “那……我就选真心话吧。”

    “那我问了哦,你准备好哦。”小花向林欣抛了一个“你懂的”的眼神,林欣瞬间感觉有些不安。

    “林欣,你交过几个男朋友?”

    “呃……”

    林欣一脸懵逼,这种低智商的问题都能问,也真是替你智商感到着急。

    “我没交过男朋友,你们信吗。”

    林欣有些尴尬的底下了头。

    从小生活在爸妈离婚的环境下,林欣的朋友并不多。

    “咦~”

    所有人都用一副惊世骇俗表情看着林欣。

    当问到“你有真心喜欢过一个人吗?”

    所有人都充满了期待的眼光。齐刷刷的望向王子豪。

    “我有过。”

    所有人都欢呼雀跃,他只是静静的看了林欣一眼。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王子豪,林欣的生活会不会依然平淡无奇,认识了他,林欣学会了抽烟,学会了泡吧,学会了逃课,她开始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林欣,你为什么学会了抽烟?”

    秦言严肃认真的等着林欣回答。

    “烟可以消除我心中的烦恼。”

    林欣拿起一杯酒一口喝了下去。

    “就像这酒一样,虽然可恨,但能解愁。”

    林欣又拿起第二杯准备喝下去,秦言一把抢走林欣手里的酒杯。林欣死活不给,但比不过他的力气大。

    “你不能喝多了!走,我送你回家。”

    “我不回家!我没有家!”林欣大声吼到,心里难受,忍不住的眼泪没完没了的往下流。

    最后秦言把林欣扛回了家,王子豪跟了出来。

    “你让开!”秦言吼到。

    “凭什么!”

    “凭她不会拒绝我送她回家。”

    王子豪失落的走开了,林欣看见他落寞的背影,心里特别难受,特别不是滋味,其实林欣也不想这样。

    秦言一直在催促林欣回家,他说:“一个女孩子就应该有女孩子的样子,无论世界对你做了什么让你无法接受的事情,你的家才是最温暖的港湾。”

    第二天他对林欣说:“林欣,等你病好了。我就送你回家,你妈妈其实真的很想你。”

    说到底,林欣不想回家的原因就是她不愿意去接受现实,其实在她心里她还是爱林妈的。

    林欣点了点头回答:“好”。

    终于到了这一天,林欣去了医院,一路上秦言都在鼓励林欣:不要害怕,勇敢一点。

    手术很顺利,晚上他们就回家了,秦言对她说:“林欣,如果你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有我在。不要害怕。”

    林欣没忍住,抱着他失声痛苦。始终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

    第二天林欣回家了,回家的时候母亲不在家。

    保姆阿姨见林欣回来就开心的跑过来告诉她:“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可想你了,夫人每天都亲自去你房间给你最爱的花浇上水。她说那是你小时候第一次找她要的生日礼物,你很喜欢,其实夫人真的很爱你。”

    林欣微笑着对她点点头,回了房间。林欣不在的这几天,那些花果然越来越漂亮。

    吃晚饭的时候,沈琳也在。

    “来,吃肉,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林妈一个劲的给林欣夹菜,当然也不忘给沈琳。可是沈琳却是一副爱答不理的表情。

    “我从来不吃肥肉。”她矫情的表情让林欣看着就恶心。

    “对不起,阿姨不知道你不爱吃肥肉。”

    林妈面色都僵硬了。

    “这个你都不知道,那你怎样当好母亲这个角色。”

    林欣实在看不下她的这副嘴脸。

    “不吃就扔出去给我家够吃,你不爱吃,我家阿黄可爱吃了。”

    林欣这句话气得她脸色都变青了。

    “你……”

    林欣没再理她。

    王子豪这次居然直接来林欣家了,林欣不知道他来她家有什么意图。

    “阿姨好!”他彬彬有礼的样子真的好帅。

    “子豪啊,你怎么有空来玩啊?”

    林欣很疑惑,不知道为什么林妈看上去和王子豪很熟的样子,林欣不想去刻意了解,转过身准备走回自己房间。

    “我是来找林欣的。”

    林欣顿了顿脚,害怕他会胡乱讲话,立刻转过身来看着他。

    “阿姨,我有一些作业不太会,想问问林欣。”

    顿时,林欣心中的那块石头就落下来了。

    “林欣,子豪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照顾子豪。”林妈朝着林欣笑了笑。

    “哦,我知道了。”林欣用很不耐烦的表情望着她。

    “你这孩子,跟你妈讲话不能小点声吗!”

    “你怎么认识我妈?”

    “你猜猜看?”

    “你猜我猜不猜!”

    林欣没好气的说到。

    “你妈的公司和我爸的公司是合作伙伴,我也是你妈上次结婚,我才知道你是她的女儿的。”

    “好吧,我知道了。你过来找我干什么?”

    “没事儿就不能过来你家玩吗?”

    “不能!”

    林欣一口否决,想都没想。

    “你……”

    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其实,我是来跟你告别的。”此刻,整个花园似乎都静止了。

    林欣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他:“你要去哪儿?”

    “我决定要出国了。”

    “为什么?”

    “其实我小时候的愿望是考清华。”

    “我小时候没什么愿望,我就想早点长大,不用再依靠谁,也不用看谁的脸色。”

    “不留在家里过年了吗?”林欣继续问到。

    “我爸妈在我小时候也离婚了,我爸年轻时候很爱我妈,结婚后因为事业,我妈怀疑我爸在外面有小三,我妈就每天找人偷偷盯着我爸。后来,我爸发现了,两个人的感情也就慢慢破裂了,我从那以后都不再相信爱情了。所以我的家有没有我似乎都一样。但是我爸这些年对我付出了很多,有空的时候帮我看看他。”此刻的王子豪像个没人疼爱的孩子,好想借他一个肩膀。

    “林欣,我走了你会不会想我。”

    林欣没有回答,只是很沉默的看着他。

    “以后少抽点烟,抽烟不适合你。想我了才准抽烟,这样你就不会抽烟了。”

    “嗯。”林欣点点头算是勉强答应了。

    “明天下午三点。”

    “一路顺风。”

    “再见。”

    “再见。”

    他朝着林欣点了点头。

    林欣知道他转身的那一刻一定哭了,所以他才没敢回过头来看林欣一眼。

    林欣就站在原地,目送他远去的背影。他突然说要离开,林欣曾经对他的那些恨好像就再也想不起来了,也许眼不见才净吧!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年,这一年竟然发生了这么林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王子豪去机场的时候,林欣没有去送他。

    他给林欣打了一个电话,林欣一直犹豫到底接还是不接,最终还是没有接。

    随之而来林欣接到的是医院打来的电话,一个林欣想都不敢想,也不愿接受的结果硬生生的摆在她面前。

    这个电话居然是他打给林欣的最后一个电话,也是他最后打的唯一一个电话。

    如果林欣当时接了这个电话,会不会结局不一样。这个电话也许就是他向林欣发出的求救电话。

    林欣怎么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直到林欣看见他面无血色,躺在冰冷的床上动也不动。林欣发了疯似的抱着医生,求他们救救他,林欣跪在地上求着他们。

    他们只是摇摇头,安慰着:节哀。

    多么苍白无力的两个字,从他们口中说出来就那么容易。

    林欣抱着王子豪,对着他吼道:“起来啊!你不是要考清华吗?我陪你,我陪你还不行吗,只要你好起来,你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可是他再也起不来了,你知道吗,我林欣从来都没有真正恨过你,其实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一个好人,别人说你坏,那是因为他们没有用心去感受你的好。

    现在你说丢下我你就丢下了,以后是不是再也没有一个叫王子豪的人对我说:“我永远保护你!除非你死了!什么狗屁胡说!谁要你保护了,你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你凭什么保护我。”

    “你看着我的眼睛,认真的告诉我。”林欣摇着我的肩膀,情绪有点激动。

    林欣看着他紧锁的眉头,心里微微一颤。可林欣在心里警告自己千遍万遍

    最后几个周末林欣回学校上课了,距离高考的时间也不多了。在王子豪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与秦言并排第一名,他似乎又变回了原来那个让林欣陌生的秦言。所有人都感觉奇怪,为什么明明变好了的人,怎么突然又开始逃课,打架,抽烟。可是他却再也没有去过酒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责。

    不过,这些在别人眼中过了一段时间也就觉得不奇怪了。毕竟那个坏坏的王子豪已经在大家心中根深蒂固了吧。也许他天生就活得跟常人不一样,也许这就是命。

    秦言为了照顾林欣,每天上课下课他俩几乎都是形影不离。王子豪不再来烦林欣,也不再去林欣家楼下找她,他又开始和杨芸在一起。他每次都会和杨芸并排着走,却从不牵手。

    他很认真的看着林欣的眼睛,林欣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林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喜欢心口不一。林欣心里想的和嘴里说出来的话永远那么不一致,也许林欣是习惯了用这种方式来掩饰自己。

    “在你眼里,我算什么?”

    “同学,普通朋友,甚至可以是陌生人。”林欣回答道。

    林欣认真的看着他,眼里充满了恐慌。

    “没有,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曾经那个林欣,谁也改变不了。”

    林欣笃定的眼神似乎很坚定。

    “你曾经有没有爱过我一点,哪怕就是一丝丝感动。”王子豪在放学后拿着林欣去了楼顶。

    “没有。”林欣很干脆,用着毫无感情的冰冷语气说道。

    后来的这一个星期林欣都没有去上学,也没有回家,林欣不想看见林妈跟别人成为一家人,而林欣就像是一个外人。秦言独自帮林欣联系了一家医院,一开始林欣是很抵制很害怕的。时间预约在距离高三两周后的寒假。

    王子豪去林欣家找了她很多次,也给林欣发了很多消息,林欣没有回复他,更没有告诉他自己在秦言家。

    “我从小到大早就在你家里混饭混惯了,嘿嘿。”

    “秦言,现在的我在你的眼里是不是特别糟糕。”

    林欣想着,如果那天早上醒来,睡在旁边的是你,我是不是会感受到一丝丝安慰,可是你只是踹门而入的那个人。

    这一餐他们吃得很快,秦言就坐在他们对面,而林欣一直低头吃着碗里的饭菜,没有勇气抬头看他脸上的表情。

    也许他会难过,也许会担心,也许他紧缩眉头,而林欣也不知道究竟如何去面对他,如果林欣没有转学,她没有认识王子豪,是不是一切都可以更轻松。

    林欣在想,有时候你爱的那个人在你心中永远是一个梗,总是下意识想看看他的近况。过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睡得是否安稳,心情是否晴朗。有时候,却连一句问候都不敢逾越。有时候想念就像是闻到跟你一样的味道,没闻到的时候那么深刻,味道突然跑出来却没理的想哭。

    王子豪我好想你,也很想忘记你。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中午了,秦言早就做好了午餐,一直在等着林欣。

    “哇,糖醋排骨,秦言,你早就做好了,怎么不叫醒我啊,馋死我了。”林欣感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看你睡得香,不忍心叫醒你,菜一凉,我就去热,生怕你吃了冷的东西。怎么样,对你很好吧。”秦言笑嘻嘻的对林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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