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今天没有亲自出手，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选择了让手底下的人来执行。
而他此时只想当个观众。
“你同意了？”
“是啊！”席沐熏嘿嘿一笑，似是在掩饰眼里那点儿忧伤或者怜惜，“我道貌岸然的答应了，因为我知道凌慕白从来没有参与过……”
所以才答应的那么痛快，所以才答应的不需要任何思考的时间。
“你没做错。”
小刀咬着唇，远远地看着那个穿着白衣的新郎，却见他的眼睛恰好看过来。
一个眼神，似乎已经说明了太多。
道别，离别。
或许今后再也不见。
没有太多的话要说，或者想说的太多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这里很快就会被查封，凌家的所有财产也会被没收调查……”
席沐熏淡淡的说，不知是说给谁听。
小刀，还是他自己？
凌夫人和凌先生跟着检查的离开，宾客顿时大乱。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谁知道呢？赶紧走吧！”
“对对对，赶紧走，这跟咱们都没关系，咱们就是来喝个喜酒！”
“真是晦气，要知道凌家竟然贪污，我死也不会跟他们结交的。”
“哎呀，这都是没办法的事儿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
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昨天还是很好的战友盟友，转眼之间为了撇清关系，便换了一副嘴脸。
墙倒众人推，何况现在仅仅是带走调查。
凌慕白双手插兜，冷眼看着。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世态炎凉，墙头草诸多的年代，现实就是如此，没有什么好抱怨的。最好的报复方式就是重新站起来，让这些人重新来巴结他。
“婚礼结束了，你……可以解放了！”
凌慕白低声道，声音很缓，带着些许的沙哑。
陆零冰僵硬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此时的她像是个木偶。
“这就是你给我的……婚、礼？”
“我能给你的最好方式。”
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本来就是牺牲品的婚姻。
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
凌慕白抬手揉了揉陆零冰的头，“我们是一样的人，只是你比我更傻更疯狂。”
“你……”
陆零冰眼睛忽然红了，声音哽咽在喉咙里。
明明不是爱人，明明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但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对她的怜惜。
“我害过郝小刀，你还觉得我可怜？”
“如果可以选择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谁愿意做坏人？”
陆家的情况，已经不是谁想结束就能结束的。
她也不过是个可怜人。
“凌家败了，我也要走了，如果不介意，我可以送你一张机票。”
凌慕白浅浅的笑着，没有公子哥落魄后的颓废，即便是现在，他的身上依旧闪耀。
陆零冰看着，这一刻才发现这个人并不是像她曾经看到的那样懦弱。
时间和经历会让人成长，以前他是被蒙在鼓里的孩子，现在他是一个男人。
能享得了富贵，也能担得起失败。
能享得了崇拜，也能担得起嘲讽。
“我……还不能走……”
陆零冰勉强的笑了笑，“虽然你这张机票很诱人，但我还不能走。若走了……”
话说到这里突然顿住，深吸了一口气才又道：“离开的确是最好的选择，留下会面临更多的痛苦，也可能是生离死别，但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没什么好怕的。”
“那……祝你好运……”
张开怀抱，抱了抱这个和她同病相怜的人。
双手插兜，转身出去。
小刀看到这一幕，眼睛是红的，心是疼的。
她知道，他要走了。
所以在他出去的那一刻，转身在萧璟晟的脸上亲了一下，没有解释便追了出去。
萧璟晟看着她的背影，一脸漆黑。
“不去追？”
“眼不见为净！”
萧璟晟不耐烦的说，但这暴躁的语气反应了他并不是看上去的这般大方。
好在她追出去的时候还知道他这个老公没死，否则绝对不会轻易的让她这么追出去。
“你就不怕她给凌慕白拐跑了？”
“废话！”
萧璟晟没好气的瞪了席沐熏一眼，随即看似闲庭但脚步频率绝对够快的往外去了。
“嘁，还说不在乎，脸呢？”
席沐熏没好气的笑话到。
至于小刀……在凌慕白上车的那一刻，拉开车门从后门就上去了。
“开车！”
“着算是让你给猜对了！”
席沐熏也忽然有些感叹，“那天，是凌夫人忽然找上我的，本来我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资料，但没想到她会给我送来最后我需要的，但唯一的条件就是让凌慕白离开……”
他也是。
兄弟的女人，他早就了解过了。
“没有！”
深吸了一口气，嘴角有些艰难的提起来。
“感叹什么？看到仇人终于落入法网，你不应该是快意恩仇，把酒纵情？”
“我也想，可我做不到怎么办？再坏的人也有他们想要维护的人，若不是为了慕白，我想凌夫人和凌先生不会这么顺从。”
这场婚礼，一开始就注定止步在这里。
“请！”
见凌夫人和凌先生如此配合，警官也十分客气的说。
小刀摇头，曾经那强装出来的笑容伪装，在看过了太多的变化之后，也懒得再去伪装，只剩下了平淡。
“只是有些感叹！”
“心疼了？”
稍微用点儿心思的人，都知道小刀跟凌慕白的关系。
他当然知道。
保全他，保全凌家最后一丝希望的方式，就是不让他也跟着陷进去。
“还没看够？”
发现她的视线，席沐熏笑着回头，调笑的说。
小刀扬唇，“难得你还能开得出玩笑来。”
一旁，小刀侧过头，看着身旁双手插兜的席沐熏，一席黑色西装，墨黑的发十分随意，额前有许多细碎的刘海，看上去多了几许妖孽，可是那双眼睛却又是那么认真。
不容任何徇私。
“知道了！”
凌夫人很平淡的说，没有挣扎，甚至把自己的手送上去，似乎是在等着一副手铐结束她这些罪恶。
凌慕白傻傻的站着，眼神有些呆滞，身侧的手狠狠地收紧，眼睁睁的看着，没有上前，没有争辩，更没有挽留，见自己的母亲和父亲对视一眼，看都没有往他这个方向看过来，眼睛早就一片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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