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守墓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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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前不偏不倚的楼兰王国,突然间一边倒地靠向匈奴帝国。

    一些大汉商帮和使节不明不白地相继死去。

    这不?傅介子出使大宛,本欲借道而过,却不曾想招来了匈奴兵卒的半路劫杀。

    而经楼兰前往大宛的大汉商帮,也不得不在数量众多的商帮押护的护送下,途径楼兰。

    原本商贾繁兴的楼兰王国,官途人丁稀落,有着“丝绸之路”美誉的商业通途,却突然之间车马稀疏,商贩寥落,极不景气起来。

    “哎!世事难料,沧变突生啊!”守墓老人一声长叹,枯涩的声音微颤,道:“做奴才的,谁不希望主子好啊!”

    “王室?可谓风云骤起,摇摇欲坠,直叫我们做奴才的心绷绷的紧,弦都块断了,可却又如何?”守墓老人拍了拍衣袖,一脸的不屑。

    “本来!大汉商帮途径楼兰前往西域,对咱楼兰也是天大的好事啊,商帮经过,楼兰也跟着繁荣,别说卖点东西、上税,就是卖碗水,咱老百姓都好过。”

    “哎!”守墓老人撇了撇嘴,一声长叹,内心似对主子极为不满。

    “咱老主子安若伊国王,就比现在的主子安归强多了。咱老主子多聪明的人,就知道在匈奴和大汉之间找平衡,两边都不得罪,两边都得利,大家都和睦相处,其乐融融,现在那小子……”

    守墓老人“呸”了一声,“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他竟应用汉话的经典语录,评价起主子来,显然对汉话有一定研究。

    “现在的主子安归,却彻底的倒向着匈奴,这不是……”

    他鸡爪一样干枯的手,微微曲张,抹了抹紧绷的脸皮,眼睛像渗进了尘埃,眼皮一眨一眨的,似乎有点干涉。

    “我知道,他还暗中击杀汉史和汉朝商帮。”

    “已经公然与汉朝为敌,还想堵住人家的大门,这不是逼人家抽出腰刀?”

    “你说,谁家的大门被堵住了,不生气?也不吸取教训,28年前,那时的国王也是如此,不是被大汉派兵击杀?”

    “哎!”守墓老人似乎眼眶湿润,对主子及楼兰王国的情愫,不言而喻。

    “那小子,我看是在将楼兰往绝路上带,必将生灵涂炭。”

    “而且,楼兰立国数百年来,先后吞并了婼羌、小宛、精绝、且末等小国,这些小国的遗老遗少,已暗中蛰伏,蠢蠢欲动,北面的车师、焉耆等国,也有不可告人的图谋,都不是好东西。”

    暮白静静地看着守墓老人,脑际划过一抹流光,浑身一个激灵。

    “这守墓老人,怎么知道这么多?且还分析得头头是道。”

    “而且,还有许多黑暗势力,以及大月氏、大宛、乌孙、康居……”守墓老人摇了摇头,继续道:“可惜!各种势力和力量的交杂,已成态势,若要改变,是何其之难啊!”守墓老人摇了摇头,缓缓站起身来,看着远处黑龙一样卧着的远山,一脸苍茫。

    暮白怔怔地看着守墓老人,眸光灵动,顿觉这个干瘪而佝偻的老人突然间,是那么的高大与巍峨,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在心海渐次弥漫。

    “哎!我楼兰人才凋落,无以力挽狂澜啊!”

    老人看着远山,双手交互身后,佝偻的身躯在月光下度来度去,仿佛自言自语,道:“可惜公主依慈,夹在漩涡中,难以自持,要是有人能够帮助她,就好了。”

    “什么?”暮白唰的一声站了起来,提起公主依慈,暮白内心剧烈悸动。

    “公主怎么了?”暮白看着老人,一脸的期待与惶然。

    仿佛依慈会突然出现什么事情似的,心脏骤然突突突地乱蹦,难以自制。

    “咱们楼兰人都知道,公主依慈就是安归那小子的一颗棋子,具体也不清楚,想知道的人,就只能自己去问她了。”老人一脸水波不兴,长叹一声,见暮白已吃完,收拾好杯盘后,迈着颤巍巍的步伐,径自走回屋内。

    暮白独自呆愣在院子里,孑孑孤影,仿佛千年树桩,漆黑如暮色一缕。

    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嘀咕道:“我一定得问问她去……”

    随即,暮白盘膝而坐,双掌微微抬起,叠于胸前,丹海缓缓运转起来。

    炁元真气遍布四肢百骸,暮白吓了一大跳,此时的炁元真气,仿佛又凝厚了许多,竟然弥漫到了第八重的中阶,正常情况下,从第八重的初始步入中阶,那可自少需要5年时间啊。

    “难道昏睡之中,有人提醐灌顶?”暮白明白,没有同宗同源的炁元真气的注入,自己的修为不可能提升那么快,“难道……”

    大炁门的修炼和其他任何门派都不同,主修“炁”,而非“气”,尽管两者读音相同,但却是天囊之别。

    “炁”者,天地之间的最小能量因子,是生命构成的最小元素,而“气”,则是天地之间充诉的流体。炼“炁”者,独炼“生命能量”,而炼“气”者,则注重扩延经脉,两者有着本质的不同。

    因此,各大修者中,炼“炁”者甚少,炼“气”者则比比皆是,若果有人提醐灌顶,这几乎不可能。

    百思不得其解,暮白丹海急速旋转,很快就进入深度冥想。

    今夜无月,星辰逐渐稀落,显然已是深夜。

    暮白一如雕塑,已与幽暗的夜色融为一体,仿佛本就是夜色一片,先天炁元灵力融入夜色之中,八爪鱼般向四面无尽延展,渐渐铺开……

    只见淡淡的荧白色光点,萤火虫般璀璨而闪烁,从四面八方向他缓缓聚拢而来。

    一小会后,逐渐聚拢的荧白色光点,汇聚成如丝如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匹炼般渐次没入他的体内。

    不愧是楼兰王室墓地,此地灵气竟然如此之旺盛,真乃修炼的天堂。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东方渐百。

    突然,数十条灰暗的影子出现在西北面五百米外的河埂上,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似在寻找和探视着什么。

    此时,暮白已与周边的一切融为一体,方圆千米之内,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出他灵力布下的网,这就是大炁门炼“炁”的奥妙。

    他虎目陡地睁开,只见密匝匝的幽暗影子,蹲在一颗千年胡杨树脚下,压低嗓音,正比手画脚地嘀嘀咕咕的交流着什么,似在酝酿即将施行的什么行动。

    “盗墓?还是?……”暮白摸了摸下巴,凝神静观,静静地注视着暗夜中的黑影。

    此处王室地宫,显然有着价值连城的陪品,但此地距离楼兰都城不过一二十里,沿途都有楼兰卫兵驻扎,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暮白丹海急动,将体内游猎的炁元真气缓缓撤回,静静地注视着众人的动向,甚至,每一片呼吸。

    楼兰王国地处通往西域交通要冲,不但扼住西面的康居、大宛、大月氏等国东进的咽喉,更是对东北的匈奴和东面的大汉王朝都极为重要。

    安归做国王后,原本中立的国势迥然异变。

    片息,守墓老人端出一碗热腾腾的青稞粥,一壶马奶,几个香喷喷的饼囊。

    暮白也不客气,狼吞虎咽起来,守墓老人一瞬不瞬地看着暮白,那眼神,一如看着自己的孙子,炙热得灼灼逼人。

    “前辈,不知可否问一下你的称呼?”暮白“嚓”的一声咬下一块囊,几日没有吃东西,他急需尽快恢复体力。

    “楼兰王室在西域可谓久远啊!”暮白眼神扑闪,想从守墓老人嘴里,得到一些更多的信息,他一路西来,从人们的话语中获知,楼兰王室刚发生巨变不久,老楼兰王安若伊本欲将王位传给在大汉做质子的小儿子尉屠耆,心念刚动,而后就不明不白地死了。

    原在匈奴做质子的大儿子安归,一夜之间,就当上了新的楼兰国王。

    这让本就风雨飘摇中的楼兰国,更加异动而不安定起来。

    走过石阶,廊回路转,一扇青色的门,敦厚而沧桑地骇然凝现眼前。

    守墓老人在墙壁上一阵摩挲,沉重的门咯吱吱缓缓启开。

    一道昏黄的光,刹那间将身后绿荧荧的世界逼退。

    “嗯……我本已是入土之人,何来名姓?”守墓老人扬起干瘪的脸,看向碧蓝的天空,若有所思,道:“人们都叫我阿力木,那就叫阿力木吧!”

    一抹沧桑,从守墓老人眉端掠过,难以言喻的凝虑,泻满整个干瘪的面颊。

    “那就是孔雀河了吧,一条美丽的河。”此前,他就听很多人说起过这条河,绕楼兰都城而过,蜿蜒而灵动,王室地宫就处在着条河的边岸。

    不错,这就是孔雀河,楼兰王国的母亲河。

    不经意的一睹,栩栩如生的画卷,一种身临其境之感扑面而来,煞是邪魅。

    绿荧荧的灯光下,守墓老人佝偻着原本伟岸的身躯,一如套在灰黑布衣下的骨架,一颠一拐地拾阶而上,身影被幽暗的光在廊壁上拉扯得幽长幽长。

    暮白摸了摸下巴,“呼”的一声吐一口气,仿佛在水底憋闷了许久,突然冒出水面,畅享着一瞬间的通畅与舒爽。

    他径自走到屋外的院落,在一个巨大的石臼边上坐了下来,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扑闪着凝视夜幕下祥和的景致。

    斜坡下,一里之外,一条幽蓝的河,正哗哗地流淌,河水清婉的声音仿若天籁,给静怡的夜,以及这阴气沉沉的地宫增添了无限生息。

    穿过青色的门,拐过一个宽大的佛堂,再迈上一阶台阶,七拐八弯后,一个泥筑的四合院终于出现在眼前。

    透过窗柃,窗外暮色粘稠,满天星光一如晶莹的宝石,镶嵌在碧蓝的天空。

    出得大厅,一条逼仄的石阶回廊,蜿蜒着曲折而上。

    石阶上,七色鹅卵石铺出的暗赤色的太阳图案,仿佛不同色泽的太阳花,亘倔地散出纯正的色泽,给这幽深的地宫,注入一丝灵气,脚踩在上面,摩挲得全身说不出的舒怡。

    廊壁上,斑斓的飞天图案铺满整个空间,精致而古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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