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王大锤看了个分明，原来这才是周鑫的目标，手指下方的区域正是目前周鑫所住的公寓大楼。
被制止的薛主任顺着看了下去，“老弟有所不知，这块地没有指标啊，这附近也没要拆的东西，如果显刚才那块竞价麻烦，还可以再找找别的嘛。”
“不，就这了，没有拆只能说明钱不够，没有人会拒绝到手的赔款吧，更何况是双倍的赔款。”
听完了周鑫的话，想要继续再劝的薛主任也知道事不可为，只得低头沉思，良久抬起了目光。
“老弟是诚心想要？”
看着自己都自动升级成老弟了，周鑫也不想继续拖延，火候够了就行，再过就有糊锅的可能。
“人都来了，还不见诚心吗？”
一咬牙，薛主任说道，“好，我就信你一回，这价格可就得高上不少了，你也知道我这个主任虽然能够自主分配规划区，可上报的文件还得领导审批，这要是利润过低，看不到前景的话，也就是个废纸一张。”
周鑫就是一笑，“不是进门就说过了吗，难道一千万也只够敲开薛主任家的大门吗？”
这么赤裸的讽刺，却依然让薛主任笑开了花，“不只是开门，还能见山，万事俱备。”
“只欠东风，稍晚我就把协议送到薛主任这，到时候薛主任的大门可不会像今天这么难开了把。”
双方大笑着起身握手，薛主任亲自把周鑫二人送到了门口，“老弟真不留下来共进晚餐吗？”
出来的途中就听到了薛夫人的电话，躲都来不及还敢留下来吃饭？这要是碰上面了，那恶人把周鑫的家底一说，不仅生意不成了，打草惊蛇过后也就错失了为奶奶出气的绝好时机。
“不了，不了，正好有事要忙，改天小弟做东，咱们城外楼再续前程。”
“好说，好说，那就静候佳音了。”
“不送，不送。”
上了车，周鑫情不自禁的舒了口气，“这官场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天天憋着嗓子，压着性子不累吗？我这还是商，要是个带帽子的，这薛大叔的脸还指不定变成什么样呢。”
“哈哈，你这小子说话还真是一套一套的，都是跟谁学的，那会和我对话的时候就把我撩拨的不上不下的，这回可好，都被当成财神供奉上了。”
周鑫也不谦虚，“世态炎凉，谁又是天生就会呢？还不是给逼的，就说你和刚才的薛大叔，都是为了一个目标，活下去呀。”
王大锤也收起了笑脸，变得沉重起来，“是啊，为了这口饭，我们都变成了以前最不愿变成的人，到了这种地步，人心变了不假，可社会上的大浪潮也是凶手之一啊。”
周鑫知道王大锤的往事，谁又没点下酒的往事呢？有些话说出来就淡了，有些话说出来才是麻烦真正的开始。
毕竟，人终究还是要活下去的。
摩挲着下巴，薛主任皱紧了眉头，“这是块竞价地，只是参竞的人不多，这才留到了现在，如果老弟需要的话。”
还未说完，周鑫继续挪动着手指，“这一块呢？”
薛主任点头说是，能找到自己的无非就是地皮上的事，不用周鑫说，直接轻车熟路的就在桌子屉里拿出了江城市的地图。
“薛主任业务熟络啊，这办事效率。”
财神爷当头，无论对方大小，薛主任依旧笑容满面，“这都是工作需要，工作需要。”
待查看了几分钟后，薛大叔说了话，“老弟好眼光啊，别看这块地现在不声不响的，过不了几年，定会寸土寸金。”
周鑫横了一眼，“这我也知道，我就是问你价格。”
完全掉了个个的二人没有丝毫突兀的感觉，谁叫一个财大气粗，一个视财如命呢。
侧过身，给一旁的王大锤递了个眼神。
一直被视为空气的大汉终于找打了存在感，却是出境不到三秒的龙套角色。
看着手上的资产证明，半辈子和钱打交道的薛主任自然认得清真假，却更加的谨慎。
周鑫见好就收，将手指轻轻点在了一处地方，“这块地是个什么行情？”
不止薛主任，不知所然的王大锤也凑了过来。
“这样吧，我也不需要证明了，只是需要双方签订个协议，相互盖章这事就算成了，怎么样？”
看着上钩了的薛财迷，周鑫继续道，“行，那我们就来说说这生意上的事吧。”
由不得薛主任不信，没有半点胡渣的脸，浓郁的书生气，这让经历了大起大落的老油子如何放心的下，没有着急的赶出去，已经是修养上的提炼了。
“可能小子的话唐突了点，可所说的每字每句来不得半点虚假，不信的话我这也有凭证。”
看着起身准备告辞的周鑫，薛主任立马换了面孔，黑脸又变成了白脸。
“诶，周小友别急嘛，我这不也是为将来的合作考虑，大家知根知底也才能齐心协力啊。”
要说这薛主任还真就心动了，上位至今也没少收过“礼物”，可再大也就不过十来万，开发区的前期投入那都是政府的工程，能截留的款项本就不多，要等全部竣工再来招商，先不说时间得等多长，那个摘桃子的人都不一定是自己呢，现在大户上了门，哪有往外推脱的道理。
“你这钱的来路能否告知一二？”
看着官腔都出来的大叔，周鑫也不推搪，“薛主任这话就问的强人所难了把，难不成每个客户您都要验上一验，还是说看到小子年少好欺，那我看这笔买卖还是趁早流产了的好，免得买卖不成，凭白还丢了面子，传出去这往后的名声可就臭咯。”
一千万，当任何渺小的事物拥有庞大的数量时，量变就会引起质变，更何况是永远不嫌多的钱。
当这个数字从周鑫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薛主任的脸色由黑变红又变黑，像极了川戏里的变脸，这恐怕也是每个在位的人必不可少的一门学问吧。
“你可知道你说出来的话是要看场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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