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还是被杜嘉明把这个牛重新装完了，还是在装牛者不知道的情况下。
“伯母在家吗？”
看着故作轻松实际紧张到爆炸的周鑫，杜嘉明突然觉得浑身说不出的舒泰，“可能在，可能不在。”
“你妈是乌云啊，还可能在可能不在”暗自诽谤的周鑫干脆梗着脖子，“管他龙潭虎穴，我今晚就只带着肚子去了，吃不穷你。”
江城的一间公寓楼，顶楼的最里面，许久无人问津的两间房迎来了开年来的第二位客人，只是来者并非善人，可能和风水有关，太阴不吉。
上一位是来找周鑫催债的，这一位干着同样的行业，收的却是房租。
要不是为了还算可观的租金，这两间房的主人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来此地。
一件大红的上衣，磨着大红的唇膏，涂成大红的手指盖，这位应该是本命的不能再本命的本命年。
“咚咚咚”敲了几下门后果不其然的尖嗓开了口，“别装死了，起来交租了。”
老人还在熟睡，并没有听到，这让门外的包租婆大为火光，本就不乐意长待，还没见着人呢，先吃了个闭门塞。
“我警告你啊，不是装死就能逃租的，再不开门，我就报警撵人了。”
这几天本应是交租的日子，可孙儿为了体谅老人的辛苦，将家中为数不多的存款全都换做了补品，不知道价格的老人也没多想，结果快到交租日期的时候才算清楚了账，舍下了不知道多久不卑不亢的老脸，这才换来了几天的延缓期，被孙儿这几天的好言相劝，又给忘了。
这事也不怪周鑫，巨款这个东西比彩票来的还要刺激，刺激往往伴随着风险，除了当事的几个人，这件事会被周鑫选择性遗忘的带进棺材，于是也就忘了留钱给老人。
终于被吵醒的老人步履蹒跚的开了门，还没等看清，一通唾沫淋了下来。
“你这老不死的东西，怎么？好心当做驴肝肺，你就这么的欺骗我对你们祖孙二人的恩情？当初求了多少次我才狠心把这间优质房让给你们，楼顶不说，还在市中心，你上哪儿去找才能找到这样物美价廉的租房，你说你手头紧，我也给了你宽限，怎么？瞒不过去想赖账了？我告诉你！没门！今天就是把你们扫地出门，也得把帐给老娘还清！”
这一通说落，把本就起床不清醒的老人直接说蒙了神，迷糊的问句直接让包租婆炸了毛，“请问你是？”
看着半眯着睡眼的迷离眼神，包租婆还以为老人是有意揣着明白装糊涂，嘴上更是犀利如刀，“老不死的东西，还给老娘玩糊涂，不认人的把戏都快赶到上你的年纪了，这么老的人了还没羞没臊，听说之前还是个教书的，自己就这货色，交出来恐怕也都是些歪瓜裂枣，社会里的残渣吧。”
终于听清，看清的老人恰好清醒到了这最后这几句，最是看重师德得到老人听了一辈子的感恩颂德，到老了却受到了如此不堪的污蔑和辱骂，浑浊的双眼不禁老泪纵横。
看着节节胜利的成果，大红衣裳却不带来喜气的包租婆开始了尽情的发挥表演，“哟，玩不起开始了装可怜，给谁看呢？我倒是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会同情你这不守道德的老东西。”
估计是爽够了，包租婆开始了穷图匕现，“快说，你这老东西交不交的起房租，交不起就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赶紧打包好东西滚到马路睡去，反正这天也渐渐热了，冻不死你。”
如此吵闹的声响，早就惊动了整层楼的租客，却迫于包租婆的淫威不敢上前帮衬，这让唱了独角戏的包租婆愈发的得意起来。
这人一得意也就忘了形，说着说着不知怎么的就动了手，当然是单方面的。
看着倒地不起的老人，一开始得理不饶人的包租婆并不当回事，在实在看不过去的邻居帮衬下，被扶到床上的老人依旧没有清醒。
强装镇定的包租婆边说边后退，却被看似绵羊的租客挡住了去路。
“干嘛，你们想造反呐，赶紧都给老娘起开。”
在得不到回应后，赶紧掏出了电话，却被一个半大的小子夺了过去。
“你干嘛？！没王法了，这谁家的小兔崽子。”
那少年也不争不吵，直接打起了电话。
“喂？请问是120吗？我们这里是江城公寓，有位老人昏过去了，请你们赶快过来救救她！”
伸出手准备抢回手机的包租婆被几名壮汉瞪了回去，好女不吃眼前亏的她暂且熄灭了嚣张的气焰。
机灵的小子又顺势发出了短信，那头的主人正是老人的孙儿，周鑫。
要是别人被这么一问肯定找不着北，可对于吃，杜嘉明那是全校当之无愧的第一，为啥？人家有着深不见底的胃，还有着同样厚不见底的钱包。
“这我哪知道，厨房里的事务我们从不过问，反正每天不带重样的吃就行了。”
远在城中的周鑫并不知道此刻的心腹大患已经成功的作了一会儿死，在控枪如此严格的和平年代居然亮出了禁品，还开了火，估计短时间内也没有对付周鑫的心思了。
“猩猩，晚上有空吗？”
这个外号是杜嘉明的得意之举，你不是帅吗，我就偏偏把你叫到返祖，自我麻痹似的充满着精神胜利。
周鑫嗤之以鼻，“开眼？你家的房子是你挣回来的吗？屋内设计有你半毛钱的功劳吗？你也就一主人的身份，除开这个你和我有区别吗？”
被说的直了眼的杜嘉明无力道，“不就低调的装个牛嘛，至于这么的上纲上线吗。”
好好惩治一番的周鑫说道，“我这是教你做人，摸不起的屁股别手贱，伤了自己也别委屈，晚上是吃满汉全席还是清蒸帝王蟹？”
“警察多久会到？”
早就打听好的管事凑了过来，“最近的派出所离我们这只有十五分钟的路程，鸣笛开道的话会更快。”
眉头都快拧成团的李小石用手重重地砸向车门，“去他吗的，被我查出来是谁搞鬼，我要让他身不如死！”
周鑫也不怪罪，谁叫咱占着便宜呢，这就叫有颜值不在乎言高，“我又不是情场浪子，哪个晚上没空过？”
“那晚上和我一起回家，带你开开眼。”
满门心思想着如何打圆场的管事哪有闲工夫料理这事，“滚，你们先开的枪，还和我们谈赔偿，这货物的真假由的着你们来评判，现在没功夫和你闲扯，不来帮忙就一边呆着去。”
尽管听的不是全懂，可看着这位满脸的不耐和赶苍蝇似的挥手动作，洋人头子只能按捺怒火，用着刚从中国学的古话安慰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背着身被拥簇着撤退的李小石听到后差点笑出了声，“洋鬼子的音乐细胞名不虚传，这也能说出个韵味来。”
在短暂的交火后，双方达成了一致的协议，码头再一次重归了平静。
满脸苦相的管事只能留下收拾这个宛如泥塘的烂摊子。
“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打扫战场，都等着进局子喝茶啊！”
那边的洋人一看对面收了枪干起了清洁工的活，也都明白这场闹剧算是正式谢了幕，最大的话事人找上了管事，就双方的赔偿问题展开了争论。
发泄过后的李小石吩咐道，“想尽一切办法给我拖住出警的时间，哪怕弄个几起交通事故也成，争取在来之前，把这里给我恢复原样。”
也不去理会管事的满口保证，坐进车内急驰而去。
擦枪走火，这个事放在男女之间，能让彼此暧昧的关系推门见山，放在手握杀器的大汉之间，恐怕只有你死我亡这个结局了。
当第一下枪声响起的时候，除了李小石的咒骂，洋人的头子也是有苦说不出，大家都是摆摆样子，就和儿时的顽童叫场子一样，人多势众不是为了打架斗殴，是为了接下来的谈判更有底气，动了手对双方来说都没有实际的利益。
也没有时间去理会开响第一枪的蠢货，从主动“挑事”到被迫还击，洋人群里中文最顺的那个不停的喊叫着，“住手，住手，我们都是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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