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李老弟，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家父为官这么多年，好友甚多，政敌也不少，人情总是会随着时间慢慢减少的，仇恨却不然，与其到时候牵累到你，不如提前预备的比较好，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呢。”
李小石消化了一番，“话是这么说，总感觉有点自买保险的味道，是不是刚才那个电话影响到你，我看还是…”
“别，李老弟，如果你还相信哥哥，就知道我这份合同的良苦用心，这上面的每一个字也都没有涉及到金钱利益上的往来，你也别急，拿回去慢慢揣摩，想好了再签，我等得起。”
信誓旦旦的口头保证在商人眼里是最没有吸引力的公正手段，信奉白纸黑字的他们往往都是些文字高手，每一字每一句都有可能是未来呈堂证供下的翻盘戏码。
看着犹豫不决的李小石，林峰知道什么最对他的胃口，“我看30%的份额对于我来说还是显得过于招风，我看25%就不错，李老弟怎样认为呢？”
“十是我的幸运数。”
“贪得无厌”看着意动的李小石，舍不得份额甩不开狼的林峰捏着鼻子点了头。
“哈哈，还是林哥爽快，做生意的就是需要您这样的痛快劲，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跟着起身的林峰伸出了手，同样笑着说道，“合作愉快！”
各怀鬼胎的二人就这样达成了暂时的攻守同盟，这对于周鑫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不同于富人的夜晚花红酒绿，周鑫的夜生活显得极为单调，甚至乏味。
挑灯不一定是夜读，周鑫趴在桌上，手边堆满了白纸，上面的文字拆开来看如同错乱的精神病人的随手涂鸦，连贯起来却是足以引爆商圈的宏伟蓝图。
伸了伸懒腰，看着最后的落笔处，周鑫吹起了口哨，“总算是完成了第一步的构思，企鹅帝国，哈哈，以后就叫熊猫帝国吧。”
如果说这些纸张扔到普通人面前，一定成了垃圾桶的乘客；交给商界大佬，熟悉网络的公司一定视为珍宝；但在周鑫看来，辛苦大晚上的成果，最满意的就是确定了公司的名称，江城熊猫信息发展有限公司，也就是未来闻名遐迩的熊猫帝国大本营。
看着自己笔下四不像的熊猫logo，周鑫选择了暂时放弃，“专业的活还得专业人士来做，到时候还是请个广告公司来画吧。”
将笔放回笔筒，周鑫将满桌的纸稿收集了起来，摞整齐后被周鑫拿到了马桶上方。
“啪”跳跃的火苗迫不及待的靠近着纸稿。
“就把这当成基奠的仪式吧。”
默念着的周鑫注视着白纸的燃烧，在即将烧到指尖的那一刻骤然松手，点点的余烬飘散在水面之上，随着旋转的水涡消失不见。
这是结束，也是开始。
接过来的李小石快速的扫了一遍，“什么意思？撇清关系！既然林哥这么不信任小弟，干嘛来找小弟合作，我看这份协议也别签了，大家各走其道的为好，省的到时候相互猜疑。”
早已摆正心态的林峰露出了习惯的微笑，如沐春风的感觉让李小石再一次见到了曾经那个熟悉的江城大少。
“是的，我知道了父亲，您也早点休息吧，我过会就会到家。”
“恩，万事小心，你老子还没退呢，别太看轻了自己。”
再次望着对面趾高气昂的李小石，林峰的心里居然想笑，抑制不住的笑意。
“合同我会签，只是有个小小的要求。”
没好气的李小石扭动着脖颈，“说吧，那这份合同你全盘同意了？”
“同意”说着话的同时，林峰也起身从抽屉里取出了早已备好的合同，薄薄的一页纸，连一面都没有占满。
拿起电话，曾经意气风发的政坛新星显得无比落寞。
“你在会所吗？”
满腔的怒气就被这轻描淡写的问话驱除的一干二净。
察觉到了林峰的异样，李小石有些不耐烦，“林公子，您老人家想清楚了吗？不会让我在这陪您过夜吧，听说你们家老爷子家教挺严的。”
没有继续为了面子斗气，林峰直接拿起了笔，正要落笔下字的时候，骤然顿住，这让伸长了脖子的李小石差点崴住自己。
凉风吹过，早已清醒的林峰却再次大汗淋漓，不过这一次的湿了背的汗水是冷的。
父亲这一次的关键电话，让林峰认识到了自己在和谁打交道，一只没有底线的饿狼，八面威风的同时吸引到了无数猎人的关注，自己差点成了狼群中的一只。
“笔误”这个在政界看来最为廉价和无耻的借口在李小石的口中显得卫冕堂皇，林峰却已消散了全部斗志，因为刚刚不久的那个电话。
时间回到十分钟前，已经忍无可忍的林峰正准备拍案而起，亲手撕碎协议扔在对面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上，熟悉的铃声响起，或许显得太过巧合，却成功的避免了一起权势衰弱期留下的祸患。
知子莫过父，林峰还未说出回家时间，林父开了口，“是在为之后的享乐铺路吧。”
“我…”想要争辩什么，林峰还是选择了默认。
“李家那小子我从小看在眼里，大智慧没有，小聪明不断，这一次的拍卖会要不是他老子，早就成了轰动全国的新闻热点，你去接触他我不反对，找他合资什么的我也不过问，我只需要你记住一点，他所说的任何苛刻条件都要接受，哪怕再委屈，只要赚到你想要的份额，立马抽身，听清楚了吗？”
“是的，这么晚了，您找我有事吗？”
因为家教甚严，林峰从小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父亲的严格把控，包括作息时间，这一次，林峰仍然认为是自己的晚归招来了这通电话。
关于谈判，巴菲特曾说过：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谈判风格，我不想参与互掐脖子的谈判，这种情况下，要么我们双方都要放弃，要么就是一方掐死另一方。
这句话不知道围着钢化大理石茶几相对而坐的李小石和林峰是否知晓，占据绝对主导地位的李小石毫不在意互掐，因为他是正值巅峰的青壮年，林峰是那垂垂老矣的迟暮老人，怎么看都是对方被掐死，只是现在还不是掐死的时候。
“除了这个小小的笔误，林少还有什么困惑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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