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鑫也不怕被看穿，为了今后道路的平坦，这个不敬老的帽子还是要戴上一会儿的。
“何以见得前车一定是之鉴呢？说不定您老才是感同身受吶。”
王大锤在一旁默不作声，二人的言辞交锋就像利剑和八卦，暂时看不出上风来，这让他有了一丝自负。
老人依旧云淡风轻，“小友可知棋手之道？”
看着老人不停的四两拨千斤，周鑫也不急不躁，“小子年岁不长，也不懂养生之道，韬光隐晦那要等我功成名就之后，棋手对于我来说，胜者为王，或者说剩者为王，活下来才能品茶不是吗？”
“哈哈哈”老人笑道，“初生牛犊，闯劲不小，脑子不笨，就是性格有点孤傲，应该是环境造就的结果，你很想要出人头地，急迫的证明自己的成功不是吗？”
不是吗问过去，又被不是吗推回来，自己用年龄说事，老人却拿看人的眼光破局，周鑫白白落了不敬老的口舌，还被看穿了全部意图。
周鑫也不接话，端起茶杯，“小子姓周名鑫，也不信表和字那一套，您老叫我一声小周就可。”
看着变相服软的周鑫，老人也不败兴，“那老朽就却之不恭了，这件事情我都看在眼里，优点明显，敢说敢做，缺点同样致命，尾大不掉。”
周鑫先是一惊，随后不忿，最后叹服，“小子确实仓促了些，还请长辈不吝赐教。”
老人也不推辞，“我问你，事成之后利益如何分配？”
“根据所得，人人均等。”
“多了少了怎么办？”
“我少他们多。”
勉强点了点头，老人继续问道，“事成之后东窗事发你又当如何？”
“两耳不闻窗外事，不巧，小子还在拜师求学。”
老人好笑的点了点周鑫的头，“油头滑脑的，那人家不守规则了呢？”
周鑫笑着，露出了整齐的白牙，“光脚不怕穿鞋，更何况我还得了比笔巨款呢，任他家大业大，他能和我一样倾尽所有吗？”
几个问题下来，周鑫没有半点犹豫，这让老人的目光中多了欣赏，也多了慈祥。
“那要是事不成呢？”
周鑫立马道，“那也不怕。”
“哦？这是为何？”
周鑫往老人的茶杯中续上了茶水，“您就是这壶茶，我们就是这茶杯，不贪，能够装满几次就够了。”
“哈哈哈”老人再次开怀，“你这小子，夸人还不忘提要求，这么年轻的脑袋恐怕是妖怪变得吧。”
被老人这么一说，还真怕被看出来转世的周鑫掩饰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奶奶让我安心，您都能当我爷爷了，却也能让我放心，还有何事不成？”
“歃血为盟？”
周鑫摇了摇头，“我用心去记，我用手去做，我用眼去看，我最怕用嘴去说。”
老人挥手召来了观望的王大锤，“你小子傻人有傻福，这个臭小子和你当年一样，却更胜你当年，好好干，实在不行就来爷爷这，别的东西没有，钱还是准备了些，不求你荣华富贵，至少让我圆了老友的心愿，你看合适吗？”
王大锤用泪湿了眼，转身跪下，三下之后说道，“从小您就和我爷爷一样，教我做人，教我处事，可我性子烈，什么也听不见去，好好的家庭也被我的怒莽给拆的四分五裂，要是当时听了您老的话，爷爷也不至于走的这么早，孙子不孝，您老今后就是我的亲爷爷，我把前世欠的一切都还给您。”
知道王大锤也悔恨自己当时的一意孤行，气坏了爷爷的身子，让原本还能高寿的老友走的如此匆忙，当时也曾动过火，可看着眼前这个被岁月磨平了棱角的汉子，老人的脸上只剩下慈祥，“起来吧，好好活下去，你还有个默默无闻的父亲，别再让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错事发生了，接下来的事就看你们的了，老头我也插不上什么手了。”
知道之前的漏洞都是眼前这位老人补上的，周鑫跟着王大锤一起搀扶着，爱屋及乌，这对双方都是有效的。
“您老放心，我一定和王大哥闯出一番天地来给您看。”
拍了拍两人的手，“好好活着，这是最大的孝道。”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重重的点头，“恩，好好活着孝敬尊老。”
来到桌边，周鑫不请自坐，朗声问道，“小子见过长者，敢问老人家高寿。”
放下茶杯，老人悠悠道，“上来就这么咄咄逼人，小友应该是前车之鉴吧。”
还在大门，整个茶楼就显得极为古朴，临街的地方不大不小，太阳从东到西都能看到茶楼的影子，绿色的砖瓦，红色的漆木，少了些许典雅的韵味，却也多了些人情味，以茶会友，要的不就是那点人情吗。
推开门，果然人去楼空，给人一种快要关门歇业的气氛。
四周望了望，桌椅不少，人却不见一个，过了半晌才听到下楼的声音。
“好吧，我就是那个接待员，有请周大爷就席。”说完王大锤半鞠一躬。
周鑫也不谦虚，顺着手势大步向前。
坐在二楼喝茶的老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看着逐渐清晰的面孔，端起了桌上的茶杯，杯盖轻轻碰触杯沿后，轻啜饮下。
“你小子不错，买卖成了，之后准备怎么办，学还上吗？”
周鑫好笑道，“我是学生，学习才是我的本职。”
听着对面的嗤鼻声，周鑫这才诚实道，“好吧，我承认我是身在学堂心在外，但是，学生这个职业才是我的最好保护色，再大的风浪我都能往学校那么一钻，再大的职责我都能用学生来开脱，何乐而不为。”
“哎哟，你小子来的时候报个信啊，你也看到这里没啥人，还指望有人接待你不成。”
周鑫微笑着也不说话，就这么的看着王大锤。
挂掉电话十几秒后，短信随之而来，删掉之后，周鑫叫了车。
在换乘了三次车型后，周鑫如约到达了茶楼。
手中的电话已经换了号码，第一时间短信了杜嘉明，后者言语中透漏着哀嚎，本就没有多少朋友的小胖子，还失去了唯一的玩伴，这让杜嘉明吃起零食来都少了些滋味。
再一次拿起手机，刚想打给王大锤，后者就先行一步。
感受到了周鑫的紧张，王大锤连忙接话，“别慌，是我爷爷的老友，照顾了我十几年的长辈，这次行动差点失败，还是靠他老人家力挽狂澜的。”
没等周鑫说话，王大锤继续，“行了，刚好有事找你，我们见面谈，地址我发你短信，记住删掉，往后见面这是一个固定点了。”
周鑫所看的黑道电影也不少，知道这个茶楼相当于秘密接头点，“那好，待会见。”
没有等到王大锤的嘲笑，另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好个鬼头鬼脑的毛头小子，难怪能说的动大锤这个憨货。”
周鑫本能的警惕，“你旁边有人？”
星期三，一周之内靠中的位置，在这一天，有两位彼此仇视的人都很开心，开心的源头都很俗，是高雅人士言语鄙视却又身体诚实的阿堵之物。
只是两者还是稍有区别，周鑫已经在银行的账户上看到了实际的数字，李小石却是幻想着几周之后的巨额打款。
还有两天的假期，周鑫也并没有特别怀念起学堂，在满足了最初的好奇和对上一世的缅怀后，已经掌握到高考命门的他也无需担忧自己的前程，更何况他想做的是先驱者，而不是追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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