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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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不是被血染红的。

    不该对姜洲动恻隐之心。

    即使在心中一遍遍提醒了自己,沈止心里还是不太舒服。姜洲和以前的姜珩太像了,让他又恨又怜,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这种诡异的心情。

    两人无言相对片刻,沈止扭头看了看,发觉四周的人都散光了,他也该离开了。告辞的话还没出口,姜洲抬袖擦了擦眼睛,道:“本王知道了……请沈公子给沈尧说一下,来年若是还能再见,再陪本王去打猎吧。就一次,一次就行了。”

    沈止看着面前极度不安的少年,无声点头。

    姜洲很想对沈止再说些什么,例如他舅舅会不会死,他娘会不会被打入冷宫,常家会怎么样,他会怎么样,姜珩……会不会放过他们。

    话到嘴边,却一句都说不出去,他又狠狠擦了擦眼睛,强迫自己收回眼泪,向沈止露出这个晚上的第一个笑容——虽然笑得比哭还难看,嘴角往下一瘪就能直接哭出声了,他道:“谢谢你,沈公子……快回去吧,待会儿宫门该关了。我该去看看母妃了。”

    沈止道了声“保重”,便转身离开。不久前还稍微轻松起来点的心情,又被搅弄得一团糟。

    在宫里被姜洲拉着耽搁了会儿,出来时已是深夜。沈止脑中装满了问题,皇室的自己的,还有卫适之的,想得有点头疼。

    不想刚出来,路过一条暗巷时,被人一把拽了进去。他条件反射地要拔匕首,却被圈住了腰,身后的人在他耳边轻轻一蹭,他僵了一下,就松下身子,无奈道:“吓我做什么?”

    “忙了几日,想抱抱你。”姜珩低低说着,把他往暗处又拖了拖,借着微微的一点光线看他。

    虽然看不清彼此,沈止还是觉得有一道灼热的视线钉在自己脸上,脸上有点热意,幸好姜珩看不见。他抬手摸了摸姜珩的下颔,像逗弄小动物似的搔了搔,压低声音问:“怎么出来了?陛下呢?”

    “醒了一会儿,说了两句话,又昏了过去。”姜珩语气平淡,不像在说自己的亲生父亲,更像是在说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沈止想想姜洲的模样,实在心疼姜珩,眨了眨眼,问:“名单上的人都招了吗?”

    姜珩“嗯”了声,轻柔地抚了抚他的鬓角,道:“辛苦了——有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安心。”

    沈止无奈笑笑。

    他这性子,自己也没办法,没个着落。

    姜珩道:“安心点了吗?”

    沈止正在走神,没听清他在说什么,疑惑地“嗯”了声,嘴唇被咬了咬,姜珩耐心地问:“安心点了吗?”

    沈止顿了顿,点头,又摇了摇头:“你不必如此的,凡事以大局为重。”

    姜珩淡淡道:“若是你离开了,我报了仇就没活头了。”

    沈止忙道:“别瞎说。”

    姜珩不置可否,又亲了亲他,道:“回去歇着吧,过段时间会有点忙。”

    沈止没忍住:“陛下的身子……”

    “是不大好了,不过还撑得住。”姜珩面无表情,“大概还能再撑一年半载。”

    等陛下一驾崩,那就热闹了。

    沈止眨眨眼,忽然觉得皇帝仿佛只是个称呼,不是条人命。不知有多少眼睛都在盯着呢。

    姜珩还没忙完,常家的一屁股债不是他杜撰的,这些年常家仗势欺人嚣张跋扈,做过不少恶,等人全部审完定罪了,又有得忙。

    姜珩说得不错,过了几日再上朝时,沈止偷偷看了看皇帝的脸色,发觉并无异样。

    大臣们心照不宣,看姜洲的眼神也怪异得很。

    此事陛下全权交由姜珩处理,等姜珩将常轲的罪一定,失了最大的靠山,姜洲就算得陛下宠爱,恐怕也做不了什么了。

    何况陛下看起来并非真的那么宠爱晋王……这几日听闻常贵妃带着姜洲跪在陛下寝殿前,跪晕了陛下都没看一眼,直直离开。

    以往的千般溺爱似乎都是虚幻,姜洲近来看起来恍惚茫然,随时会倒下不起的样子。

    沈止暗里摇头,不经意看到国子祭酒时,又愣了愣。

    齐律说到做到,过去大半个月了,现在都不知到了哪儿,那几日国子祭酒连连告病,可见也是忧心不已的。

    把人逼得那么狠,何苦来哉。

    沈止觉得自己的境界真是提高了。

    先感谢一下他爹。

    月底时,常家这桩大案终于有了了结,判决是陛下下的。

    怎么说也同皇家沾亲带故,不好诛九族,只能勉勉强强抄斩满门。

    承苍对这等罪臣从不讲究秋后问斩,判了死罪,隔日便能行刑。听说常贵妃也被打入冷宫了,都说报应不爽,这番境遇,同当年百口莫辩家族被灭的杜皇后,只差一场火了。

    沈止没去刑场凑热闹,户部又被一个接一个地拉出去砍了一片,跟被狗啃过似的,参差不齐,凄清得很。

    现在逮个主事都能当跑腿的,沈止简直哭笑不得,也跟着忙得团团转。

    户部众人现在见了姜珩就怕,只觉他是煞神,每次一出来盯着户部,户部就得遭回罪,像个活阎罗。

    好容易到了休沐,还带了一摞公文回去,沈止唉唉直叹,官真是不好当。

    到了晚上,姜珩却来了。

    翻墙翻窗进来的,见到沈止还在挑灯夜战,体贴地给他磨墨递水,等沈止放下了笔,才默不作声地把他抱起来,直接往房间里去。

    沈止有些疲倦,看姜珩也是一脸倦色,含笑捏捏他的脸:“殿下,你毁约了。”

    姜珩忙了一个月,就想同他待一块儿,沉声道:“没人发现我来了,阿九代我回了府。”

    沈止闭上眼抱住他,也力气再调侃。

    姜珩看他累得不行,想起他那能躺着就不坐着的懒性子,觉得近来真是太为难他了,便亲自服侍着他洗漱沐浴。

    沈止看他也累,礼尚往来地也跟着帮他更衣,上了床闭上眼就想睡,又被直接亲得醒过来。

    沈止道:“殿下,要节制。”

    姜珩面无表情:“我快两个月没碰你了。”

    沈止扑哧笑出声,把姜珩的脖子勾下来,在他颈侧蹭了蹭:“辛苦了,需要我犒劳犒劳吗?”

    结果因为精神不济,沈止差点睡过去,被进入时才抽着凉气醒了神,抬眸对上姜珩有点黑的脸,努力转了转脑筋,想到一件事,开口道:“对了,卫适之……”

    姜珩眼皮一跳,不准备再留情,沈止被狠狠折腾了一轮,这回是真的清醒了,软声哀求了一下,反而又被折腾得够呛。

    姜珩看他眼泪都出来了,才勉强放过他,把人紧紧抱住了,才道:“常家完了。”

    沈止趴在他胸前,颇有兴致地把玩着他的头发,点点头。

    姜珩其实很开心,监斩时看到常轲灰败的样子,他心中生出无限快意,隐忍四年多,终于也算报得大仇,满心欣喜,只想同沈止分享。

    所以毫不犹豫地就来了。

    怀里的人温顺乖巧,他抚着沈止有点湿润的发,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道:“常妍在宫中,一时半会儿动不了她。”

    常妍,就是常贵妃的名讳了。

    沈止亲亲他的唇角:“会有机会的。”

    姜珩道:“静鹤,我说过,我要他们全部偿命。一个都不会放过。”

    沈止温声重复他的话:“嗯,一个也不会放过。”

    姜珩扣紧他的腰,像是小孩在抱紧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有点不安,满是依恋:“静鹤,陪着我。”

    沈止轻声应了,低下头去主动亲吻姜珩,感觉快擦枪走火了,想到自个儿明日还要办公,连忙打住,把之前没说完的话说了出来:“卫适之知道此前你假借公主殿下身份的事了。”

    姜珩皱了皱眉,他对卫适之实在提不起好感,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以前在国子监时,他就觉得卫适之是个愣头青,还算聪明,但做事莽撞,时常不计后果。现在这愣头青还看上了他的沈止,当真恼人。

    想了一会儿,姜珩道:“安心,卫商同我有约,不会让他乱说话。纵然传出去了又如何,无凭无据,不会有人相信。”

    更重要的是,陛下本来就知道那个“含宁公主”就是他,这种毫无证据的事传出去了,至多有点闲言碎语,陛下不表态,什么影响也不会有。

    沈止心道你放心得太早,轻咳一声,道:“他还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姜珩一顿:“什么时候?”

    沈止道:“一个多月前。”

    虽然沈止没说清楚,姜珩焉能猜不出是怎么回事。他眼中浮出了杀意,道:“他找你说话了?”

    没等沈止开口,继续道:“同你说了与我一起的害处,劝你离开我?”

    沈止看他脸上笼着层寒意,抚了抚他的脸,轻轻应了声。

    姜珩坐起身,看着沈止,眼中仿佛燃烧着眸中恐怖炽烈的情绪,一字一顿,脸色森然:“他活腻了。”

    那段时间沈止忽然躲避他,哭得双眼通红,嗓子喑哑,哀求他以后他们离远点好不好。

    他差点以为沈止不要他了。

    却没想到居然是受了卫适之的影响。

    沈止看姜珩随时一副会暴起去杀人的模样,连忙按住他,低声解释道:“卫适之还影响不了我,是因为……那日陛下宣我见面,言语间,似乎察觉了我们的关系……我一直不想让你也跟着担忧,免得想太多,抱歉。”

    姜珩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翻腾的杀意,把沈止抱住了,叹气道:“静鹤,我不会想太多,我只怕你忧虑太多。”

    有时候他抱着沈止,却觉得沈止随时会消失无踪,弃他而去。沈止是他心底伤痛之外最深的烙印,卫适之那样做,无异于触犯他的逆鳞。

    沈止道:“卫适之……所言也不假,不能让人发现……”

    姜珩咬牙道:“他敢泄露,我先杀他。谁敢再多说一句,我杀了谁。”

    沈止无奈:“杀不完的。若是陛下知道我们……那恐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姜珩听了这句,却笑了笑。他不常笑,笑起来便极为灼目引人,语气平静地道:“他若是想对你做什么,我便让大军围京,杀进宫中。我说过,谁也不能让我们分开。”

    沈止的呼吸滞了滞,莫名觉得眼眶发热,把头埋进姜珩怀里,哑声道:“你啊……”

    姜珩轻轻道:“我只有你了,静鹤。”

    沈止心里又酸又涩,还有阵说不清的欢喜,饱胀的情绪让他有点不知所措,隔了会儿,跨坐到姜珩身上,凑到他耳边道:“给你个奖励。”

    ***

    七月初时,沈止收到了不知打哪儿寄来的信,显然历经多番波折,到手时有点皱巴巴的,险险地尚存一命。

    上书“静鹤亲启”,有点厚实,看来里头不止一封信。沈止拆开一看,是齐律的笔迹。

    他到了北边,北方牧游民族时常骚扰边境,获战功的机会颇多。齐律先是大大感叹了一番小兵难做,随即就说他获了战功,上头赏识他,提拔他当了千户,再过不久可能又要升迁,因为前不久他砍了个牧族头领,救回了一队人。

    沈止没料到齐律还真这么适合战场,含笑看下去,信最后请他把另一封信交给他爹。至于为何不直接请人递给他爹?怕老头看了信当即气得暴跳,直接把信撕了,枉费千里迢迢送来的金贵家书。

    沈止看得好笑,刚好是休沐日,户部也清闲了点,他便带着信去了趟齐府,把信交给了国子祭酒。

    老大人的眼圈登时有点红,齐律留了封信就跑了,到底是亲生儿子,如何能不担忧。沈止掩唇替齐律说了两句好话,看齐祭酒只是沉默不语,想到刀子嘴豆腐心的沈大尚书,只觉得老一辈的都挺可爱,宽慰了齐祭酒几句,先告辞离开。

    七月天气炎热,沈止恹恹地离开了齐府,出门走了会儿,察觉到有人跟在他身后,回头一看,那人却没避开。

    是流羽。

    流羽冲他一拱手,示意他跟上。沈止有点疑惑地跟上去,到了个僻静的地方,流羽才停下来,等沈止跟来了,开口道:“殿下请您回府。”

    沈止疑惑地扬扬眉。

    流羽简明地提醒了一句:“今日是七月初七。”

    沈止恍悟:“还说今日怎么放了我们。”

    既是如此,沈止便跟着流羽偷偷去了昭王府。岂料一进大厅,就见到了姜梧。

    旁边还坐着虽然笑眯眯的、眼神却嗖嗖冒着寒气的淡月。

    姜梧的脸色也不太好,明显是因为淡月。沈止不想触这两位的霉头,拱了拱手见了礼就想直接去找姜珩,却被淡月叫住了:“沈止啊,喝了那么久的药,感觉怎么样了?”

    沈止只得停下脚步,微微一笑:“效果不错,现在不会时时犯困了。多谢淡月姑娘。”

    淡月却冷哼一声,不要命地踹了脚没什么存在感的尊贵的太子殿下,道:“听到没?说我是妖女?妖女会救人?姑奶奶是悬壶济世的神医!”

    沈止:“……”

    姜梧:“……”

    给姜珩喂了蛊,还忘记怎么解的淡月姑娘,也好意思称自己是悬壶济世的神医。

    姜梧额上有青筋隐隐,忍了好一会儿,才冷冷道:“你是妖女是神医都同孤没关系,上回派人去刺杀你的事孤也道歉了,别再纠缠不休。”

    淡月道:“你就说完就完?不干!惹急了姑奶奶给你下个蛊,把你带回去生孩子!”

    沈止差点笑出声,同情地看了看像是想杀人的姜梧,三两步离开了这不宜久留之地,往里头走,然后就撞上了飞卿。

    飞卿却一反常态,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便错身离开。

    大概……是那次打击比较大?

    沈止想着,直直走到姜珩的书房,才见书房门关着,阿九守在外头,见沈止来了,冲他挤眉弄眼。

    猜到姜珩大概是在同人谈事,沈止收回脚步,同阿九站到一起。

    阿九笑嘻嘻地道:“沈公子,你陪我在这儿吹热风做甚?直接推门进去,殿下也不会怪你。”

    沈止眨眨眼:“我爹不喜欢没规矩的人。”

    阿九顿时垮了脸色:“我错了,沈公子,您可千万嘴下留情。”

    沈止含笑看他不语。

    阿九立刻道:“殿下有听您的,没再喝冷茶,饭菜吃得也多了,夜里不会熬到丑时,出去同人宴宾客,逢场作戏时也没让什么花娘兔爷近了身。”

    沈止摸着下颔,笑盈盈地点点头,想了会儿,道:“对了,飞卿怎么像变了个人?”

    阿九顿了顿。他同飞卿流羽也是小时候就认识,过命的交情,虽不同他俩血浓于水,却也差不多算是亲兄弟了,叹了口气,道:“他那个性子改不了……只是被殿下喊进书房说过一次话,也不知说了什么,出来就像变了个人,除了听令办事,对谁都不太理会。”

    沈止点点头,心里生不出太多同情。飞卿性子太偏执,若是愿意放弃姜珩了,那倒是皆大欢喜的好事一桩。

    他在门口站了会儿,听屋内似乎一时半会谈不完,便踱步去了后花园。想到前年此时他似乎正在后花园扫地,顿时有些想笑,捡起一朵不知为何落地的花儿,又捡了片大大的叶子,抱着花躺到草丛间,用叶子盖着眼睛,哼着小调。

    过了许久,他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停在了他身前。

    沈止笑了笑,正想拿开叶子起身,却被压了回去。

    如同两年前那时,姜珩在他耳边低声道:“沈静鹤,又偷懒,知道本王府上怎么处理偷懒的人吗?”

    沈止笑容愈盛,也不管看得见看不见,抬起头胡乱亲了一下,正好亲到姜珩唇角,懒懒道:“还请殿下饶下官一命——喏,这样的赔罪够了吗?”

    姜珩拿开叶子,亲了下他阖着的眼,道:“不够。”

    沈止睁开眼,道:“殿下,您可真是个大流氓。”

    作者有话要说:  六千字!

    _(:3」∠)_我死了。

    调整好状态了,开始回评卖萌【不

    之前没回的评论就挑着回了……有点多_(:3」∠)_

    杜家上下百口人命……

    还有姜珩,就算他在他身边,那个噩梦还是会伴随他终生。

    沈止默了默,颔首道:“家弟一切都好,劳烦殿下挂念。”

    姜洲低下头,揪紧了袖口,道:“上次,我说要送他一个蛐蛐儿罐,他没有来拿。”

    沈止感觉自己不太笑得出来,盯着姜洲,微微一叹:“家弟忘性大,再则明日便起身回书院,带着那物,恐怕不妥。下官代家弟向殿下赔罪。”

    沈止闭了闭眼,在心里提醒自己,当年的姜珩也是一片雪花,却终究被亲人的血玷污了。一切的源头都是常贵妃,姜洲不算无辜,他这些年享受的太子般的待遇,他母亲及舅舅这些年……都是踩着尸骨踏着血上来的。

    杜皇后的魂魄还在被烧毁的冷宫中飘零。

    含宁公主还在那场大火里挣扎。

    沈止一向能从沈大尚书装模作样的脸色下看出他的心思, 登时笑弯了眼,也不再问。他回头看了眼卫适之, 漫不经心地垂下眸子, 琢磨着怎么让这个隐患不具威胁。

    不过说起来……既然卫指挥使同姜珩有协议,对方知道姜珩的身份, 那是不是说明,卫适之会安分点?

    他刚想到这儿,就被人叫住。

    姜洲怔了会儿,抬头看沈止,眼睛红红的,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

    十七岁的少年,从小被常贵妃护得严严实实,不知世事险恶艰阻,纯白得像是一片雪花。

    沈止安静地站着,并不开腔。

    过了好一会儿,姜洲才像是回了神,结结巴巴地开口道:“沈公子……沈尧还好吗?”

    有人忧心忡忡有人幸灾乐祸,沈止属于后者。他故意走慢了两步,等沈尚书同人交谈完过来,冲他笑:“爹,怎么样?”

    旁人不知他问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沈唯风的脸色依旧不好看, 暼了眼大儿子,没说话。

    沈尚书淡淡看他一眼,点头先行离开。沈止这才转过身,行了一礼,微微一笑:“抱歉,晋王殿下,下官耳背。”

    姜洲跑出来跟着他做甚?

    追出来的正是恍惚离魂般过了一夜的姜洲,他追出来,看着沈止,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神色无措,有点慌乱恐惧,仿佛眼前是望不到尽头的黑暗。

    一听声音, 沈止就不想回头。身后的人似乎是以为他没听到,又喊了声“沈公子”,沈止几乎想拉着他爹拔腿就跑,就怕反过来被他爹一脸踹翻。

    直至身后的人孜孜不倦地又叫了一声,沈止才无奈叹了口气,冲沈尚书拱拱手:“爹,您先回去吧,儿子不会夜不归宿,尽管放心。”

    沈止倒不觉得常家会在这当口做这种事。

    毕竟无论刺客是哪一方派出的, 现在姜珩张张嘴扣个帽子就成了。常轲一门被翻出来的罪行累累, 无论是流放是斩立决,都不再缺罪名, 只不过需要一根稻草压垮这骆驼。

    好好的端午晚宴弄得一片狼藉,舞女全被压了下去,刚缓过来口气的皇上却又晕倒了。姜珩跟着御医离开,剩下的大臣的面面相觑片刻, 陛下身旁的内侍来宣讲了几句话, 众人便纷纷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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