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沐子野哪敢再啰嗦一句，赶紧领着他手下的人乖乖逃离人力资源部。他又不敢走远了，领着他的人猫在办公区，只能硬着头皮等夏无双出来。
沐子野手下有几个新来的保安，他们见惯了沐子野平日里趾高气扬的模样，现在头一遭见到自己头儿吃瘪，小心翼翼问道：“头儿，你干嘛那么害怕那个中年妇女，咱们直接冲进去把人拿了，交了差岂不更好。”
沐子野在立刻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瞪圆了眼睛道：“都他妈给我老实猫着，谁要是敢惹那只母老虎害老子丢了工作，老子弄死你！”
马煜回到办公室，夏无双笑道：“干妈，幸亏我是你干儿子，你看看除了我，整个报社谁还能让你心慈手软。”
马煜将手里的文件摔在桌子上，说道：“这个刘睿，越活越不要脸了，我看他的副主任已经做到了头。”
她对夏无双道：“你就在我办公室待着，哪怕陈雨堂亲自来要人，也得问问我愿不愿意。”
夏无双皱皱眉，直呼社长名讳，干妈果然是干妈。
夏无双站起来，说道：“干妈，我早料到刘睿会狗急跳墙了。他要想替黑金洗白，第一步就得力证我撰写的报道内容子虚乌有。如果这点短时间内难以做到，他肯定会走捷径，先把写这篇报道的人搞臭了，给我扣一个大大的屎盆子。”
马煜听见夏无双的话，眉头舒展，她笑道：“没白送你去刘睿组里打磨。”
夏无双笑道：“被坑多了，当然知道留心眼。”
“你准备怎么做？”马煜问道。
夏无双：“兵贵神速，先发制人，我已经整理好所有的证据，只等人资这边启动特别调查流程，暂停刘睿的职务。同时，我立即建议启动创意委员会机制，重新对黑金、东海的新闻事件进行审查。这个过程中，刘睿的个人品质报告会重新进行评估，我预估他最好的结果就是被解聘。”
马煜哭笑不得盯着自己宝贝干儿子，笑道：“你都计划好了，让我白白担心一场。”
夏无双道：“我那算是什么计划，启动特别调查流程、启动创意委员会机制，都需要一位副社长级别的高层力挺。如果没有干妈大义凛然，我现在早已经夹着尾巴逃跑了。”
“不许学那些逢迎拍马的东西。”
马煜会心一笑。
马煜一发火，沐子野脸上豆大汗珠子落下来，他已经从心里把给他下死命令的上峰骂了千百遍。他讪讪笑道：“马煜您别生气，我听说夏无双跑到您的办公室了，所以正想跟您说明情况、找您要人。”
马煜瞪了他一眼，道：“滚！”
cherry低声道：“总监，保安队长带了几个人上楼，正在逐工位搜索夏无双，说是他被刘副主任举报了。”
马煜丢给夏无双一个“你给我好好体会”的眼神，问道：“都找到我这里了？”
cherry急切道：“人在人力资源部门口。”
马煜杀气腾腾走到门口，指着保安部经理鼻子道：“沐子野，听说你要来我人资源部耀武扬威？”
保安部经理满头大汗，这位马煜的脾气，报社里已经有无数人体会过。但他也是接到了上峰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道：“回马煜的话，有人举报一个污点记者，上面指示我先把人拿了，再等候通知是否需要移送公安机关。”
“那你带人来我这里干嘛，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夏无双听完马煜的话，心里唯一的隐忧落了地，今天说什么要大闹一场。他对马煜道：“干妈，最近很忙都没顾上去看你，等我了了这桩事，带个人一起去看你。”
马煜笑道：“哈哈，哪家姑娘这么有幸，居然入了我儿子的眼。”
夏无双想起上官清琳的笑容，脱口而出道：“干妈，清琳是个特别好的女孩子。”但对于上官清琳的出身，夏无双并未提到，毕竟今天已经给干妈增加了太多烦心事。何况自古在妈妈的眼里，总是自己儿子好，别人家姑娘次之。
“你安生在我办公室待着。”马煜对夏无双嘱咐了一句，直接跟cherry杀到门口。
夏无双坐在沙发上，透过磨砂玻璃静静看着人资门口的一切。
夏无双都应了，其实他今晚去峰会的目的，是把自己送给替南京上官老爷子打前站的那些人看。这件事他跟上官清琳心照不宣，上官清琳不说，是怕伤他面子；夏无双不明说，是知道无论结果如何，上官清琳还是他的。
cherry敲门进来，马煜惊讶道：“这么快就办好了？”
马煜呢喃道：“人过留声，雁过留名。”
她知道夏无双心里的担忧，说道：“你不用顾虑太多，顾好眼下。我风风雨雨屹立几十年不倒，不过是谨小慎微处事稳重。但有多少人还记得，我年轻时候可是令人望而生畏的铁娘子，这次，就让我们母子一起开战！”
夏无双道：“好的干妈，我今晚去参加江浙沪法律学界峰会，完事了就去浦东机场接机。”马煜问道：“蕾蕾去美国之后，一次都没有跟你联系？”
夏无双苦笑道：“我跟她发了几回qq消息，总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可她又放弃了。她应该是还对我有气吧，我这个做哥哥的，对她关心不够。”
此时不是讨论家长里短的时候，马煜道：“晚上注意一些，参加江浙沪法律学界峰会的除了学界的教授学者，还有政界政法口的不少官员，你上一篇报道的影响力太过巨大，肯定是今晚的议题之一。到时候机灵一些，探一下风向，假如是顺风，大胆出头，毕竟那篇报道是出自你的手；如果逆风，那就乖乖缄口不言，明哲保身才是要务。”
马煜道：“今晚蕾蕾从洛杉矶回上海，大概凌晨一点到上海。到时候你要是有空闲的时间，去帮我把她接回来。”马煜喝了口茶，居高临下看着街道上的车水马龙，说道：“眼睛开始花了，晚上不能开车了，看不清楚路。”
英雄迟暮，古往今来都是这般。
“干妈，这次真得给你添麻烦了。”夏无双亲手给马煜泡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他预感到这件事可能会波及到马煜的地位，试探着问道：“要不就这么算了？实在不行我再换一家报社。”
他实在不忍心，因为自己的意气之争影响干妈几十年的经营。
“不行！就算走也得把屁股擦干净再走，何况别人一定给你准备了小鞋，你走得了吗？”马煜从夏无双手里接过一杯热茶，她喝了一口，笑道：“有我在，你就不用怕。”她端起杯子走到落地窗前，抬头看见碧空万里，天空里斜斜垮夸一道飞机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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