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张夫人来请安了。”外面的小丫鬟进来道。
“嗯，让她进来吧。”郭络罗氏点了点头。
八爷进了宫，张氏自然先回来了。按规矩，她是该先来郭络罗氏这里请安的。
“奴婢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张氏低垂着头，身穿着件半旧不新的秋香色旗装。
“起来说话吧。”郭络罗氏淡淡道。
张氏这才直起身来。大家才看到她的脸色有些不好，那身秋香色的旗装衬得她的脸色很暗沉。
“你伺候了贝勒爷这一路也辛苦了，既然回了，早些回去休息吧。”郭络罗氏道。
“是。那奴婢先告退了。”张氏一脸的疲惫，也没多说什么。
等她走了，郭络罗氏嗤笑了一声，“看她这副样子知道没讨了贝勒爷的欢心。”
当初会派张氏去，一是因为张氏老实，二是因为她觉得张氏没有刘氏会来事，去了也不会让八爷喜欢。现在看来，到是猜对了。
“张夫人也是贝勒爷身边的老人了，要是得宠，早该得宠了。”石榴道。
“也是。”郭络罗氏笑了一下，道：“一个侍妾而已，是得宠也那么回事。”
张氏确实很累。作为女眷，她本该晚一些回来的。可她的身份是个奴婢，根本不算正经的女眷。八爷虽说要赶回京，但身边也不可能一个伺候的人都不跟着。于是张氏被安排着同八爷一起回了。
她不会骑马，也不可能坐八爷的马车，只能挤在装物的车。
这样的马车压根谈不舒适度，只能说不风吹日晒。但也颠簸得张氏够呛，一路几乎都是吐回来的。没病倒在路算是不错了。
从正院出来，她都是强撑着往回走的。等到了她那个偏远的小院子，见刘氏从屋里走了出来。
“哎哟，你怎么今儿回了？”刘氏惊讶道。她住的偏远，近日又没去正院请安，又没出门的，还不知道八爷回京的消息。
张氏扯了扯嘴角，刚想笑一笑，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倒了下去。
“哎哟，这是怎么了？”刘氏吓了一跳，连忙前扶住了张氏，连唤了两声都没唤醒，只能先把她拖进了屋子。
她摸了摸张氏的额头，并未发烫，才松了口气。但她也不敢请府医，只能在床边守着。好在没一会张氏缓过气来。
“喝水么？”刘氏问道。
张氏点了点头，刘氏便去倒了杯水递给她。
“你怎么弄成这副样子？”刘氏皱眉。
张氏手一顿，眼泪下来了。
“哎，怎么还哭了！”刘氏一下慌了。
看到张氏回来的那一刻，她本来还准备刺两句的，毕竟想着她跟着八爷出去一个多月，心里很是不平衡。可现在见张氏这副样子，哪里还说的出来，心里那点子嫉妒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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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镜子照了照，郭络罗氏满意的点了点头。今儿的装扮很好，她适合这样的艳丽。身是纯正的大红色旗装，用金丝线绣着百蝶穿花，两把头插的是鎏金蝶恋花的步摇，耳朵是一对金葫芦的耳坠子，连手腕戴的也是掐金丝的金镶玉镯子。
正室，合该是这样的装扮。
良嫔张了张嘴，最终化为一声叹息，“罢了，你心里都有成算，以后额娘也不说了。”
“额娘，您只要身子康健，看着儿子好。”八爷道。
“好。”良嫔露出了一个笑脸。
“嗯，那儿臣先告退了。”八爷也没坚持留下。他心里还惦记着毛彤彤。回了京，想见她的心更强烈了。
八爷府，郭络罗氏已经接到八爷回京的消息了。
那会八爷离京的时候，她还躺在床坐小月子，心情不好，人也憔悴。养了这段日子，她的气色已经好了不少，心里对八爷的那些怨恨虽然也还有，但也没那么强烈了。像雷嬷嬷说的，她既然已经是八福晋，得和八爷好好过日子。她嫁进来还不到一年，今后的日子还长，不可能此不理会八爷的。
“没有，这次挺平顺的。”八爷道。
“那怎么……？”良嫔话没说话。
八爷摇摇头，道：“这事都挺意外的。我也不知道大哥私下做过什么。”
八爷见她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天色不早了，快回去歇歇吧。你有了新差事，恐怕又要忙了。”良嫔道。
“你小时候甚少让额娘操心，如今大了，能干了，更是让额娘省心。”良嫔目光温柔的看着八爷，道：“但额娘还是忍不住会担心。有时候，太能干也不是好事。”
“额娘，儿臣也想不那么能干，也想像十弟那样不求进。可如今，您觉得还可能么？”八爷反问。
在惠妃这用过午膳，八爷便送良嫔回偏殿，母子俩才算是有说话的时间了。
“南巡路没出什么事吧？”良嫔问道。今日大阿哥说的话总让她觉得有什么事发生。
如今回想在济南府那晚大阿哥说的话，他大概能猜测出几分来。恐怕大阿哥私下也做了什么。像当年他在扬州查出太子不太干净一样。
可大阿哥特意找他说又是何意？那晚似乎还问到了毛明轩，难道和淄博县的谁有牵扯？
越想，八爷越觉得可疑。只是那晚他醉得厉害，第二日又因为张氏的事有些恼火，后来又有别的事打岔，他没有细想。
“别牵扯到你好。”良嫔有些担忧。
八爷笑道：“额娘不必担心，儿臣如今也是贝勒了。”大阿哥算想攀扯他，也得先掂量一下。
惠妃的眉头皱了皱，看了一眼八爷，又看向大阿哥道：“去踏青也好，带你福晋和孩子们。vodtw这些年你也确实少有这样清闲的时候。”
良嫔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八爷，见八爷冲她轻轻摇了摇头。
这之后，惠妃又问起了南巡的事。大阿哥只捡了些有趣的事说了，旁的没提及。八爷在一旁坐着，脸保持着微笑，并不插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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