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羞愧地看着君无渊缓缓出口。
傅亦堂淡笑。
“没关系。”
“我不会计较前事。”
“子臣性子急躁，所以我让他到人界历劫，磨练心性。”
“他做了人皇沿袭前朝株连九族的律例实则也无可厚非。”
“子臣回来，我会让他向你道歉。”
“你的亲人我已经派人安排他们轮回了。”
我自知理亏，不做言语。
不过……
轮回？
我的父兄他们可以去轮回了，那我呢？
我问傅亦堂。
“那我为什么还在这儿啊？”
“我什么时候可以去轮回呢？”
傅亦堂默了默，随即一挥衣袖，带我到了司命殿。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司命殿的那位仙君不是掌管着三界的命数的吗？
那我直接去问那个什么流玉仙君便是。
14、
司命殿与傅亦堂的宫殿完全不一样。
司命殿生意盎然，处处皆是绿意。
正如这位向我们走过来，迎接傅亦堂的流玉仙君一般。
清泠高雅如玉。
这个仙君手中摇着一把纸扇，翩翩地凑近傅亦堂。
“冥帝陛下，对不住了。”
我听到流玉仙君用纸扇掩住口型说道。
在我正在想流玉仙君为什么要对傅亦堂说“对不住”的时候，一个清亮的少女的声音猛地炸开。
“君哥哥！”
中气十足。
我看到傅亦堂皱眉看向前方小跑过来的俏丽的女子，面容上又一些无奈，又有几分宠溺。
看着这个跑来的少女正叽叽喳喳地在傅亦堂的耳旁说着些什么，君无渊面上已有几分不耐烦，但还是忍耐着听少女说着。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口有些发酸。
我抬手揉了揉左胸口。
“这是嘉禾郡主，左护法钟不龟的女儿。”
和我一同看着眼前这幅场景的流玉仙君看了一眼我的神情，开口说道。
我有些惊诧。
钟不龟……
傅亦堂让侍卫查的不就是左护法钟不龟吗？
似是看出我的疑惑，流玉仙君主动解释道：“钟不龟的第一任妻子是涂山苏氏，苏氏因生下钟明月，就是这位嘉禾小郡主，难产而死，恰逢这个时候冥界内乱，冥界的极北之地有将领造反，前任冥帝派遣钟不龟前往极北之地平定叛乱，钟府无人能照顾小郡主。”
“帝后娘娘当时刚生下不臣公子，怜悯故去的苏氏，不忍见钟府的千金受苦，于是便把当时的小钟明月带进了宫里，亲自抚养。”
“承蒙帝恩，在钟明月成年时，前任的冥帝陛下册封她为嘉禾郡主。”
“咱们的冥帝陛下是家中长子，自小便将钟明月和不臣公子一般看待，把她当成亲妹妹来照顾，十分厚待嘉禾小郡主，嘉禾与冥帝陛下的感情也是十分深厚的。”
听了流玉仙君的话，我了然了，心中好似松了口浊气。
忽然，一个可爱俏皮的小脑袋伸到我的面前，古灵精怪的。
我刚想打个招呼，还没来得及打这个招呼，就见嘉禾小郡主围着我转了两圈，一边走一边往我身上嗅。
忽然，小郡主抬起头来，水灵灵的大眼睛闪烁闪烁地仰着看我，甜甜地喊了一声：
“嫂子！”
嘉禾小郡主这一句话猛地在平静的水面上炸开了惊雷，我被惊得差点儿跳了起来。
“你——”
“你你你——”
“你说什么？！”
我舌头都被惊吓的捋不直了，结结巴巴地道。
嘉禾小郡主又眨了眨她的那双大大的灵动的眼睛，无辜地道：“嫂子！”
“我说的是嫂子呀！”
我下意识地看傅亦堂，殊不知傅亦堂的视线一直在我的身上。
恰好我和傅亦堂对视了。
“谁说我是你的嫂子的？”
我错开视线，又羞，又觉得有些尴尬，慌不择言地问。
“你身上的气味告诉我的呀，你身上有我兄长留下来的气息。”
嘉禾一边懒洋洋地说着，一边打哈欠往流玉仙君的身上靠。
流玉仙君用纸扇抵了抵嘉禾的小脑袋，无奈地道：“举止要合度，你现在懒懒散散的像什么样子。”
他随意用折扇点了点司命殿主殿，开口对小郡主说：“困了的话就去房间的榻上小憩一会儿吧。”
流玉用法术折了一朵漂亮的灵花递给小郡主
嘉禾小郡主接过绯红的灵花，点了点头，抬步向司命殿主殿走去，口中缓缓道着“阿兄阿嫂再见，流玉再见~”
我看着嘉禾走远，心里有些着急。
什么我身上有君无渊留下来的气息？
为什么叫我阿嫂？
我刚准备抬步去追问嘉禾小郡主，一把折扇忽然拦在了我的身前。
我看向这把折扇的主人——流玉仙君。
“傅亦堂跟我说你叫宋棠，那我便称呼你宋棠姑娘了。”
“宋棠姑娘，君无渊就在你的身后，何不直接问问当事人呢？”
这个流玉仙君真是不会审时度势，现在这个令人尴尬的时候，让人怎么好意思直接开口问
“你把我怎么样了？”
又或者是“你为什么会给我的身上留下你的气息呢？”
我身体僵硬地转过身，看了眼傅亦堂毫无变化的仍是冰冰冷冷的脸。
“我给你下了个禁制，你的魂魄太弱，这个禁止可保护你的魂魄不散。”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的心思被看穿，这更丢人了。
“对不起。”
我不禁看了眼傅亦堂，傅亦堂仍是笑。
他早就知道了？
知道我要找的狗皇帝是他的弟弟？也知道了傅不臣做的事？
“我能听到你跟魅的对话。”
“你说过狗皇帝杀了你的家人。”
是啊，旁人略一思索就能连贯这前因后果了。
他眉眼带笑，笑得有些倜傥。
“对不起我什么？”
我刚刚不自禁地又想低头，可傅亦堂的手指紧紧地固定着我的下颌。
他是在戏弄我，想看我笑话的吗？
傅亦堂似是看出我的所思所想，开口道：
“难道我比傅不臣更可怕？”
我听到傅不臣的名字，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我首先挪开了视线，低头看着脚尖，歉意地道：“对不起。”
傅亦堂用手轻轻地抬起我的下巴，让我直视他。
“冥帝这么可怕？”
见我不回答，傅亦堂又想到了什么。
他略一思索，又问：
他看见我这副模样，好笑地道。
“躲我做什么？”
13、
我刚打开门，就与傅亦堂撞了个满怀。
我和傅亦堂对视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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