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贯平静的眼神中有几分慌乱：“我送你去医院。”
话落，男人拉着她的手臂，就要朝餐厅外走去。
江晚宁看着他抓着自己的那只大掌，笑了笑：“阿烈，你很久没有碰过我了。”
傅沉烈并没有心情跟她谈情。
他眼神凛然地强调：“我说，去医院。”
女人固执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臂，垂着眸子低低道：“你一向聪明，应该知道咳血就代表离死不远了，我真的活不了多久了。既然活不了多久了，为什么还要去医院？”
说着，她自嘲般笑笑：“早点死了挺好，也算是一了百了。”
男人没有再跟她废话，拽着她的手臂大步朝玄关处走去。
江晚宁被他拖着走，表面不愿，实则，嘴角已经勾起了胜利者的弧度。
她就知道，他不会不管她的。
再冷静聪明不近人情的男人，都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当初的救命恩人去送死。
再者，人命关天，即便是陌生人，傅沉烈也不会看着对方在自己面前死掉，更何况，她是江晚宁。
……
医院。
傅沉烈在检查室外等江晚宁的时候，准备给温冉回个电话。
他拿出手机，点亮屏幕之后，发现上面的电量竟然只有百分之一。
那眼神中，有凄凉，有悲哀，甚至……还有恐惧。
她把用来捂嘴的纸巾拿开，展示到傅沉烈面前，触目惊心的红色血迹在白色的纸巾上格外绚烂。
“啪——”
江晚宁直接把面前的碗摔在了地上。
傅沉烈面无表情地抬眸，目光毫无波澜地看着她：“你想干什么？”
江晚宁从餐桌上抽出一张纸，捂住了嘴巴。
男人也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她身边：“怎么突然咳嗽这么严重？”
后者偏头看他一眼。
这就足够了。
他一语不发，她索性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喊冤叫屈——
“这两个月我在努力忘记你，逼着自己不联系你，不打扰你的生活，不破坏你和温小姐美满和谐的婚姻，我以为我能做到的。”
后者眼眶红红，刚要开口说话，猛地咳了起来。
剧烈的咳嗽让她一张脸变得通红，刚才原本已经止住的眼泪也再次落了下来。
她再开口时已经是咄咄逼人的语气了：“阿烈，你为什么不理我？”
男人淡淡道：“先吃饭吧。”
但那不重要。
因为江晚宁看出来男人复杂的眉眼之间，英俊的面容之上，没有半分对她的不耐。
傅沉烈把方才准备放入口中的菜送到了嘴里。
他一语不发地咀嚼着食物，面对江晚宁歇斯底里的控诉，一个字都没有回应。
但是他沉默，不代表江晚宁会就此作罢。
“可是那天在公司门口看见之后，我才发现，我做不到！”
“如果剩下的日子只是一味的吃药痛苦，不但不能和你在一起，不能做你的傅太太，还要看着和你和其他女人恩爱甜蜜，那么，活着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宁愿早点死掉。”
傅沉烈的目光深不见底。
他默不作声，眼神浓稠的不像话。
哪怕江晚宁和他之间的距离不过一米，她都无法分辨此刻的男人是何种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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