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你们看这个行吗？”她尴尬道：“棉花要票，攒起来不容易，这两床是我闺女前几年出嫁那边来的彩礼，都是打的薄被。”
“可以呀。”卢正欣过去帮忙接：“这个样式真好看。”
“那就好。”大队长媳妇松了口气，生怕怠慢这些城里来的学生，人家可是来帮忙给队上的人看诊的。
“卫生所有厨房，基本的调料都有，是队上赤脚大夫的。”她又说：“待会我给你们拿点米面油还有菜过来，你们会自己做饭吗？”
“会的。”卢正欣在家也没少做饭，她一口应下：“这个我们自己来就好，不耽误你们上工。”
“那行，你们有什么需要就说，我想办法和你们弄来。”她也只是客气一下。
卢正欣是个人精，哪能听不出来，笑着把人送出卫生所，一口一个麻烦您了。
等她折返回来，对于月说：“到时候我们把粮票和票给她结了吧？”她叹了口气，“看来换鸡蛋也不太容易。”
“好，我也是这样想的，还有厨房里调料的消耗。”于月看了眼腕表，现在是五点。
“不过，小月亮你家有当兵的么，我看你还挺清楚。”
“嗯？”于月刚要问她什么意思，大队长的媳妇就抱着两床被子进来了，看起来不算厚。
于月拎着水桶笑笑，“还好，在爱人面前弱唧唧，不在他面前就是怪力女侠。”她找了个盆子出来，倒了点水进去，“你是没看见生产队拿满工分的女同志，个顶个都是一把子力气在身上的。”
卢正欣听着这话，忍不住点头，“我娘，一个人扛一蛇皮袋的麦子，走二里地脸不红气不喘。”说完也拿过扫把，先去屋子里把蜘蛛网都打了。
于月提着桶子，对她们说：“你们在外面缓缓，里面灰尘大。”然后大步进了屋子，放下木桶，用手洒水，方便等下扫地。
卢正欣咋舌，她说：“咱们可太厉害了，按照这速度，出去急行军都可以啦。”
于月打开石桌上的医药箱，无语，“就咱俩这种弱鸡，急行军走不了十里地就歇菜了。”
“我也就是说说，咱们的身体素质，估计入伍都够呛。”卢正欣十分有自知之明。
算上路上的时间，怎么也得小半个月。
学校有规定，不能拿社员的一针一线，老乡的日子也不好过，物资要紧着城里，在学校还能一个礼拜吃一次荤腥。
现在到了生产队，岂不是油花都见不到。
不知道她从哪找出一块抹布，剩下的水用来擦炕和桌椅板凳。
卢正欣跟在她身后扫地，里面两个人配合默契，动作迅速，很快打扫完一间屋子。
“天，你这力气也太可以了。”
张红芳是城里人，没做过什么力气活，对于月展示出来的力气表示震惊。
“何教授要是在的话可以跟大队长沟通一下，咱们今天晚上好歹能吃点儿好的，何教授不在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大队长开口。”
卢正欣也发愁，这次下乡时间短不了，他们所在的公社，十几个生产队，每个生产队义诊三天，之后还要换个公社。
于月先把行李和医药箱放在院子里石桌上，麻利地把衬衫袖子往上扯，看到旁边有水井，找了个桶扔下去打水。
张红芳刚才也没开口，和别人打交道不是她的长项，见旁边的于月动起来了，赶紧凑过去，“你这小细胳膊小细腿的，拎得起来么，快，我帮你。”
然后，张红芳就看着于月用一只手，轻松地把一桶水从水井里拎了上来。
“没事儿，收拾好行李之后，我去跟大队长沟通，实在不行拿点儿票跟社员换几个鸡蛋。”
乡下最缺的就是各种票，应该能换到鸡蛋。
“我还真不清楚，二道河生产队算是离得近了，别的生产队还在山里边，路不好走，快的话也得明天了。”
不是每个学生都跟她们三个一样，自理能力强。
下车之前老师也想下来帮忙的，但是于月内里活了两辈子，这点儿小事儿还用不到老师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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