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慕摇了摇头，一滴热泪顺着脸颊落下来，砸在周灿按住她的手上。
周灿猛地收回手，听到小姑娘细若蚊蝇的声音。
“反正村里人都知道，多你一个怕什么。”
童慕抹了抹眼睛，细嫩的手指轻轻翘起，一看就娇气的不行。
“发病的时候，我会追着人咬……”
“形似癫狂，时以啮人。”
越说，童慕看起来越低落。
她低着头，似乎在擦眼泪。
周灿就这么看着她，虽然不知道事情真假，但是周灿觉得，就算是假的，他好像也被童慕演到了。
他纠结着，从来没哄过姑娘，似乎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只能干巴巴说着，“对不起，我……没想提你的伤心事。”
童慕摇摇头，故作坚强的擦着眼泪，一双含着雾气的眼睛看了看周灿，接着挪开目光。
周灿内疚极了，这么乖的小姑娘，他真的……真的太不是人了。
“我叫周灿。”
就这么突然，他给童慕自报家门了。
童慕顿了顿，整理着手中的伞。
“好的，周先生，我现在要回家了。”
说着，她打开伞就要走。
周灿心底一紧，连忙跑到她身边。
“等一下。”
童慕狠狠咬牙，抬起一张苍白的小脸。
“周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周灿迟疑着，把心底的话问出口。
“你……有没有男朋友。”
他看到小姑娘脸上划过明显的诧异，还有懊恼，眼睛不自然往左上方看了一下，接着才看向他。
“你觉得我这种病，会有什么男朋友呢？”
童慕打着伞，低落的往前走着，“说不定过几个月，我就要许给隔壁村智力不好的二傻子了。”
周灿顿了顿，突然觉得于心不忍。
他连忙跟上去，“童……小姐，我送你。”
童慕：……
“不用了，先生。”
周灿坚持地跟在她身旁，“这里离得远，你一个人回去，恐怕要走很久。”
说着，他走到童慕面前蹲下，“我背你吧。”
童慕后退了好几步，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走回去就可以了。”
说着，掠过男人走了。
周灿拧着眉站起身，心里一直在思考问题。
她有精神类疾病，不知道老爷子会不会同意。
可是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喜欢的姑娘……
周灿心底纠结极了。
他家有的是钱，有什么病都能给她治好。
大不了，他们不要孩子了，以后领养一个，这样就不怕遗传了。
而且自己这么壮，到时候就算她发病咬起人来，她那么小，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把她打晕抗走。
虽然心底拿定了主意，但是他不能这么唐突的过去，得先回去问问老爷子。
通了气，才好上门提亲。
童慕打着伞，走了足足半个小时，才回到刚才离开的地方。
她腿都酸了。
“童小姐，要不还是我背你吧？你都累的走不动路了。”
童慕摇摇头，“周先生，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希望我们今天以后不要见面了，否则，我会被村里人骂死的。”
想到朱晃说的村子里那些爱嚼舌根的人，周灿一顿。
现在没名没分的，的确不好污了她的清誉。
周灿打消了心思，“那我送你回去。”
童慕摇摇头，脸上因为热气弥漫起红晕。
“不用了，我家就在前面。”
说着，她指了指不远处的新房子。
周灿看了一年，心里大致有数了，那应该是国家新农村建设修起来的那批。
童慕指的那一个，只有一间房子，孤零零立在那里。
童慕朝他道别，转身往回走了。
周灿一直看着她离开，直到看不见人影。
经过小小一段时间的相处，周灿总觉得，这个姑娘身上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
第一眼看到她，就舍不得挪开眼睛了。
他沉思着，撇过头往回走。
还没走到小院，就见两个穿着迷彩的寸头男人拖着朱晃回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凑近，“老大，他好像进入游戏了。”
周灿拧起的眉头舒展开，原本还想着回来好好罚一下这小子。
在哪办事不好，跑到那种地方去。
还被一个小姑娘看见了，最主要的是，那小姑娘是他看上的人。
看了别的男人的身体，算怎么回事？！
瞥了眼睡死过去的朱晃，周灿冷笑一声。
“算他走运。”
“行了，拖回去吧。”
周灿懒洋洋招手，叫来一个人。
“你去查查，住在村头的一个，叫童年的姑娘。”
被叫来的人有点懵，“老大，查什么？”
周灿一脚踹过去，“这还需要老子教你？查查她的年龄，家里人！”
周灿胸口一闷，有些密密麻麻的疼意。
他偏过头，“算了，你不想说的话……就不要说了。”
童慕一怔，突然计从心来。她垂下眸子，神色低落。
“我的病……”
“我的病，村里人都知道。”她抿了抿唇，声音低落，“我……精神有问题。”
童慕咬着唇，眼圈红了。
“特别是发病的时候……”
看到她一双含泪的眸子，莫名的可怜兮兮。
周灿摇头，“你的确没回答我呀，我刚刚忘了说了，回答了才算。”
童慕拳头硬了，她咬牙，“那是你忘了，我又不知道，我要回家了！”
她转身要走，结果撞到了一堵肉墙。
周灿一愣，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
这小姑娘看起来挺正常的啊，哪里像精神有问题？
周灿看起来特不要脸，平时凶巴巴的脸色柔和下来，像个无赖样。
“就想你回答我的问题啊。”
周灿笑了笑，“你没回答，那这个问题不作数。”
“你耍赖？！”童慕瞪他。
童慕沉了脸色。她才第一天回来，就有不要脸的男人找上门，到时候别人会怎么说她？
人言可畏，童慕在很多年前就领教过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
周灿低头看着她。
“你走吧，走了，我待会来你家问你。”
见到童慕生气，周灿也不恼。
慢悠悠问道：“刚刚那个女人说的，什么病？”
童慕压下了眉眼，漂亮的眼睛里一片愠色，“这是我的隐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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