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金与木 第一百六十一章剑绝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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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宁向婴准备坐下时,他又突然直起身来,他吃惊道:“林羡也来灵神界了!?”

    宁向婴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虽说这一前一后的感知相差极大,可前者到底是体感而已,而由林羡造就的,则是令他都感觉到窒息的杀气。

    ——

    灵神宫作为将臣在被封禁前的遗址,其实用道教的话来讲,也是将臣的道场了,本是不愿说是道场的将臣,身负整个道祖的道力,那也可勉为其难了。

    灵神宫,大殿的首座之上,将臣还是一副慵懒的模样。

    殿堂上,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始祖,雍容华贵的宫主尹素曼可谓是战栗不安,若非有夫君姜魄在旁扶持,恐怕尹素曼都要直接给始祖跪下,才能获得心神上的一些安宁。

    将臣一只手撑着太阳穴,他神情懒懒地睁开眼睛,开口道:“尹宫主,你知道我是谁吗?”

    尹素曼目不转睛地盯着将臣,她哪里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是谁,不过看其气势,总归不是这灵神界的主人吧?

    明明她尹素曼才是!

    况且那个传说中的灵神宫真正主人,万年以前已被道祖镇压在了虚无缥缈的墓境之中。

    尹素曼紧紧盯着坐于首座之上的男子,只见他抬起手掌,一团黑气攒簇在掌心,听他说道:“一座存在了千万年的灵神宫,居然没能够替道灵界延续香火,抛开天道者席位被砍掉的因素,历代灵神宫宫主真是无能至极。”

    姜魄问道:“阁下要做什么?”

    掌心的黑气突然朝着宫殿外急急掠去,在天上如一滴墨水迅速化开,将整座天下笼罩。

    将臣说道:“我将臣要为灵神界接上断了千载的薪火。”

    尹素曼竭力遏制住那份天然的跪拜之意,在听见此人在自己跟前大放厥词,这位才四十好几的妇人,霎时怒道:“那是本宫主哥哥的位置,你这贼子快快给本宫主滚下来!”

    将臣轻描淡写地瞅了尹素曼一眼,便使得她府内重伤,口吐鲜血不止。

    将臣说道:“单允对你不错,亲自替你解决了心魔,可你怎么也不想想,为何你要逆自己本意?想跪那便跪下,不丢人的。”

    姜魄不是僵尸体质,与将臣并无血脉,但他还是搀扶着妻子朝着将臣双双跪下。

    姜魄说道:“请阁下手下留情。”

    直到有一笔水墨落入了姜魄的眉心,将臣说道:“今后在灵神界,下到三岁稚童,上到九十老人,人人都能修炼成僵尸体质,都能长生不死。”

    话音一落,姜魄已在心海之中,瞧见了那一方血池,有一股意识告诉他赶快跳下去淬体,也有另一股意识让他坚守本心,来回犹豫之间,跪倒在地上的姜魄已是满头大汗。

    四十年前的灵神宫,再被尹素寒的统治之下,宫内僵尸多达千位,其中以冥君与刺君为首的僵尸,就足以对抗灵神宫之外的所有势力。

    但经过冥君的政变,以及四十年间的风雨洗礼,灵神宫的僵尸老的老,死的死,此时只有百余名了,其中冥君一位由上任刺君接任,而刺君一席,已搁置多年。

    将臣见姜魄的反应如此剧烈,不由地疑惑,却没有表现出来,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姜魄神态逐渐清明,笑着说道:“能拒绝僵尸体质的人不多,你算第一个。”

    姜魄大口喘着粗气,他看着将臣说问道:“若有第一个,便会有第二个,第三个,阁下又做如何感想?”

    将臣目光变得犀利,他直言道:“人族体质烂泥一坨,神界的仙人体质也是难上厅堂,也就我僵尸体质乃三界最强,要说不曾拥有的话,真就没法儿跟尔等浪费口舌了。”

    确实如此,当年尹素曼接掌灵神宫之时,宫里的势力已掉至与仙鬼宗齐平,为求早日称霸灵神界,尹素曼有想要让夫君姜魄也拥有僵尸体质,却被姜魄拒绝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的姜花生因为某种机缘,打娘胎起就只是个普通的孩子。

    姜花生从偏门进得大堂,看着双亲跪在地上,他着急查看娘请的情况,搀扶起娘亲说道:“爹,娘亲她是旧病复发了!?”

    姜魄心神焦脆之余,已是没有力气说话。

    姜花生将娘亲搀扶到座位上歇息,这才来搀扶父亲。

    姜魄意识到了一丝不对,他艰难地侧过头去,问道:“花生,为何你会没事?你入池淬体了?”

    姜花生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自己只是在梦中一般游走,醒来便拥有了一副梦寐以求的僵尸体质。

    将臣淡淡道:“看来要等第二个人出现,还需要一些时候。”

    姜魄眉头一皱,他抓住姜花生的手臂,质问道:“你成僵尸了!?”

    姜花生被父亲的言语问怕了,他只得老实回答道:“我刚刚做了一个梦,哪里知道会成现实啊,爹若要怪我,这可冤枉死我了。”

    姜魄重重叹气。

    这位道灵界的读书人,到底还是人族后裔。

    不是他姜魄嫌弃僵尸体质,若真如此,自己也就不会娶尹素曼为妻了,此时事实就在眼前,姜魄心力交瘁之下,脸上布满的不知是汗水还是眼泪,总之模样十分狼狈。

    姜魄有气无力道:“你娘才因心魔一事病倒过,若非你舅舅及时赶到,替你娘炼化了心魔,你以为此事会如此简单?僵尸体质再强又如何?爹只想一家人都好好的,我不愿你去以身涉险,去追求那至高无上的体质啊。”

    姜花生不会明白自己父亲的良心用苦,正值青年的他血气方刚,小小心魔算得了什么?

    姜魄看着儿子默不作声,知道他的花花肠子,自己说再多也无用。

    姜魄抓住儿子手臂的手就没松开过,望向首座上的将臣,随后黯然闭上双眼,说道:“宫里存放着历代宫主从旱魃至尸神体质的文献,爹只求你一件事……”

    姜花生没看过这样无助的父亲,好像前些日子自己被戴青尼打断了双腿,也没见父亲这般模样,姜花生真真觉着父亲瞬间老了许多。

    这也是尹素曼当时为何如此暴跳如雷的原因,只因自己的儿子是个寻常体质,那断腿之痛,痛彻心底。

    姜花生淡淡道:“爹……”

    姜魄说道:“文献全都可以给你,但眼前的这个人,若是要传授你什么,我希望你别信他。”

    不等姜花生答应,首座上的将臣看了姜魄一眼,姜魄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打中胸膛,倒飞了出去。

    姜花生想要抓住父亲的手,发现根本救之不及,他赶忙追了上去,蹲下身去搀扶父亲,正好被父亲口吐的鲜血喷了满脸。

    姜花生愣住了,他的脸是鲜红的,眼白也被鲜血染红,他恶狠狠地盯着将臣,沉住气说道:“这里是灵神宫,你要么现在就杀了我全家,不然我一定杀你全家!”

    将臣与姜魄道:“你瞧,你的愿望想要实现也很简单。”

    姜魄缓缓抬起脑袋,朝着将臣苦笑不已,他伸手抓住儿子的手,说道:“花生,灵神宫与此人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不可再与此人起争执。”

    姜花生被血色侵染的脸上看不出神情,只有眼睛睁得老大,应该是被今日的状况给吓傻了。

    姜魄慢慢站起身来,跟儿子说道:“花生,带着你娘,我们走。”

    将臣说道:“你们可以留下。”

    姜花生左手搀扶着浑身绵软无力的娘亲,右手扶着身受重伤的父亲,三人面向大堂那巨大的门口,姜魄背对着将臣说道:“多谢好意,既然阁下喜欢灵神宫,从今日起,你就是灵神宫的主人了。”

    姜花生脸上有眼泪坠落,他都不知道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就莫名其妙地变成这个样子。

    但他的脚下却十分稳健。

    三人缓缓走出宫殿,瞧见有人御空至殿前,那人身边悬空着一位模样痴傻的男青年。

    疼痛使得姜魄扯着嘴角,他用力睁大眼睛,但并没有让自己视野变得宽阔,于是他抬了抬下巴,只瞧见那人面迎春光,脸上却阴冷沉寂。

    姜魄回忆片刻,见此人二十年来模样未变化分毫,他恍惚道:“林羡?”

    林羡目光炯炯,他降下身来,在脚离地三尺的地方悬停,正好瞧见大殿内的将臣,他直言道:“把柳胥让的魂魄交出来。”

    顿了顿,林羡切齿道:“别他娘的逼我动手。”

    将臣嗤笑地问道:“你不知道我是谁?敢这么跟我说话?”

    没有得到想要的,林羡已是箭在弦上。

    将臣语气淡淡,却使得周遭十里都能听见他的言语,他道:“姜魄一个读书人不知道我是谁,我不怪他,尹素曼虽说是尸神体质,但一介女流,我依旧可以不怪她,但你林羡拥有这副尸神体质四十多年,不知道我是谁,我可要好好的问问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林羡右手剑指一挥,将整座宫殿掀翻,屋梁顶柱轰然倒塌,片片瓦砾悉数落地。

    林羡低喝道:“你他娘的爱谁谁,我就问你一句,柳胥让的魂魄你交是不交!?”

    将臣笑道:“真有魄力啊,这么好看的屋子说掀就掀,再怎么说也是我的显化之一,是不是太过糟践了些?”

    林羡忍无可忍。

    将臣慢条斯理道:“哎,不是我不想给你个人情,而是你找错了人,柳胥让的魂魄不在我这里。”

    林羡哪肯听信他言,当即拔高身形,当他顶着一轮烈日,以斩单修沭的剑绝之姿斩将臣。

    当初慕彩儿化作七枚丹药时,赶来的单修沭拿到了还未被人染指的两颗丹药,但林羡为救重病在身的妻子和身中十蛊毒的爱徒,以剑绝勉强从单修沭手中抢走一颗,然他决心将唯一的一颗给了凌萱,以至于妻子的身故,让林羡抱憾终身。

    如今有人动了叔父的孙子,林羡悲从中来,剑绝之姿在灵神界几乎无人可挡。

    可林羡面对的是将臣。

    那万年以来历代灵神宫的血脉都从他而来。

    将臣都懒得看一眼远在天上的林羡,即使林羡是道灵界人士,他这个灵神界共主管不了林羡,却也没必要让其对自己蹬鼻子上脸。

    将臣一挥手,高耸入云的剑绝犹如江河倒灌,气势逆行而流,在顷刻间全数回到林羡体内。

    林羡重伤吐血,站在天上一动不动。

    将臣发现了异样,他这才舍得抬眼望去,发现林羡的嘴角上扬,他微微撇眼,瞧见自己身后不知不觉地被人贴了一张符箓。

    但为时已晚,林羡剑指竖在胸前,一张仿写道祖笔迹的斩三尸律令,牵扯将臣体内的道力霍乱五脏。

    看上去毫发无损的将臣,此时脚趾都紧在了一起。

    将臣乐道:“除了佛道两教,没想到会被自己的徒子徒孙伤得这般重,你可真行呐。”

    有两股黑气盘旋在俩人头顶,宁向婴手中符剑变得颤抖不止,他持剑将黑气劈散,脸色尤为凝重。

    这仅仅是将臣入主道灵界的现世,并非将臣刻意为之,便使得整座道灵界都被牵扯。

    更或者,自己的前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总觉着自己在某一个点上,如那老牛耕田、老驴拉磨一般,做了太多的无用功。

    在那短暂的天道者位置上时,宁向婴的思绪重点放在了星冥帝国,其他的都还没来得及推演。

    只是正当道灵界一切都很平静之时,突然在这一时刻,整座界内都变得异常沉重,人们的呼吸,人们的心绪,人们的行径,笨重之感都变得尤为突出。

    直到宁向婴替她承受住周身的气势,戴青尼才如获大赦。

    不明真相的戴青尼心有余悸道:“宁前辈,我这是魔怔了吗?”

    宁向婴摇了摇头,他听见那座大山之中声声的凄厉,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当即手指掐诀,推演这其中缘由,却发现源头根本无从考证。

    宁向婴经常去仙鬼宗的后花园,是那悬浮于天的整座大山。

    其实不是宁向婴不想回道灵界,而是云锦根本就不打算放行,宁向婴想着等自己等不及了,再强行将云锦挤下神坛即可,只不过云锦肯定有所警觉,不会那么轻易让自己得逞。

    于是宁向婴在那座大山底部的边缘,结茅修行了起来。

    戴青尼在其旁,被这股气势压得脸色都变了,然而在她的府内,一座座‘城池’被波及,变得动荡不安,一些个没来得及‘加固’的,甚至有了崩泄的趋势。

    戴青尼一只手捂嘴,另一只手护住自己的脖子,想要让自己气血都别往脑袋里涌去,但收效甚微。

    戴青尼不知道宁向婴的过往,若是她知道,估计她会对这位御统境的大人物竖起大拇指,再由衷地说一句:够洒脱!

    其实宁向婴也有许多问题需要探究,比方他想知道,自己手中的这一把符剑,为何偏偏在自己手中。

    然后宁向婴为表重视,便自行打造了一方印石,大大方方地落款在了画纸的左下角,这是他弃笔多年的头一遭。

    本是流水席的半旬光阴,宁向婴就整整吃了七天,后来实在受不了云锦那厮,他也就不去凑热闹了。

    对于宁向婴而言,拒绝此物比接受更难,所以他在接受之时,还跟戴青尼道了一声谢。

    戴青尼有些惊讶,在被宗主爷爷安排这个差事的时候,她可是妥妥的云族长那边的人,再者宁向婴始终都跟云族长不对付的情景时常显现眼前,戴青尼也就没把宁向婴当好人看。

    至于这一声感谢,戴青尼这位经历人生大起大落的丫头,也有了从心看人的本事,原来总是和云族长闹别扭的糙汉子,也是个外刚内柔之人。

    慕容春启了解宁向婴与自己亲家的恩怨,但他没有阻拦宁向婴的意思,原因很简单,宁向婴是单允请进仙鬼宗的贵客。

    慕容春启还让戴青尼给宁向婴送吃食,这当然不是普通的食物,而是灵神界少有蕴含灵力的佳肴。

    灵神界,仙鬼宗。

    从宁向婴进了仙鬼宗的大门,他便一直住在此处,就在谭轩和云梦祯的大喜之日,宁向婴没顾忌云锦那轻蔑的神色,愣是厚着脸皮吃了一顿喜酒,并送上了自己的一份贺礼。

    宁向婴粗人一个,但还是上集市花重金购买了一副古董字画,寓意也是极好的,字画名为家和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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