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拍太子殿下的马屁，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想来太子殿下不会下狠手吧？如果殿下这样，岂不是寒了臣子的心。”秦睿咬了咬嘴唇。
太子府，太子书房内，朱高炽侧卧在一个软塌之上，吃着葡萄，旁边的宫女在给他按摩着肩膀。
“殿下，这事秦睿私下里算是认下来了，但证据，臣认为肯定是查不到了！”赛哈智慢慢的将与秦睿见面时，两人私下聊的话，一一禀报。
听了秦睿找人打李茂芳，是为了拍自己马屁这个理由，正吃着葡萄的朱高炽，突然想笑，结果被葡萄卡住了。
“咳咳咳……”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宫女赶紧给朱高炽拍后背，好在葡萄软，很快就吐出来了。
被呛得涕泪直流的朱高炽，皱着眉头说道，“这个狗东西，真的这么说的？”
听了这话，赛哈智知道秦睿稳了！
狗东西，这话一般人听着肯定不舒服，但出自上位者的口中，那就值得玩味了！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不是每个人都能被称为“狗东西”的，这是亲近、这是恩宠。
“是！”赛哈智点了点头。
“侯大伴，将这几串葡萄送到秦府，看着他吃，必须卡住喉咙才算数。”朱高炽坐直了身子，从宫女手中接过手帕，擦了擦眼泪和鼻涕，指着桌上的果盘说道。
“啧啧啧……”听了朱高炽的话，赛哈智小声的咋舌，看看秦睿这命，打了太子的外甥，没被受罚，反而被赏赐吃葡萄。
随即，赛哈智想起了秦睿的话，看来朱高炽果然对李茂芳有芥蒂了，锦衣卫是不是应该提前做些什么了？毕竟太子是未来的皇帝……
想到这里，赛哈智心中盘算起来，这两天请秦睿吃顿饭，好好请教他一下。
“除了你，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是我做的，包括我府上的人，而且我也是经过了五六道弯，找的人手，首尾处理的相当干净，你就是查也查不到我，锦衣卫能奈我何？查到最后也只是一桩无头公案而已。所以，赛大人，您说会有什么后果？莫须有吗？”秦睿一点都不担心。
“你就这么笃定，太子会饶过你？”赛哈智听了秦睿的话，有些生气，想想也是，没有证据，除非皇帝又或者监国太子下旨，直接将秦睿下诏狱，否则他还真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这是……”赛哈智有些不明白秦睿的意思。
“富阳侯和赵王天天在京城内搞东搞西，太子已经对富阳侯非常不满了，我这次出手一是为了泄私愤，二也算是拍拍马屁吧！”秦睿半真半假的说道。
“太子对富阳侯不满？这话从何说起？”赛哈智听了秦睿的话后，有些诧异。
“赛大人，看事情，要透过现象看本质。太子再怎么谦虚、再怎么温和，他都是未来的皇帝，他怎么会没有自己的爱憎？你翻翻史书，见过哪个挑衅皇帝人善终了？富阳侯站错了队，太子今天不动富阳侯，不代表以后不动。”秦睿用近乎只有两人才能听得清声音，慢慢地给赛哈智分析着。
听了秦睿的话，赛哈智明白过来了，秦睿这是在通过自己，给朱高炽递投名状啊！
“你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吗？”赛哈智低声问道。
“当然喝一顿啊，人家替我把我想做的事做了，我不得好好感谢一下？”秦睿大咧咧说道。
“噗嗤”，旁边一群锦衣卫都笑了起来。
“行了，行了，笑什么笑，你们去问问秦府的其他人，事发时他们在干吗？”赛哈智摆了摆手，吩咐道。
最了解京城情况的人，莫过于赛哈智，因为锦衣卫眼线遍布京城各处，收集信息速度最广、最全。但赛哈智存在一个严重的缺陷，那就是对于信息的分析能力不够。朱棣杀了纪纲之后，锦衣卫就进入了全面收缩阶段，因此锦衣卫指挥使不需要能力出众，只要听话即可。
可以这么说，作为锦衣卫指挥使的赛哈智，就起了一个上传下达的作用，皇帝让他干嘛，他去安排人执行就可以了，然后将结果告诉朱棣。
听了秦睿的话，赛哈智直接傻眼了，他没想到秦睿就这么简单的承认了，本来他就是想试探试探，到时候跟朱高炽汇报的时候，说一下自己的猜测。这种事拖个三五天也是拖，拖个三五月也是拖，拖着拖着就拖黄了。
看着赛哈智目瞪口呆的样子，秦睿小声说道，“如果太子问起来，你就直说好了，但对别人说起来时，就咬死了，还在追查！”
想要说假话，那么一定要九真一假，让人听不出那句是假的。
“你准备干什么？”赛哈智看着秦睿，不明就里的问道。
“赛大人，这事的确是我做的，但出了这门，我肯定不会承认。”秦睿淡淡笑了笑，说道。
他就是要摆明车马炮，让朱高炽知道，看看他的反应。
赛哈智和秦睿有利益纠缠，为了他自己的利益不受损，有些事完全可以帮秦睿遮掩掉，但像这样的大事，他肯定要原原本本的向朱瞻基汇报，否则万一有一天暴雷，那赛哈智就得玩完。今天秦睿当面承认了，相当于坑了赛哈智，陷他于两难境地。
很快锦衣卫都散开了。
“秦兄弟，你给我透个底，这事是不是你做的？”赛哈智侧过身子，低声问了一句。
一听秦睿这话，赛哈智觉得两腿中间一阵抽抽，用不善的眼光看了看秦睿，狠，真狠，这是准备让李茂芳断子绝孙啊。
“这么说，这件事跟秦兄弟无关了？”赛哈智低声问道。
“赛大人，这种事，就算我做了，我也不能承认啊，更何况我没做。抓贼拿脏，捉奸成双，他李茂芳要是有证据是我做的，我肯定认罪伏法！”秦睿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很光棍的说道，“不过，我还是那句话，等赛大人找到打李茂芳的人后，一定要告诉我，我要好好认识一下那些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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