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箱雪花原汁麦，再加个爆炒羊杂。”
许景干脆应下，壮汉说了句稍等就转身离去，走之前还给杜绍久二人扔了两根蓝色软包雪莲烟。
这种烟杜绍久没见过，颇为好奇点燃抽了起来，许景有样学样，笑容满面挑起话头：“杜总平时应该很少来这种店吃饭吧？”
杜绍久笑了笑：“两年前我刚来杭城住在法华寺下面的民房，那有个河南人开的馆子，他们家凉拌猪头肉特别好吃。”
“我一个月去三次，一盘猪头肉，一盘饺子，就算改善生活了。”
许景愣了一下：“……还挺艰苦的哈，那今天就算是忆苦思甜了！”
杜绍久看着满是油画的桌面没回话，许景收敛几分热情过度的假笑继续问道：“杜总您今年多大了？”
“99年的，你呢？”杜绍久反问道。
“我27。”
说话间羊腿被端上桌，许景没在问什么转移话题谈论起吃的，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填饱肚子。
一个小时后，杜绍久启开第六瓶啤酒随口问道：“听说你守孝大半年？什么情况？”
“我是个孤儿。”许景面色红润风轻云淡：“孤儿院长大的，院长死了，我就回去尽尽孝呗。”
杜绍久点点头没说话，许景也没有细说的欲望，气氛忽然沉寂下来，沉默了一会后杜绍久直截了当说道：“来我这上班吧。”
许景闻言堆起笑容搓着手掌回道：“您能给多少钱？”
“40万，奖金分红另算。”
“能在加点不？”
许景宛若菜市场讨价还价的老头老太太一样，市侩又精明。
杜绍久轻笑一声：“七十万，给我当秘书，法务的活也要干。”
“老板，我什么时候入职？！”
虽然风投行业听起来高大上，但好的职位应届生基础月薪也就两万左右，哪怕许景履历镶金边也是如此，这就是内卷厉害之处。
所以杜绍久给出的薪资很优渥，许景果断答应。
“入职现在就可以，不过合同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签。”
杜绍久叼着烟慢悠悠回了一句，许景有些懵逼：“老板，此话怎讲呢？”
“说来话长。”
“您长话短说。”
杜绍久喝了口酒润喉：“公司出资人只有我自己，预计一期资金五个亿，后续视发展情况追加。”
“听起来很不错，可这和签合同有什么关系呢？”
VC风投机构资金体量一般都在10亿——50亿区间，不过这是国际惯例，国内常见的是一两亿资金就敢大喊老子是金主的小机构，与之相比五亿资金称得上前景良好。
“问题是公司还没注册，接下来我负责招人，而你需要把所有手续跑下来。”
“fucking kidding me？”许景一时没控制住展露喷子本性：“您是神笔马良吗，啥啥都没有跑这跟我练嘴来了！”
“我有钱。”杜绍久说着打开万：“工作经费，两个月之内将所有手续跑下来，不然我就送你去非洲。”
创办风投公司流程很麻烦，不是说今天有钱明天就能正式运作的。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风投机构的钱一般都几个合伙人出资，要么是搞基金募捐，拿到这些钱了不是你想开公司就开的。
这些钱要经过相关部门审核批准后才能进入一级风投市场，杜绍久之所以计划一期五个亿资金就是这个原因。
收到转账的许景很是费解：“为什么是我去跑手续，你不是老板吗？”
“我要什么都做了，还要你当秘书干嘛？”杜绍久斜眼回了一句。
戴着个血次呼啦围裙的壮汉走到近前问道：“葛们，吃点神膜？”
许景没回话比了个请的手势，杜绍久也不客气：“一条羊腿，葱炒羊排……喝酒不？”
杜绍久顿时就斯巴达了，不是他如今有点钱就瞧不起这种馆子，实在是现在是他妈冬天晚上，在这整一顿大鼻涕不淌羊腿上那都算火力旺。
“杜总，这边！”
就在杜绍久思考要不要掉头就走时，许景钻出集装箱热情挥手示意。
许景体贴入微又是搬凳子又是递纸巾，一副狗腿做派，毫无昨天冷淡之相。
杜绍久斜眼看着他坐下：“这地方挺……别致啊。”
“囊肿羞涩，杜总千万别见怪。”许景嘿嘿笑着挥手招呼服务员：“不过它们家烤羊确实好吃的，您尝尝看。”
杜绍久原本还在想该怎么融入，可当他抢到2170块钱欢迎红包后就非常自然地加入现在大保健行价是多少的讨论话题。
买完车距晚饭时间还有一会，于是杜绍久便一边在群里闲聊打屁一边联系上五个九的手机号卖主见面交易，没想到卖主居然也是群友。
还真是巧合他妈给巧合开门，巧合到家了，于是乎卖主很是热情友好地给打了个折，原价七十万现价只要六十六万。
杜绍久犹豫两秒决定还是聊聊，毕竟老话说得好，来都来了……
“这地方挺不好停车的吧，杜总路上辛苦，快，坐下歇会。”
当杜绍久赶到烤羊店后都惊了，屹立于市区地段一片厂房大平地，经过随时都可能塌放的围墙和两扇生锈大铁门定睛一看。
只见厂房中央支着几个破彩钢房，数个边疆模样的汉子在现杀羊现烤，一条集装箱似的铁皮打斜放置，里面传出熙攘声。
而且杜绍久还发现了个特有意思的事，群里这些能被人用来以“我朋友”开头吹牛逼的‘朋友本人’现实里大多人模狗样，在网上却跟无数屌丝普男没什么两样。
会为抢到红包美滋滋表示中午饭钱有了，也会讨论某家会所的娘们腰细腿长屁大技术特别好，还会因为屁大点事打嘴仗跳脚互喷……
过户号手机号后杜绍久歉意推辞卖主一起吃晚饭地邀请，开着欧陆前往“老八秘制烤羊店”赴约许景。
预约未来老板吃饭正常人会选什么样的餐厅？
关于这个答案在杜绍久的概念里不说多高大上但怎么也该正式点，但许景却很他妈画风清奇。
这事让杜绍久稍有感触和启发，到了一定段位圈子变来变去，但人却永远是那一批。
所以做事不妨多结善缘，看上去只是君子之交，可说不上什么时候通过某件事双方就要没羞没臊滚到一起搞py交易。
香槟、鲜花、蛋糕塔……
一整套非常具有仪式感的流程走下来，杜绍久开走了还没挂牌的欧陆GT，保时捷911则是让4s店帮忙直接送回刘汉公司。
值得一提的是杜绍久加上了浙省区域宾利车友会微信群，群人数不多不少七八十号，小杜同学荣获最年轻群友殊荣，并在抢红包时发现了几位前段时间刘汉带他见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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