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全天下，恐怕也没有几个人会愿意收女弟子。
“睡吧。”陈念群说了一句就躺下了。
闻言，汤氏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这确实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到了酸笋可以出翁的头一天，汤明文兄弟就早早地和张先生请了假，从县城里赶回来了。
汤月华特意挑了一个不用上课的日子。
不过这一次汤月华并没有跟着一起去县城，免得家里人还要忧心自己的安全。
另外一个方面，这也是自己家人锻炼的好机会。
况且她现在可是一个小姑娘，这些事情也不好过多地插手，好好地享受少女的生活也不错。
但是，她的时间也被安排的满满的。
看着自家娘亲还有些紧张，她便想让她放松一些，“娘，这些日子我们可吃了不少的酸笋，这滋味大家都说好，大哥你们上次带去的酸笋，张先生他们可喜欢？”
汤明文听出了妹妹话语里的安抚，也忙对母亲说，“娘，我们上次带去的酸笋，张先生说味道不错，师娘尤其喜欢，说特别开胃。”
“对对对。”汤明武在一旁狂点头，以表示他大哥说的话是真的。
连平日里不爱说话的月娥都严肃地点着小脑袋，“好吃。”
“娘，你们先去飘香楼里问问，等师父回来了我们也可以问问。”汤月华接着说了一句。
这么说着一会儿话，汤氏感觉自己已经没有那么紧张了。
对于酸笋的味道她心里也是有些数的，只是还是忍不住地担心，毕竟花了不少钱在里头，那些钱要是省着用，都快够得上一家人半年的嚼用了。
汤月华今天只捞了一瓮的酸笋。
另外还让哥哥们带了两小坛子，给张先生和胡老头家。
好了现在就剩下等待了，看看今天家人们的战果回是什么样。
她带着妹妹，就在院子里的屋檐下待着。
陈念群现在已经能自己拄着拐杖下地了。
汤月华见自己的父亲频频望着通向村子里的那条路，看起来很是着急。
“爹，您歇着吧，娘他们带县里还要好长时间，您的腿还没好全呢。”
陈念群看着两个女儿，一个拿着书在看，另一个则贴着墙不知在玩些什么。
果然还是小孩子！
不过，他确实也有些过度紧张了，也不知道自己的腿什么时候能好。
阿月的那个药王师父有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三天两头没个人影。
要不然自己还想问问药王自己现在的腿是不是好得差不多了。
你要是问，为什么他不问自己的女儿。
他要是一流露出自己想要干活的急迫心情，阿月就盯着自己的腿看个不停，也不说话，就那么瞧着。
不知怎地，他想要问的话，就问不出口了。
她见自己的爹爹还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一旁的月娥练功正结束了，就给月娥试了一个眼神。
月娥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也不说话，就走到爹爹的身边，直接将人带着往座椅上去。
陈念群有些吃惊地看着月娥，“月娥的力气这么大了？”
月娥也不回话，完成任务后又继续练功去了。
今天娘，不在家谁做饭，自己做的饭，估计连那群鸭子都不愿意吃。
她将目光转向了自己的爹爹。
陈念群的注意力还是在那条羊肠小径上，并没有注意到女儿的虎视眈眈。
眼看着就中午了，太阳慢慢地升到了高空，院子外开始热了起来。
“爹，该吃午食了。”
汤月华说着就扶着自己的爹爹进厨房了。
于是，陈念群就开始了人生的厨房之旅。
好在，汤氏离开钱前已经将地瓜饭蒸好了，他们只需要热一热，再煮个小青菜就好了。
药王在汤氏的眼里已经是顶厉害的了。
“春香，阿月的脸恐怕是没有那么好治，要是能治，药王应该早就治了，阿月可是他的关门弟子，我们要是将这话说出来不是为难人家么？阿月能跟着药王学习已经很不容易了。”
汤氏在心里将要送的东西在心里细细地过了一遍。
“好了，你们兄妹有什么话，明日天亮了再说，这大晚上的光线也不好，小心眼睛看坏了。”
汤月华兄妹几个被母亲赶回去睡觉去了。
听着妻子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陈念群叹了一口气，阿月的脸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可能还有他娘的原因。
汤氏听了丈夫的叹息，以为是他怕麻烦不好意思开口。
“她爹，这事情，我们就试着说一说，要是能治就好了，要是不能治……”汤氏的声音低了下去，要是不能治她也不知道有什么法子了，汤氏长这么大，见过的大夫也没有几个。
不过，最重要的是怎么利用表格将账目清晰化。
就这样，汤月华一人说，一家人听，不时地还提些问题。
没多久，汤明文对这新奇的记账方式有了大概的印象。
会房间的时候，汤氏吹灭了烛火。
她对着身边的丈夫说，“她爹，药王的医术很好，如今阿月在他的教导下，医术比村头的先生都强了不少，你说，阿月的脸是不是也可以找他看看？”
汤氏在一旁看着女儿，觉得空明大师收了自己家的阿月为徒弟，还教了这么多的东西，改天一定要好好地做些素斋送到寺里去。
可得好好地感谢一下空明大师，到时候再多添些香油钱。
“这藩国的数字怎么歪歪扭扭的，跟条虫子似的，不过倒是好记。”陈念群也看见了纸张上的字，刚才阿月就说了几遍，他也记下一些了。
她赞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爹爹，今天这记账的精髓可是被他抓到了。
汤明文越发坚定了自己要出息的目标——努力科举。
自家哥哥打量的目光总是似有若无地打在自己的身上，她就只能发挥装傻的本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大哥不愧是少年秀才，很快就领悟到记账方式。
在听的过程中，汤明文看了好几眼自己的妹妹，阿月远比自己想的要聪明，要是妹妹的脸没有坏，到时候家里的门槛恐怕都会被踩烂。
不过，有自己和明武在，将来肯定不能让她受委屈。
“大哥，我在大师那里见过一种简洁的记账方式，我写来你看看。”
汤月华拿了一支简易版的炭笔，在纸张上写写画画，将自己所知道的记账方式，尽量不突兀地告诉自己的大哥。
一家人看着那些弯弯扭扭的线条，这就是藩国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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