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官员官服除了品级服色不同，佩带的腰带也有区别之分，太子身着黄色绣团蟒暗纹袍服，亲王着橘红绣山海暗纹袍服，郡王着暗红绣江河暗纹袍服，太子，亲王、郡王皆腰束粘贴着三块方形红玉的皮带，未赐爵位的皇子虽然不限服饰，但是统一腰束黄色锦带以示区分。内阁的辅臣着紫服，腰束粘贴三块方形黄玉的皮带；六部尚书、宗人府宗正、大将军、都察院左右都御史着紫袍，腰束三块方形红玉的皮带；各军上将军、翰林院侍读学士、公、郡公、侯爵等着紫袍，腰束三块方形碧玉皮带；大理寺正卿等九卿、各部侍郎、左右将军、伯爵等着紫袍，腰束三块方形白玉皮带；都察院左右副都御史、京兆尹、各郡郡守、护军、子爵等着红袍，腰束三块方形白玉皮带；各郡郡丞、都尉、大理寺等九卿衙门之少卿、翰林院学士、男爵等着红袍，腰束三块方形银牌皮带；翰林院修撰等京城散官、都察院监察御史、各郡府尹、校尉等着青袍，腰束三块方形银牌皮带；同知、各部郎官、都察院御史等着青袍，腰束三块方形黄铜皮带；县令、各部员外郎、军尉等着青袍，腰束三块方形铁牌皮带；县丞、百人长等着蓝袍，腰束三块方形铁牌皮带；主薄、县尉、哨长等着蓝袍，腰束三块圆形铁牌皮带；典狱、都头、什长等着暗蓝袍服，腰束九孔铁钉皮带。而文武官员的区分就在官帽上，文官头戴翼扇冠，武将头顶燕弁冠。这两种冠都是外罩乌沙，翼扇冠的样式是前屋后山折翅向上，燕弁冠是自前向后均匀嵌缝十二道金线、帽后贴缝四山、帽上正中偏下处横插一支露出头尾的玉簪。看着他们穿戴的官服，我知道应该就是尚水郡的关郡守和护军了。
关郡守快步的走近，制止了我想要坐起施礼的动作，“你就是过往啊，英雄出少年啊。”，“大人谬赞了，那么多人遇难，我…何颜苟活…”，“年轻人不能妄自菲薄，要不是你和众多义士挺身而出，滞留在渡口的百姓商贾还要死更多的人，这几天我和秦护军听了幸存的百姓叙述，并且到渡口反复的观察演练，确定你们当时的行动是正确的，只不过事发突然，你们又都是未经训练的百姓，还没有可以远程攻击的弓箭，所以才伤亡众多。秦大人和我已经将渡口所发生的事向皇上禀告了，过几天就会有圣意传达。你就好好养伤吧。”。刚要说话感谢关郡守，一直站着的秦护军则是郑重地向我躬了一礼，我愣怔地看着他，正在茫然困惑的时候，他从身后拉过来一个全身缟素的小女孩。女孩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我，“大哥哥。”听到女孩怯怯的声音，我认出来了，是那个躲在车下让我帮她找妈妈的小女孩。“婉儿，来，…”，我向她伸了伸手，婉儿看到我认出了她，松开了拉着秦护军的小手，雀跃地向我跑来，头上冲天的小马尾还一颤一颤的。“大哥哥，快晌午了，你怎么还在睡觉啊？妈妈说，睡懒觉会被打屁屁的…快起来啊…起来吧…”，她太小了，好像还不知道她母亲以后再也不会叫她早起了。她的两只小手抓着我的右手不停地晃着，奶声奶气的话声让人听了都心疼。“婉儿…给过公子行大礼，谢谢过公子救命之恩！”，我没有抓住缩回去的两只肉肉的小手，看着幼小的女孩子乖巧地退后一步，小身子挺得笔直，右腿半蹲，左腿紧贴在右腿后，两只小手左右摞在一起按至右腰间，小脑袋微低，下颌抵着胸口，怯怯的说着：“婉儿谢谢大哥哥救命之恩！”，稚嫩的声音，让帐内的众人潸然泪下。韩蕴娇一把抱起小婉儿，颤着声音说，“婉儿乖，和姐姐去外面玩好吗？”，婉儿侧头看向秦护军，看到秦护军点了点头，这才欢快的把两只小胳膊搂在韩蕴娇的脖颈上。被韩蕴娇抱到帐口的时候，她小脑袋扭了回来，调皮的向我眨了眨眼，小小的右手举在嘴边做着大喊的样子，“大哥哥，快起来吧，我们回来你要是还睡懒觉，姐姐要打你屁屁的…”。
小碗儿的天真暂时驱散了帐内弥漫的悲伤。看着大家有些异样的笑脸，我急忙的解释，“她是…是我师姐，…是师姐…”。…还是老成持重的关郡守解脱了我的窘迫，“过公子，只有你和那些黑衣人有过近距离的接触，你觉得他们是什么路数？…不着急，慢慢说。”我仔细的回想了一会，向他们说出了我的想法，“他们应该不是山匪马贼，箭是制式的，每个人手中的弓都是反曲弓，弓力至少三石，如果在军中，拥有这样功力的人至少是百人长。而能够将十多个百人长样的人纠集在一起行动，并且使用的弓都漆成了统一的白色，这应该是某个集团的私军，也或许是哪个大家族的佣军家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草原的军士。至于这些黑衣人杀人的目的和隶属哪个集团，晚辈年幼，不敢妄下雌黄。”，“可能是魔族吗？”，“不能”。断然的否定了秦护军的疑问，我继续说道：“这些黑衣人虽然都是留着短发，但是他们蒙着脸的黑布遮住了耳朵，又把同伴的尸体一同带走，如果真的是申国人，他们这样做就是一叶障目了。”，关郡守点点头，背着双手在榻前踱了几步，口中喃喃的说着，“不是申国…，难道是草原人？…他们剪短了头发，蒙着面盖住了耳朵，目的…目的是挑动大禹和申国开战，然后坐收渔利？…可能吗？…”，众人的目光随着关郡守的身体移动着，我们都听到了他的自语，大家的心里很清楚，如果关郡守的猜测是事实，那这件事就不是他这个郡守能处理的了…
韩蕴娇略带悲伤的娓娓道来，我闭着眼睛仍然止不住泪水。
我们的双手就这样紧紧的握着，韩蕴娇为我擦干了脸颊上的泪水，感受到她手指尖的温润，我睁开眼，正要说话，帐外却传来了纷杂的脚步声。韩蕴娇匆忙地刚刚站起，一个身着红色官服，头顶黑色翼扇冠，腰束粘贴着三块白玉皮带的中年官员走进帐内，紧随着的是一位魁梧的壮汉，同样是腰束白玉带，身着红色官服，只不过头顶戴的是黑色的燕弁冠，他们后面还跟着几个各着青蓝官服的官员。
第二十章 养伤
韩蕴娇静静地坐在榻侧，我伸出右手握住她的右手，她略微地挣了挣后就任由我这样握着。…暖意涌上心头，人生的美好不若此刻，真想时间永远在此刻停滞。…
“对了，师姐，我是怎么到这的？那些黑衣人呢？”，韩蕴娇听到我问起，就叙述起那天我中箭后所发生的事来。当时在我腾空而起的同时，身后的牟家族人和项凤山就已经看出我身处险境，借着黑衣人一起向我发难的时机，他们同时向前。我中箭倒下后，是项凤山抱着两个箱盖躺在我的身上，那些黑衣人的箭矢斜着穿透了箱盖，全部扎入项凤山的身体，箭伤遍布了他的全身。而牟家族人们顶着黑衣人如蝗的箭矢把二十多个木箱全部堆放在我的周围，他们又将剩下的箱盖覆在木箱上，此后，除了在木箱内支撑着箱盖的几个牟家少年，其余在箱体外的族人全部遇难。而黑衣人好像不想和我们近战，在他们将携带的箭支全部射完后，才驾船向着尚水河下游快速驶去。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官军才乘船赶到，此时已经不见那些黑衣人的踪影了。在韩蕴娇表明了身份后，带队的一个校尉将我和同样昏迷的项凤山一起抬到了军营，其余的伤者则是由郡衙出钱，安排进河阳城内的各个医馆医治。逝者也是由郡衙出钱，路途近的由家属将遗体运回，远的就集体安葬在尚水河北岸的一处靠山面水的风水佳地。牟家族人的遗体是按照他们少家主牟宇霆的请求，将遗体各自火化后把骨灰装入瓷罐中再带回申国安葬。关郡守觉得过意不去，自己出钱把城内所有寿材铺里的楠木都买了，然后连夜制作了三十五个楠木木盒，将牟家族人的骨灰瓷罐放在木盒中交付了牟宇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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