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十人加一人
门内很宽阔，左右长廊距离百步，两侧长廊的尽头各有一扇三人宽的拱门，中间是一组五扇门的厅堂，堂上的匾额书写“闻雨堂”三个金字。长廊很长，有两百步，廊内相距十步站立一位头戴只露出眼睛的掩面黄铜盔、身着黄铜甲、背挂半人高黄铜盾牌，足踩黄牛皮靴，左腰配刀，右手持矛的重装步战士。进入了右侧的长廊内，一眼就看到了靳云，在众多的合领大袖的袍服中，布衣短褂的他非常显眼。看着我向他走来，靳云感激的点了点头。我也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就这样一起等待着唱名。人也越聚越多，已经有近千人在这等了。午时刚到，“闻雨堂”正中的大门打开，走出来几个穿着湖蓝束袍和月白长袍的人，为首的是一个瘦高的蓝袍中年男人，他纵身一跃稳稳的站在堂上牌匾前的屋檐上，然后把手中尺宽的紫色纸券展开，“听到名字的人站到前面来”，“洛川郡李逸辰，洛川郡王英杰，肃宁郡张明，西江郡李新明，洪阳郡祝焱轩，北地郡韩蕴娇，连山郡吴飞，云谷郡张锐，皇城禹明阳，皇城慕容依雪，”正在大家揣测这名单的用意时，这些人已经站在堂门前，八男两女，男的俊秀，女的靓丽。“你们十人入堂内等候，其余人等皆原地伫留，会有饮食送来，午时过后考试开始。”我正在想那个刚才进入堂内的洪阳郡的祝焱轩，是不是就是上午在城北门和靳云起了冲突的、是不是同一个人的时候，长廊尽头两侧的小门络绎的走出了几十个布衣的小厮，每个人提着两个半人高的食盒，由头自尾向我们分发着食物。每人两张发面饼一块酱肉，还有一个两拳大小装满水的鱼囊。早上起的早，现在真的有些饿了，坐在地上大口的吃完了饼和肉，正要往嘴里灌水，就被一只手给按了下来。“水要慢慢喝，喝快了不舒服，下午考试的时候会吃亏的，再说茅房在哪也不知道，会丢人现眼的！”我感激的向靳云道了谢，慢慢的喝了起来。“谁叫过往，皇城镇北庄的过往，到堂内来。”我站了起来，茫然的抬起右手。看到刚才喊我名字的人，就是之前在房上说话的蓝袍中年人，他向我招了招手。我低头看了看靳云，他比我还懵。迟疑的走到蓝袍中年人面前，我双手下垂，向他执以师礼，“先生，请教诲。”“来，随我入堂。”跟在他身后进入“闻雨堂”内，原先进入的十人已经用过饭了，正坐在他们各自的位置上品着茶，从撤下餐盘的小厮的托盘里能看出来，他们吃的比我们好多了。“过往，你也坐下。”我找了一把最外侧的椅子坐下，一个小厮在我旁边的案几上放了一盏茶。我谢了一声，他有些惶恐，然后躬身退下了。那十个人中，只有一个纤瘦的锦服少年向我微笑着拱了拱手，是刚才被点名的祝焱轩，我也笑着还了一礼，因为隔着几个人所以不便交谈。
堂上正中有一把空的椅子，两边各摆放两只椅子。带我进来的蓝袍中年人在右边末位坐下。在我无聊四顾的时候，从堂内的侧门走进一个白色袍服微胖的男人，我们跟随蓝袍的中年人一起站了起来。“这是洛雨学院的李利李执事。”我们听着蓝袍中年人介绍后一齐向李执事躬身施了礼。“赵执事不用客气。”他向蓝袍的赵执事拱拱手，然后面向我们，“不要客气，众位具是人中龙凤，以后众位学业有成李某可要仰仗一二了。”说完他唇上的胡子抖了一下，瞄了我一眼。“你们都是各郡保送来的，进门前已经选择好了所要修行的院系，不需要考试，现在请诸位交出你们的鱼符。”人中龙凤，还不用考试，这都是哪跟哪啊。谁能保送我，我认识最大的官就是王阳了，可他只是个城门尉，刘先生吗？刚知道他是个进士，还是个教书的。师傅吗？我忽然想起了和鱼符一起放在中衣兜里的‘隐龙牌’，难道师傅找了秋岩国师，不可能。他们有四个人选择了文系，锦服装扮的祝焱轩、张明、吴飞、禹明阳。剩下的六人包括那两个花容月貌的女孩都选择了武系，到我了，看着他们交出的鱼符，九个铜质方牌，一个圆形玉牌，我拿着我的木质鱼状牌，看着他们惊诧的瞪圆了眼睛，我也很惊诧，抬头望向两位执事大人，“两位大人，您确定没有搞错？我叫过往，镇北庄的过往。”他们看着我手中的木质鱼状苻，也愣住了。我很没自觉的又开始了自我介绍，“这个…人中龙凤好像和我不挨边啊，我虽然读了十年书，但是没有功名，闲暇时间也只练了一些街头把式样的武功，我的刀法只能砍树，箭法还可以，能射鸟。父母也只是普通人…要不…我还是去外面排队考试吧。”两位执事已经不知道怎么办好了。“赵兄，这是…”“没错啊，是后堂的徐长老亲自点的名。”我看到了祝焱轩善意的小声的笑，两位女孩的无所谓，禹明阳的傲然，李逸辰王英杰的漠视，张明吴飞张锐李新明则是低头沉思、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两位执事不发话，是走是留我也进退两难了。“过往，你还是在这等等吧。”。既然李执事说了让我等，我就只好坐下，没有喝茶，拿着刚才发给我的鱼囊喝了一口水。过了一会，堂内侧门有小厮端进来一个放着十一个六边形铁牌的托盘，他将托盘放在李利执事左手的案几上，低着头退了出去。赵执事也凑了过来，挨个拿起看了看，然后对我说，“没错了，过往，就是你，现在报名的一千一百二十六人里就你一个叫过往的。把你的鱼符交上来吧。”我漠然的站起，走到他们近前，双手将木质鱼符送到赵执事的手上，又接过了李执事递过来的六边形铁牌。退回座位，我仔细的翻看着这个牌子。也是巴掌大小，正面上下雕刻“洛雨”两字，背面并列雕刻“武韬”两字，再下面是我的名字～过往。牌子上边有一条红色的带挂钩的皮绳，下方垂着一个红色的鱼结，很漂亮。李执事把铁牌按名字给大家发了，站了起来。“你们随我进入后堂，边走我边和你们说说这个铁牌的制式。”我们都站起来跟在他和赵执事的身后，穿过了长宽各约五十步用作议事的后堂，“洛雨学院的六边形鱼符牌是建院时由当时的院长和六大长老共同制定，都是六边形，院长佩带是玉质的，正面上下浮雕洛雨两字，背面浮雕一只火麒麟，六大长老的是铜牌，正面上下雕刻洛雨，背面雕刻一只下山虎，底部雕刻持有者名字。长老的也是铜牌，正面上下雕刻洛雨，底部雕刻所属堂口，背面雕刻雕刻一只穿云豹，底部雕刻持有者姓名。执事的是铁牌，正面也是上下雕刻洛雨，底部雕刻所属堂口，背面雕刻一只啸月狼，底部雕刻持有者名字，教员与执事一样。学员也是铁牌，分两种，文系正面上下雕刻洛雨，背面并列雕刻文蕴，底部雕刻持有者名字。武系正面雕刻洛雨，背面并列雕刻武韬，底部雕刻持有者名字。所有人员毕业或去职后苻牌交回，按功劳领取符合各自身份的鱼符。”两位执事把我们领到了一个偏殿，李执事右手一指“里面有两个房间，你们进去把各自的学服换上，再把铁牌挂在腰带的右边，将各自的行囊放在屋里，然后出来。”我们依言依次走了进去。门内的条案上落着两摞崭新的丝质学服，一摞月白色四件，四条白色腰带，一摞湖蓝色七件，七条蓝色腰带，请两位女孩挑了两件偏小的湖蓝色学服，看着她们拿了腰带走到对面的房间，关上门后，我们陆续拿起适合自己身材的学服进了另一个房间。“过兄，在下祝焱轩，这厢有礼了。”“哦，祝兄抬爱，小弟过往，刚才让兄台见笑了。”“哪里哪里，过兄真性情，能与过兄相识实乃三生有幸。”“祝兄过谦了，上午在北门外可是祝兄的驾乘？”无来由的吹捧不如单刀直入，憋了我好一会的疑问终于说了出来。“确实是在下的车马和家臣惊扰了过兄的朋友，当时因在后面的车上，不知家臣言语冲撞了过兄的朋友，等我听到城门尉王大人说及事情的缘由，想要和过兄的朋友致歉时，你们已经走远了。又与王大人相谈甚欢，听他说起过兄的过往，在下更想与你相识，刚才学院师长在前，冒然与过兄交流怕引起师长不悦，故此拖延至此，还请过兄见谅。”看着他如此的真诚不似做作，反倒是显得我咄咄逼人了。我不好意思的抱拳一躬，“祝兄大量，那个朋友也是小弟在北门初识，他叫靳云，过会小弟为祝兄代言，想他也必不是心胸狭窄之人，定会与祝兄冰释前嫌。”说话间，我们已经将学服穿戴整齐。合领大袖的丝质袍服，束紧了腰带后更凸显了年轻人的挺拔。“该出去了吧，酸文拽语的显得你们学识深厚吗？”我们之间年纪好像最大的李逸辰率先走了出去。祝焱轩撇了撇嘴，我摇了摇头，把换下的青袍叠好放到背囊中，将黑铁刀挂在左腰上，然后也跟了出去。来到屋外，两个女孩已经在等候了，换了学服的她们好似清丽脱俗的仙子…。看着换好了学服的我们，两位执事大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走，随我们去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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