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贪官图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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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瑁冷笑了一声,一手指着吕常,厉声说道:“我既为人子,到如今连家君病

    了都难得一见,这若是传出去,岂非说我不知孝道!单你口中之言,焉知真伪?我

    非得亲眼瞧我家君一眼不可,给我让开!”

    说着,他身边的几个叟人便拔出剑来,缓缓往吕常等人走去。

    吕常身边的几个奴仆苍头被那雪白的剑光一晃,顿时就如鸟兽散,只留下吕常

    一个人持簦站在门前,脸色竟是比刘瑁还要苍白。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血溅当场的时候,一旁的庑廊上突然跑来几名婢女,她们见

    着刘瑁就叫道:“郎君!夫人这时说要见你。”

    “待我先见了阿翁,再回去拜见母亲,杀了他!”刘瑁神色冰冷,不为所动。

    吕常两股登时战栗,他曾也是见识过生死的人,不过一旦老年,便愈加惜命,

    若非是心里一直有个要报答刘焉知遇之恩的念头撑着,吕常早早便让开了。靠着这

    股气,他硬是岿然不动,俨然一副硬骨头的模样,随后他又听那名婢女说:“夫人

    说郎君你想要什么东西,尽管去寻她!”

    “慢着!”刘瑁顿时一惊,立即叫停了准备动手的手下,如今正处关键时期,在

    父亲的眼皮子底下杀人闯门,说出去也不好听。非到迫不得已,他心里也不愿冒着

    寒了手下人心的风险,就此杀了吕常这个忠仆,。

    听见事有转机,他立即回身看向那说话的婢女,说道:“儿子要的东西并非寻

    常,阿母手中怕是没有。”

    那婢女早已得知吩咐,话不多说,连忙往怀中掏出一物来,从廊下伸入雨中。

    刘瑁定睛一看,只见婢女手中捧着的是一方小小的金印,一条紫色的绶带系着其上

    的龟钮,那只龟钮被铸造的栩栩如生,像是真有一只金龟正昂首望天,在微雨中淌

    下两行泪来。

    金印紫绶,非公侯不得有。

    这是刘焉当年入蜀时,被孝灵皇帝封为阳城侯所赐的金印,与刘焉手中的益州

    牧、监军使者两块官印合一起,就是刘焉身份与权力的象征,也是他掌握益州的‘权’。

    刘瑁经常在刘焉身上见过此物,一眼便知真假,虽然这块阳城侯印只是个身份

    的象征、并不能给他带来多少权力,但既然侯印在母亲费夫人手中,想必官印也

    在!定是他母亲费夫人担心父亲刘焉昏迷不醒,被身边的卢夫人乘机偷了去,所以

    代为保管。

    想到这里,刘瑁大步上前,一把夺下了金印,亲自辨识了一番后,遂紧紧的将

    其握在手中,对婢女呵斥道:“走,带我去见阿母!”

    如今官军已经拿下汉中,正连日扣关,刘瑁既未听到刘焉托孤的消息,也没等

    到刘焉的死讯。为了尽早把控大局,他接受校尉孙肇的建议,带着人先入府中,把

    州牧的官印拿到手,借口刘焉病重不能理事为由,暂代职权,发号施令。

    益州牧与监军使者的官印是为‘权’,孙肇手下的数千叟兵精锐是为‘力’,有了

    权力,刘瑁这个益州之主自然就易得了。

    见刘瑁行色匆匆的带人远去,吕常顿时大松了一口气,连忙转身,一边捂着嘴

    咳嗽一边撑着竹簦往内室里走去。

    才一进屋子里,淅沥的雨声便小了一半,似乎刚才外间的喧闹与争执并未影响

    到此间的宁静。吕常小心搁下竹簦,在门下换了鞋袜,踏着地板吱呀一声走近主人

    床榻。

    益州牧、监军使者、阳城侯刘焉神色灰败的仰卧在床上,眉目紧闭,瘦弱的胸

    膛几乎不见起伏,像是已死了一样。

    “使君。”吕常躬着身子站在一旁,仔细端详了一下刘焉的病容,担忧的唤道。

    刘焉没有出声,只是砸了咂嘴,仿佛在梦中遇见了什么好事。吕常见状,不由

    放下心来,可随即,他一颗心却又立时提起——这些天刘焉的身体是一天坏过一天,

    连汤药都断了,这几日不过是耗命等死,怎的今日精神又好了些?

    吕常正在这么不住地往坏处想着,只见刘焉缓缓睁开眼,白浊的瞳孔在四周转

    了一圈,最终目光停留在吕常身上:“那逆子来过了?”

    的头盔上系着一根白色的、由牦尾编织的饰物。他们像护卫一般站立在刘瑁身侧,

    手按剑柄,似乎随时能拔剑杀人。

    是我刘府的管家,不过是我父念在你又老又残,不堪外任的份上才让你寄于门下驱

    使。如今我父病笃,他身边就我一个儿子,我家的家事,如何轮到你做主!”

    吕常脸色一白,在刚才的推搡中身子半边都沾上了雨,这使得本就身子不好的

    马任劳的份上,莫要让我等难做啊。”

    说着,他忍不住朝刘瑁左右两边看了过去,站在刘瑁左右的并非寻常的府中奴

    仆,而是形貌身形俱迥然于中原汉人的羌人、叟人,他们皆是披甲带剑,帽子一样

    的晃着细细的水纹,而后被过往的人一脚踩碎,碎珠似得乱溅出去。

    此时正是建安元年四月初九,陈纪父子尚未入京,裴茂与大军仍顿足关下、静

    窥良机。就在众将心焦之时,蜀地终于发生了意想中的变故。

    他,脸色更为憔悴了几分:“我等是奉使君的命守在此处,使君说了,不得轻易让

    人入内,一切事故皆等病愈再说。还请郎君千万体谅我等,念在老朽当年随供君牛

    了一声,说道:“吕常,你算是我长辈,又不惧艰险护我父子入蜀,有恩于我家,

    所以我平日里才给你几分颜面,唤你一声‘吕公’。可你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你不

    滑无比,人走上去稍不留神就会滑到。多少年前铺砌的石板地砖早已被风霜侵蚀出

    岁月的痕迹,坑坑洼洼的表面上俱是积着水,每一片水洼都映着一片天,此起彼伏

    他们中间站着一名身着华服深衣的年轻文士,生的还算俊俏,但脸色苍白,身子瘦

    弱,仿佛被这雨淋上一阵就要倒了似得。

    这人正是刘瑁,他此时面色不善的盯看着试图阻拦他们入内的吕常,忽然冷笑

    “让开、都让开!”

    几个表情狠戾的健仆一边与吕常带着的奴仆推搡对峙着,一边不住的呼喝,在

    “元恶大憝,矧惟不孝不友。”————————【书·康诰】

    蜀郡,郕都。

    天空阴云密布,淅淅沥沥的仍落着牛毛似得细雨,路上的青石板被雨水打的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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