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我……我……咳咳咳……”
顾强欲解释些什么，可是越着急，气更加不顺，开始不停地咳嗽着。
顾笙轻拍着他的后背，轻声道，“你应该告诉我的。”
“……”
顾强闻言，垂下脑袋，眼里一片湿意。
他不想再连累这个女孩了。
这辈子，她已经够苦了。
“你走……吧，以后……也……别来……了。你就……当做……没……有……我这个……二伯……好好……过……你……自己……的生活……”
顾强轻拍开她的手。
“二伯，我说过，你是我顾笙在这个世界上的亲人。这句话，永远都不会变。”
顾笙却是倔强地说道。
“你啊……就是……一根筋……一条……路，走到……黑，会……吃亏的啊……”
顾强忽而低叹了几声，朝着她摇了摇头。
“我知道，是你那……二伯母跟你要……钱了。你别管……她，上次她从你……这里拿的……钱，还在银行里……存着，够我……治病了。你也别……为我操心了……”
顾强继续劝阻道。
“咳咳咳……”
门外，是小护士的低咳暗语声。
“你好好休息。”顾笙把床放下后，便转身离开了。
门外，顾笙与林秀娟擦肩而过。
林秀娟越想越觉得不解气，转过身，又开始朝着顾笙骂骂咧咧，“我当初就让他不要管你这个扫把星，现在好了，终于被你这个扫把星的晦气给沾到了，躺在床上一病不起。人家倒好，麻雀飞上枝头当了凤凰，把你当初的恩情忘得一干二净，连几个臭钱都不肯拿出来……”
在林秀娟的认知里，顾笙攀上了有钱人。钱的话，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这一百万，就是她动动嘴皮子的事。
可没想到，这死丫头，一毛不拔。
顾笙没有搭理她，径直走下了电梯。
当确定摆脱了林秀娟，便向前台打听了顾强的主治医生所在的办公室。
“叩叩——”
“进。”
医生抬头看向顾笙，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是?”
话音刚落，忽而想起了什么，“你是顾强的家属?”
“是的。”
顾笙点了点头。
医生不着声色地打量了她一番，做了一个手势，“坐。”
“医生，我想请问下，我二伯是得了什么病?”
其实她也有一个大概的猜想，但是却不确定。
“肝硬化晚期。”
“……”
这五个字，就犹如一个巨雷，彻底在顾笙的脑海里炸开了，脸色一寸一寸地白了下去。
“晚期?”
似是自喃，又似是不确定地问道。
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她不敢深想。
“是的，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医生很是遗憾地道。
“你是来咨询费用的吧。”医生自顾自地说道，“对于全身状况较好的普通肝病患者，从入院检查到进入手术，直至出院共需要20-25万元的费用。而重症患者的费用，依其病情的不同有的要远远高于此数。术后头一年，患者服用的抗排斥费用需要七八万，如果还需服用抗乙肝药物，这一年的药费将在10万元以上。到第二年，由于用药减量，需五六万元维持。”
顾笙听着那堆数字，并没有任何的反应。
“当然了，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是靠药物维持，主要还是要等到合适的肝源，进行肝移植手术。”
“全国的肝源如今是呈现一个短缺的状态，需要做肝移植的人太多了。但他现在的身体经不起长时间的等待，相比而言，活体肝移植的时间相对固定……”
医生简单地分析了一遍现状，看见顾笙唇色发白，职业病地问道，“你没事吧?”
顾笙走出医院，耳边“翁嗡嗡”地在响着，一切听起来，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眼前闪过很多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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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强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愣了愣。
那女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医属’关系本来就紧张，她可不想惹上什么麻烦。
顾笙点了点头，道谢。
顾笙推门而入，顾强一直盯着那扇门，看见她走进来，情绪不复之前那么激动了。
但还是艰难地扯出了一抹僵硬的弧度，“嗯，我来了。”
“是不是……她……找……你来……的。”顾强断断续续地说道，每一个，都很吃力，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顾笙却握着他被折腾得瘦得只剩下骨头的手问道，“你是不是也不要我了?”
顾笙此时也不知为何，有些心烦意乱，当听见林秀娟的话，那种感觉越发地浓郁。
忽而，病房的门忽而被推开，医生走了出来，视线在她们之间来回流转，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责备之意，“病人现在的情绪不宜太过于激动，你们做家属的，要注意点，否则，会很危险。”
“我们会注意的。”
此时顾强正半躺在床上，张了张嘴，细小而破碎的声音从他喉咙间挤出来，“你来了。”
顾笙只觉得此时胸口似是被棉花堵住了一般，透不过气。
顾笙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证，解释道，“这里面的人是我的二伯。”
小护士确认了几番后，对于顾笙的第一印象还是很不错的，对她放行，并对她说道，“我在门口帮你看着，你快点，别让那阿姨回来看见了。”
林秀娟闻言，就知道她还没打听出来，顿时底气更足了些，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烧钱的病，前前后后没个一百万，他就别想活命。”
“……”
“我去。”林秀娟连忙道，而后警惕地看着顾笙，并朝着一旁的护士叮嘱道，“不要放她进去。”
顾笙瞥了一眼医生胸口上的牌子，默默地记下来。
当林秀娟跟着医生离开，护士则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顾笙。
林秀娟一改之前的态度，对着医生点头哈腰，很是恭敬地道。
“你们家属谁跟我来一下。”医生在病例上‘唰唰’写着些什么。
她现在惦记着顾笙能拿出一百万。
也是笃定顾笙可以拿出来。
顾笙从地上站起来，望向林秀娟，声音低低的，听不出什么情绪，“二伯是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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