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人心凉一半。
“目前我们无法冲过第十四层与第十五层间的障碍。
能告诉大家的就是这么多,我必须回去了。”
人们没有关心前一秒还迫切询问的消防队元一人离去的背影。
那爆炸般的信息让他们直到现在还未缓过来精神。
“那...那是!”
十五楼之上,晶莹碎光落下,清脆的声音,办公用的椅子坠落,撞击地面的闷响,牵扯所有人望向上方。
站在十五楼之上,里尔望向地面的人,那些是渺小的存在。
身上的烧焦和被碎片扎进躯干的痛楚在折磨他麻木的神经,冷风也不足以去抚慰他被戳烂的心。
足够了....真的足够了。
唯一的出口被碎石封堵,电梯已被炸毁,这栋楼层俨然是被抛弃的存在。
是与世隔绝的第二世界。
里尔的身后,幸存下的人正跪坐在地面哀嚎,他们很清楚自己的命运,才会怯弱的使用泪水。
而不幸的人,已成为肉末,或烧肉般的存在。
他们能闻到的,除却烟和血腥,还有人肉的烧香。
所以.......所以.......
是勇气吗?
自里尔心中升起那团克服一切挫折的感觉。
“....”
望向地面似已知晓自己决断的人群,站在窗边的里克右脚轻迈过窗户破洞,如跨越生死的桥栏。
解脱吧,让囚禁在火狱的身躯重新拥抱世界。令千疮百孔的肉体中饱受苦痛的灵魂,飞往另一个世界。
一切都将截然不同。
这乃是半空坠落的里尔所思所想,亦是地面人所不能理解的。
“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
已成肉泥般的里尔,留下最后的肉身成为地面的污秽。
...
里尔的死如打开魔盒的钥匙,解开所有受困之人迷惘的心锁。
望向不断从十五楼跳下的人,意识到这些人终于崩溃的警察见到了自己最不想见到的画面。
“直升机还没来吗?快点!那些大人们撑不了那么久。”
催促身旁的部下,警察望向上空逐渐向上攀升的火焰。
如果那些大人们死了的话,今天将会成为这个国家最悲痛的日子,未来,国家甚至会沉在阴霾下。
绝对.....绝对要救下他们。
...
“你的手段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
坐在二十楼走廊窗边的罗莱望向地面的一滩滩肉泥哂笑,悠哉的模样,似不在意即将升上的火焰。
“这个国家从今天开始将在毁灭上重建。”
虽然是如此说,但却是罗切斯坦派人在那里埋下了炸弹。这位爱国主义,种族至上的野心家,却想要把自己双手的罪孽挪移的一干二净。
说话间,走廊拐角跑出两人。
“罗切斯坦先生。”
是见到罗切斯坦无事,欣喜的伊万。年迈的卡斯比跟在他的后边,汗流满面的模样,实是委屈了这位年近古稀还要与生死赛跑的老人。
尚未看见窗外世界惨状的伊万出声询问:“刚刚的震动是怎么回事?”
“你自己来看吧。”
罗切斯坦为伊万和卡斯比让出位置。
“这.......这...”
玻璃阻隔了声音的传播,但仍能听见人群躁动的声音。
伊万能清晰的看到自己的正下方,从那里不断跳下的同胞们。
一个又一个,前仆后继,接连化为地面的暗红色的小点。
不仅是伊万,这一幕同样震慑到了未喘过气的卡斯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罗切斯坦!”
三声质问,上下等级,在因同胞惨死而愤怒的伊万面前全是狗屁。
一定是的,一定和罗切斯坦有关系。
伊万确信,所以上前攥紧了罗切斯坦的衣衫。
“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
面对自己一度欣赏的人,伊万愤怒的看着罗切斯坦的眼眸。
“我在大厦内埋了炸弹。”
轻飘的一句话。罗切斯坦仿佛是告诉伊万自己今天早饭吃了什么,晚上要去做什么事情般随意。
“可恶!”
所以,那炸弹的引爆才是晃动的真身。
恼怒的伊万顺势想要打向罗切斯坦的面庞。
他是罗切斯坦的同伙,是造成了那场血腥会议的帮凶。
但那是基于罗切斯坦承诺这个国家会复生,那对未来构想的美好蓝图。
伊万是虚荣的,渴望受人重视。
因为嫉妒,哪怕坐上局长位置仍不如昔日老大哥萨里声望更高,伊万才设计了萨里等人的死亡。
那所谓的工厂机械失控案件是他提供给的塔拉。
可现在呢?美丽蓝图破灭后剩下的是什么。
毁灭,哀痛,这个国家除了这些,什么都没获得。
他除了空无一物的去背上罪人之名还有什么?
“肮脏的爪子。”
匕首的光芒,罗莱的低呼,伊万挥向罗切斯坦的手腕齐根断裂。
疼痛使伊万身形扭曲,倒向被罗切斯坦躲过的地面。
血液顺断腕流淌。
脉络还在的手腕,仍时不时摄人的跳动。
惊呆了的卡斯比,跌跌撞撞的摔倒,看着拾起伊万断腕的罗莱。
“伊万,你冒犯了这位大人。”
伊万的余光,看向身后阴沉脸的罗莱。
“你必须死。”
即将而至的匕首,是死的气息。
蹦!
罗莱的动作止住,子弹贯穿罗切斯坦的头颅。
卡斯比颤巍的,将枪口对准罗莱:“快告诉老夫,哪里能离开!”
这位反斗派的领袖,以迷惑的苍老形象,此刻因生的渴望,再度掏枪。
单手松开伊万,罗莱投降般的举起双臂。
“哪里能离开?”
当卡斯比的注意力全部放在罗莱和伊万身上时,后方,卡斯比原以为再也听不到的声音响起。
“哪里都不能离开。”
微笑着,额头那血洞仍冒鲜血。
罗切斯坦的眼眸内很好的容纳惊恐慌张,不断后退狼狈不堪的卡斯比。
“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死!”
倒退,不断倒退,一直当卡斯比撞入罗莱的怀中。
“为什么?”
罗莱的左手已攀上卡斯比因年龄老化,松弛的脖颈。
“因为他可是全知,全能的萨克里斯啊。”
那笑容就像是在嘲笑无知的人。
“原本见到罗切斯坦玩的那么开心,还想晚些时候再控制他。”
“罗切斯坦”摇曳不太习惯的脖颈,蹲在狼狈的伊万身前。
“他一定和你讲过吧。这道疤。”
疤痕,血孔,映入伊万的眼眸的人淡定的擦了擦额头的血渍。
为了成为更出色的政治家,所以罗切斯坦拜托一位强大的魔术师,为自己做了手术。
在那之后平衡有遏制的思考成为了现实。
“但事实却是我将罗切斯坦改造成了能接收我意识的人偶。”
仿佛不相信比自己还要出色的罗切斯坦会是这种死法的伊万睁大了双眼。
“那夺权呢?米罗蒂尔康的未来呢?那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真是个失态的困兽。
生擒住卡斯比脖颈的罗莱看向伊万的失态。
“是真的。
但是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完成我的最终目的。”
轻轻起身,优雅的萨克里斯的额头上有着不断溢出血的弹孔,实是让人难以想象的画面。
“包括这个国家,只是个诱饵。”
即便窗外是不断爆炸,人民痛苦的哀嚎。
“终于找到你们了。”
一声轻喊。
凛冽的风攀上罗莱的手臂,如肉馅般绞烂,碎肉与骨惨杂散落。
爱德文出现,紧随其后的是克苏鲁。
那风正是爱德文的魔术。
“你们跟的还真紧。”遭受剧痛的罗莱却面露微笑:“也多亏你们能跟上。”
如梦般,幻境破灭。
呼呼呼呼呼!
是直升机。螺旋桨扰乱的气流正顺被破开的窗户灌进。
卡斯比也好,伊万也罢,都已成为尸体倒在一旁。
被耍了。
当爱德文看向直升飞机上的罗莱和罗切斯坦,露出一抹愠色。
“再见了,迷人的小猫咪。”
离去的罗莱妩媚的在机舱向爱德文眨眼道别。
“那个得意的坏女人....”
欲要追击的爱德文被克苏鲁挥手拦下。
“慢着,现在我们.....”
克苏鲁的手试着要穿过破开的玻璃。
“被困住了。”
如抚摸无形的玻璃,那手掌很好的贴在灌入风的缺口。
...
“辛苦了,萨克里斯大人。”
直升机上,赛丽坐在左侧。恭敬的回头向萨克里斯问好。
右侧的卢克手脚并用操纵直升机,飞往目的地。
“这回就不会有碍事的人。”
萨克里斯看向越来越远的克苏鲁,流露心想事成的笑容。
“让我们快点结束这场为那一位所准备的闹剧吧。”
那目光透过视线内的层层建筑,期颐的神色是经过漫长等待后,终于即将触碰到的开始。
虽然喉咙如有火烧般干燥,衣服内部被汗水浸湿,疲倦不堪,但他顽强的意志和迫切想要回答人民们等待的焦急让他张口。
“情况很不好。”
“啊!”
望向被消防队员搀扶,自门口走出的人们,稍微感性的女性们捂住嘴巴,心痛的泪水顺那手背流下。
被烟熏的焦黑,或身上的衣襟被血染红。这里大部分是从十四楼逃到十三楼的人。
“先生.......”
消防队派来向大家回答里面情况的代表被群情激动的群众不断询问,媒体的人将他包围,路人们欲要冲破警戒线。
那位正在奋斗,刚刚从火线退回的战士,脸被熏得焦黑半边。
人群哭泣着,自那十五楼徐徐升起,宛若信号般的黑烟,如沉闷的石头,压在所有见到了的人心头。
翻腾的大火,似不满足,以十五楼为点,自下蔓延到十四楼,目前因为消防队员对火势的控制,正逐步向上蔓延,直逼官员议会的第十八层。
里面的人到底怎么样了?
“先生,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先生,我的丈夫还在十五楼。”
明明今天是为和平而庆祝的喜日。却变成即将烙印在历史事件上的伤痛。
“有人出来了!”
十分钟前消防队员准备好一切,第一时间扎入大楼。
楼层稍低的人都被安全送到地面,现在系人心弦的乃是那十三层再往上,饱受危难的人。
“在爆炸前,十五层之上官员们和卡斯比正在商议反动派投降后的事宜。究竟他们现在的情况如何?”
“这场爆炸会是反动派所为吗?明明里约米斯才刚要迎来新的和平。”
媒体的人在摄像机前,正直播举国心系之事。
第十五层的工作人员的命运牵扯无数人的心扉。
“现在,我们所在的位置是速贷大楼的门前。从这里可以清晰看见十五层因爆炸产生的火焰....”
“慢着,不要拥挤。请大家在警戒线后。”
有秩序的,警察们的指挥下,围观的路人老老实实的呆在警戒线后。
爆炸产生的火焰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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