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楚哥眼疾手快，直接捂住了他的嘴。
但无奈为时已晚。
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出来，如果想要杀他，什么事情都可以构成理由。
李玉涵的视线首先落在了那名男生的脸上，慕云梓紧随其后。
两个女人突然都不笑了。
注意到场间的气氛变得非常凝重，楚哥立刻松开了手，瘫坐着往后退去。
“你们？”慕云梓皱起了眉头。
“东西？”这是让李玉涵不快的地方。
说话的那名男生终于意识到自己闯下了大祸。
虽然被两个人形怪物彻底无视的感觉并不好，甚至有些被侮辱。
但他全然忘了，自己根本没有与她们同等对话的资格。
她们只是长得像人而已。
而在她们的眼里，自己或许连渣滓都排不上号。
“对，对不起……”
同时接受着两头怪物的注视，这名男生的膝盖顿时一软，竟然原地跪了下来。
这倒是她们没有想到的事情。
慕云梓讶异地“噢”了一声，转头看向伫立一旁的李玉涵，问道：“我记得这个国家有一句话，叫做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会……”
“那是以前。”
“这个时代已经没有那种人了，即便他们的身体没有下跪，出于生存的需要，人类仍然会以其它方式压迫自己，精神卑躬屈膝。”
李玉涵轻声嘲笑。
“是么，看来我读的书有点过时了啊。”慕云梓苦恼地挠了挠头。
“急什么？既然进食可以长知识，学习对我们来说就仅仅是体力活动，只需要挑选合适的点心。”
“有空你去抓几个脾气偏颇的年轻人，把他们的记忆体给消化了，说不定就能够获得不错的知性。”
李玉涵往前走出几步，手指张开按在了这名男生的天灵盖上。
她说道：“在我看来，这个时代的人其实很无聊，擅长编造和自欺欺人，说到不会做到，知道也不愿意履行，矛盾、善变，充满谎言。”
“其中也包括你么？”慕云梓却盯住了李玉涵的眼睛。
这个问题让李玉涵的动作停了一秒，然后她笑了起来，说道：“是的，包括了我。”
李玉涵不喜欢现在的自己，因为她现在既非人类，也非真正的完美生命，只不过是一具空有仇恨与欲念的行尸走肉。
她的手腕不动声色地发力，将这名男生的脖子往一个方向扭转。
这名男生一直强忍着不敢发出声，但在最后，剧痛终于刺破了他的神经，他即将惨叫而出。
就在这时，李玉涵眼中闪过了一丝寒光，直接扭断了他的脖子，提前遏制了喧闹的声音。
看到这一幕的慕云梓，不屑地瞥了李玉涵一眼。
“说我浪费时间，明明用手杀人是最慢的，为什么不换个方式？我就不明白你这身打扮有什么意义，身体还被布料紧紧缠着，不碍事吗。”
“这是刻意给他们看的。”
“你的意思是，让人类欣赏自己的躯体？”
“没错。”
“需要这么做吗？”慕云梓问道。
“是需要快感。”李玉涵笑道。
“男人通常喜欢长得漂亮的危险女人，越是带毒带刺，甚至异于人类，他们越是喜欢，这叫污秽与圣洁并存。而我喜欢彻底摧毁他们。”
“你不懂，所以你只是一个小孩。”李玉涵摇了摇头。
“谁说我不懂了！你不就是想变着法子勾引男人，然后再找个理由把他们通通杀了么。我还知道这叫作蛇蝎妇人，书上说的。”
“而且我也可以选择其它的样貌，比你长得好看的方法还有一万个，只不过……”小萝莉愤怒了。
她挺起自己的平板身材，瞪着李玉涵，差点把李玉涵逗笑。
“只不过什么？”李玉涵微微歪着头，好奇地打量慕云梓。
“只不过这样的体型比较适合战斗，更加的灵活。你知道我不太擅长这一块，所以我想娇小一些。”
说到最后，慕云梓的声音其实有些委屈：“我知道你那样比较好看。”
“哪有这回事啊，有很多男人其实更喜欢你这款，可爱、单纯，而且又合法，试问谁会讨厌呢。”
李玉涵掩着嘴轻笑。
“单纯能够理解，但什么叫合法？”慕云梓没听过这种说法。
“你不如问问他？”
李玉涵抬手指向了在场的楚哥。
死亡点名。
楚哥支支吾吾半天也不敢说话，直到看见慕云梓眼睛里多了一丝怒意，他才放弃了最后抵抗。
“就是可以跟男人睡觉，但男人却不用承担法律责任。”短短的一句话，男生间互相吐槽的内容，没想到楚哥说出来竟然会如此生涩。
“睡觉？”慕云梓没有绕过弯。
在市中心的那场战斗中，李玉涵记得慕云梓明明挺会说理的，怎么这会儿心智退化了这么多。
难不成这就是她的先天缺陷，战斗能力碾压的另一面是知性不足？
“你太挑食了，改天可以多吃点成年人，好好消化他们的记忆体，这两天你的知性跨度有点大。他的意思是你已经具备了繁衍后代的能力。”李玉涵摇了摇头。
“那是当然，从人类的角度来看，我们确实很适合繁衍后代，但就算经过了胎盘的孕育，最终分娩出来的东西恐怕也不会是人类，只不过是我们身体的一部分。”
“是吧，把手臂丢进肚子里怀上一段时间，再生出来没有任何的意义。”李玉涵也认同这样的观点。
种子本质上是无性的，她们既可以是女人，也可以是男人。
但多数时候，他们选择以自己成为种子之前的性别存在，大概是人类社会对他们残存的最后影响。
五男五女，十个种子。
这就是规矩。
规矩是谁定的已经不重要，但他们必须遵守。
慕云梓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而且哥哥不允许我吃身体年龄在十六岁以上的人类，也不允许我吃有过性经验的人，说他们会污染我。所以我不是很明白。”
李玉涵不由咋舌，她没想到那个一脸地痞相的黄毛小子竟然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健全妹控。
“话说，我们这次过来是做什么的，从一开始就跑题了吧？”慕云梓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是说好暂时休战，一起来找他的吗？”李玉涵也觉得很奇怪。
“但他不在这里，跟猎手战斗的人不是他，我们已经确认过了。”
“是吧，所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李玉涵说道。
沉思片刻后，慕云梓说道：“我打算回一趟市中心，完成巢穴。”
“你在想什么？”李玉涵眯起了眼睛。
“没什么，既然巢虫已经出现，总有一天这座城市会被彻底感染，不如我现在推上一手，说不定还能找到发现端倪。”
“别忘了军方正盯着这座城市。”李玉涵是在警告她。
“那你也别忘了，从我们诞生的那一天起，人类就已经不是地球的主宰，我们没什么值得畏惧的。”慕云梓平静地注视着她。
“虽然我不这么认为，但你要这样想也没什么问题。”
李玉涵感到有点疲惫，她说道：“不管怎么样，我晚些时候去找你。一个人想要完成巢穴恐怕还有些费劲，我比你要更加擅长这方面。”
“你打算做什么？”慕云梓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去翻这所学校的底层数据库，说不定能查到有趣的东西。”
“你有合适的权限进去？我记得那里布置着专门应对种子的装置，万事小心些。”
“反正试试看，也杀不死我。”
“死了我就没办法拖你回去交差了，希望你还是老实点。”这是慕云梓的真实想法。
“言归正传，这些人怎么处理？”慕云梓的视线依次扫过仍然存活的三名男生。
楚哥的眼神似乎还想央求。
“全都杀了吧，然后我们离开。”李玉涵轻描淡写地说道。
“也好。”
话音刚落，红衣小萝莉立刻变作一头人形巨龙，一爪子将剩下的三人活活碾碎，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李玉涵看了看断臂的猎手，用手指轻点它的额头。
在做完这一切后，李玉涵一掌拍碎了二层楼的墙壁，直接跳了出去。
“居然还赐它一滴源血，你是以为一个猎手就能够引出他了么？”
慕云梓难以置信地望了一眼，紧跟着振翅飞出。
在两个怪物离开以后，RS实验楼重新归于沉寂。
监控画面中，猎手的手臂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很快便回到了完好无损的状态。
它的体型同时还长了一圈，肌腱也变得更加粗壮。
但叶陌已经没有兴趣管这事了。
监控系统详实记录了两个怪物对话的全过程。
可是从后半段开始，也就是在说完“合法萝莉”以后，叶陌居然一个字都没有听见。
叶陌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但他知道她们有在说话。
在短短不到十秒的时间里，控制终端用于监控其它波段声音的曲线一直在跳。
叶陌不明白的地方在于，她们是在用次声波进行交流，还是在用精神沟通？
此刻他正抱着双臂，瑟瑟发抖地躲在电脑桌下面，感受着内心的无限恐惧。
按照两个怪物的描述，她们完全有能力吞食死者的记忆体，同化他们的记忆，借此知道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
如果刚刚不是运气好，白衣女懒得去吞食记忆体，叶陌现在已经死在了这里。
然而越是恐惧，叶陌反倒越觉得兴奋，他感到自己沉郁的脑袋如获新生。
“不行……不能这样，我得想出一个完善的方案。”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拿下李玉涵，不论是将她作为什么。
想要上她也罢，想观赏她也罢。
至少有一点李玉涵说的是完全准确的。
男人确实喜欢危险的漂亮女人。
叶陌很好奇自己跟她的相性究竟在多大程度上是相符的。
这是两个变态的碰撞。
“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东西……”
就在李玉涵和慕云梓有一句没一句地扯皮时，一名男生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不合时宜地开了口。
哪怕选择跟第1号种子爆发正面的冲突，她也不想跟小萝莉在她的领域一决高下。
因为那根本就是在找死。
除了被直接拍成肉酱，慢慢地重组身体以外，另外的选择只有被打成胚胎形态，从此自闭。
虽然这是在诞生之际就被定死的资质，可要说李玉涵没有对慕云梓的Rune产生过贪念，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人和动物都一样，占有才是天性，有了一项会想要另一项。
因为自卑，所以完美。
“呵，哥哥说的没有错，你果然是个疯婆子。”
李玉涵也不辩解什么，只在脸上挂着一抹淡笑，随后将刺穿梁胸膛的触须缓缓收回。
已经变成一具尸体的梁，瞪大了眼睛栽倒在地。
在市中心的那一场战斗，李玉涵证实了之前听到的所有传闻。
在足有十人之数的种子序列中，标注为4号的种子，也就是眼前的这个红衣小萝莉，慕云梓，拥有最强的战斗实力。
小萝莉不客气地挥起拳头，对着李玉涵比划，像是动漫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卡通主角。
李玉涵失笑道：“那我也得打得过你才行吧，天生的战斗专家。”
“你这到底是来杀人的，还是来勾引男人的？”小萝莉上下打量着，懒洋洋地白了她一眼。
“谁看我，我就杀谁。”李玉涵说道。
李玉涵用修长纤白的五指，轻轻拿捏着刚刚取出的人类心脏。
意料之中的恶心也让李玉涵蹙起了眉头，她厌烦地说道：“血是酸的，肉也是酸的，人类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就没有其它味道吗？”
“别想了，真正能合我们胃口的东西就只有同类，如果你想尝尝鲜，应该试试把我的手臂切下来。”
李玉涵将这段触须重新恢复成手臂，看不出半点的狰狞痕迹。
那些粗壮的触须肌肉，满布的红绿血管全部变成了光洁细腻、吹弹可破的肌肤。
不知何时，李玉涵也出现在了现场，她微卷的栗色长发静静地垂着，有几绺还挂在了肩上。
看起来为了追赶小萝莉，她确实费了不少功夫。
李玉涵轻薄的白衣上沾着不少水渍，将原本纤细的面料衬托得更加透明，衣服领口位置露出了两条漂亮的锁骨，饱满的胸部也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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