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怪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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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想着开了一个好头,应该能有不错的收获,谁知道竟被鱼耍了一个下午,唉……幸亏还钓上一条,也不算太糟糕。”

    少年一边嘀咕着,一边将半截被浸没的鱼篓从水里提上来,准备收竿回家。没成想鱼竿入手好沉,“莫不成是大鱼上钩了?”少年双眼一亮,迸发出夺目的神采,他手上也没闲着,却不是猛然提竿,而是慢慢的将鱼竿提起,若将竿子提的猛了,保不齐竿断鱼跑,竿鱼两失。

    溪水一阵翻涌,扑腾着水花,少年看似吃力,双手却很稳健地抓着鱼竿晃来晃去,水中刚露出一个头的鱼随着鱼竿的晃动划出一条条波浪线,这就是老渔人拿手好戏——溜鱼了。等把鱼溜得没了力气折腾,少年顺手抓着鱼线将它提了上来。

    “啧啧,我说浮标怎么好久没有动静,原来是你这个大家伙上钩了!”六七斤重的鱼没法放进鱼篓,少年折了一枝柳条,穿过大鱼的双腮,伴着斜阳的余晖,哼着小曲儿满足的回到了镇上。

    在田间劳作、在镇上做活的人也都陆续回家,碰到少年都热情的打招呼:“哟,小乞儿又去钓鱼啦?这么大一条,你运气真不错。”

    “那是,六婶布卖完啦,就凭咱的手艺,早晚进织造局。”

    “就你嘴儿甜。”一个三十来岁模样的小娘眉眼含笑,仿佛空气都灵动起来,盈盈远去。走路时一扭一摆间,隐约可见当年绰约地丰姿,只可惜丈夫早逝,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小乞儿可知道镇上可有不少光棍垂涎六婶的身子,那些汉子不知道多少次爬上院墙偷看六婶洗澡,然后被青砖招呼下来,即便是被砸的鼻青脸肿,但只要听到身后传来火气十足出嗓却又软糯可人的声音,也就笑容满面,不小心扯动脸上的伤口,又是一阵龇牙咧嘴,当然,这些都是小镇美妙生活交响曲其中的一个章节。

    小乞儿跟路上熟人一应一和间就走到了一家酒肆门口,酒肆门外挂着一面酒旗,门口有一副楹联:

    菜蔬本无奇,膳夫巧制十样锦;

    酒肉真有味,客官能闻五里香。

    熟门熟路的进了门,对着正在算账的掌柜的说道:“苟掌柜的,我这两条鱼大的留给您,小的那条让后厨做顿清蒸鲤鱼?”柜台后面一个富态且留着两撇胡须的中年人抬起头来,不再跟算盘珠子较劲,笑呵呵的应道:“行啊,小乞儿,老规矩!”“那您忙着,我去后厨收拾鱼啦。”

    小乞儿又叫张墨白,名字是他自己起的,至于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还得从他的来源说起。小乞儿不知道父母是谁,是老古怪拾荒的时候发现的,当时他只有一个月大,一半身子像墨汁一般黑,另一半像雪一样白,可把老古怪吓了一跳。

    老古怪不忍这么小的孩子就这么夭折,曝尸荒野,就把他收养了,本想着尽人事、听天命,将乞讨来的米碾成粉末,熬成糊状喂养着,谁成想这孩子命大,竟慢慢好转了起来。于是就一边背着他一边乞讨,所以小乞儿是吃着百家饭长大的。长大了以后,跟着老古怪一起乞讨,小乞儿的名字也就叫开了。

    在小乞儿六岁的时候,老古怪因为上了年纪,在一个冬天睡了过去,就再也没有醒过来。小乞儿含泪把老古怪埋了,老古怪无名无姓,他乞讨有一个规矩,别人没吃过的饭他是坚决不收的。有一次他乞讨的时候,一位善良的人家看他年纪大了这么可怜,给了他一块新蒸的大米发糕,但他坚决不要,非得吃人家剩下的饭菜,问他原因,他也不说话,只是在那儿憨笑着摆手。或许他有他心底的坚持,老古怪的外号也就由此而来。

    小乞儿小时候曾经问过老古怪从哪里来,他说是从很远的地方一路乞讨过来的,因为家乡发了大水,他侥幸活了下来,年岁大了,无依无靠,就以乞讨为生。到了千寻镇,因为有了小乞儿这个“拖油瓶”,加上自己年岁也大了,就留在这儿不走了。谁曾想一个冬天没熬过去,这个可怜、可爱又可敬的老人就化作了黄土一抔。

    打那儿以后,小乞儿不乞讨了,帮着镇上的大户做点零活,混口饭吃。因为人古灵精怪、腿脚又活,所以人家都愿意用他,逢年过节,还能得一吊赏钱。可是小乞儿有一点不好,就是嘴欠,对于自己感到亲近的人,那嘴儿比蜜还甜,对于自己看不惯的人或事,那嘴儿可就好比刀鞘了,唇枪舌剑,叭叭的往外蹦,让人听了扎心。

    酒肆对面的那条街有一个茶坊,掌柜的姓毛,为人比较吝啬、好色。小乞儿在那儿当茶童时,毛掌柜的吹毛求疵,不合心意,便对小乞儿非打即骂。有次给客人上茶,因为多放了几钱茶叶,便被毛掌柜的辞退,工钱是一文也没给。此后,小乞儿每到了夜晚就有了一个习惯。

    小乞儿被毛掌柜的辞退后,就来苟掌柜的酒肆做临时小二,苟掌柜为人和善,温良谦让,酒肆的特色菜不错,价钱公道,回头客很多。

    苟掌柜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远嫁他乡,只要镇上谁家逢病遇灾,跟苟掌柜的说声,他肯定会慷慨解囊,每当年关还钱的时候,苟掌柜也不去催债,但是借钱的人家哪怕日子紧巴点,也会还上。

    有时实在还不上,过来跟苟掌柜的告罪一声,苟掌柜的也会笑呵呵的道:“不急还的。”还会拿出一吊钱当作赏钱,人家不好意思,推辞不要,“拿着,过年了,这是喜钱,吉庆!”因此,小乞儿跟他很合得来。

    在不忙的时候,小乞儿跟着镇上的老人学会了钓鱼,每次钓着鱼都会给苟掌柜的送上几条。而苟掌柜每次也不白收,总会让后厨的膳夫给小乞儿做一道拿手菜——清蒸鲤鱼,让他饱餐一顿。

    清蒸鲤鱼是千寻镇一道美味可口的传统名菜。此菜松软细嫩,鲜醇清香,爽口不腻。配合着葱姜蒜独有的香味,是真真的令人欲罢不能。

    来到后厨,膳夫正在准备晚上客人下酒的菜肴,“王哥,忙呐?”“呦,小乞儿来了,老规矩?”王哥一边刀下如飞,一边笑着开口。“老规矩。”小乞儿回应,双眼眯成了月牙。

    说完,小乞儿便蹲下身挽起袖子,拿着尖刀,开始收拾鲤鱼。刮鳞、开膛、破肚,清理内脏,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干净利落。在清理那条大的鲤鱼的内脏的时候,小乞儿发现了一个婴儿手掌大小、类似水滴状的挂坠,上尖下圆,尖处有一个小孔,似石非石,似骨非骨,说不清楚什么材质的,小乞儿将它用水洗干净,攥在手里,挂坠入手并不粗糙,给人一种温润的感觉。小乞儿发现上面刻着一些纹络,贯穿挂坠整体,虽然并不复杂,可也没传递出什么有用的讯息。

    “再不老实也没用,在里边呆着吧你。”一边说着一边把它塞进旁边的鱼篓里。

    看得出来,因为“首战”告捷,少年很是高兴,可是接下来的时间,虽然提竿了好几十次,可是没有钓上来一条鲤鱼。

    一条溪流贯穿古镇,名为碧溪,因其水光似碧而得名,溪畔杨柳依依,花草遍地,更有水草随着碧波摇曳,景色清幽静美。

    一个身穿已经被洗的发白了的粗布麻衣,面目清秀,约十三四岁的少年背倚着岸旁的一株百年古柳,嘴上叼着一根青草,手持一根丈许长竹制的钓竿,在溪边垂钓。

    “‘四月春满园,桃李杏花似争先,芳菲人间。

    青瓦白墙,烟雨溟濛里,水墨江南。’私塾里的先生说得真好。”少年一边吟诵一边咂咂嘴,似是在咂摸嘴里青草特有的香味,又像是在咂摸私塾先生作的小调里的滋味。

    正在回味着,水面上的浮标猛然一沉,少年持竿的手一抖,一尾一尺来长的鲤鱼被抖出水面。

    “哟嗬~都上来了你还不老实。”摘鱼钩时,许是鲤鱼气不过,鱼嘴不断地翕动着,尾巴摆动间甩了少年一脸水。

    “老夫空有一身修为,竟难以护我孙儿周全。”老者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聿儿、芸儿,老夫从今天起闭死关,看能否跃出那一步。”

    “寰宇存明灭,天地亦缺缺。欲通生死道……”一阵缥缈的声音传来,一个麻衣白须老者来到大堂之内,而小家伙的爷爷、爹娘浑然不觉,“小家伙儿,你可愿意拜我为师啊?”老者笑眯眯的开口,原本想象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的声音没有出现,反而是一句奶声奶气的话:“须渡众生劫。”“咳咳咳……”老者一阵咳嗽,满脸通红,半羞半恼,多亏来的时候不想太过引人注目,布置下一个结界,否则,这脸丢大发了!堂堂站在此界巅峰的人物竟被一个小娃娃落了面子,而且还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说出去,谁敢信?

    “你这娃娃是谁?”“这家人的远祖。”饶是麻衣老者做好了心理准备,又被小家伙的话语噎了一下。

    斜阳曳影,碧水映云天。

    微风向晚拂弄柳,梨花落纷繁。

    秦淮河沿河两岸一直是繁华的商业区的居民地,商贾云集,文人荟萃;金粉楼台,鳞次栉比;画舫凌江,桨声灯影构成一幅绚丽的美景奇观。

    而江南郡又有一座古镇,千寻镇,这里却不同于郡治其他辖县的纸醉金迷,繁华富庶,而是流水叮咚,书声琅琅。若说江南郡其他辖县是一幅油画,色彩绚烂,富丽堂皇,那么千寻镇就似一幅水墨画,黑白两色,意味深长。

    嫡长孙的丹田坚逾磐石,浑然一体,换言之,他,无法修行!他的爹娘原本喜不自禁地笑脸随着爷爷脸上的惊愕,也渐渐地沉了下去。当得知这一结果后,怪才的父亲不信邪的查探了一遍又一遍,可结果如出一辙,他的母亲忍不住扑上去抱着他呜咽起来,可小家伙似浑然不觉,用肉嘟嘟的小手替他母亲抹去眼角的泪水。

    亲人脸色阴沉不是因为小家伙不能修行,而是他们怕小家伙抵不住来自外界的压力,他以后会被当成一个修真界的笑话,大笑话。他们实在无法想象当小家伙出去被人指指点点的场景。“谁敢议论我儿,说三道四,我遇见一个杀一个,碰到两个我杀一双!”小家伙的母亲愤然开口,下一刻抵着小家伙的脑袋,无助的望向她的夫君。大堂之内,不过四人,六只眼睛里却是满满的苦涩。纵然世家显赫,权势滔天,难堵悠悠众口,人言可畏,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一条河流从苍山之巅起源,顺势而下,曲折而行,流到一处平原,在这里,潺潺细流随着流域雨水的汇集,早已变得波澜壮阔,支流万千,变成了水乡泽国。此水之名由祖上世代流传,名为沧浪江。

    吴越国境内,这里河湖交错,水网纵横,小桥流水,古镇小城,青瓦白墙,如诗如画。

    在秦淮河畔,有一江南郡,历史上极富盛名。这里素为“六朝烟月之区,金粉荟萃之所”,更兼十代繁华之地,“衣冠文物,盛于江南;文采风流,甲冠吴越”,被称为吴越国第一大郡。

    “在你净涅之时,我来接你。”说罢便瞬息没了踪影,没法子啊,再呆下去一张老脸都快没地搁了,老者边走边掐诀在那儿演算,“日星象纬在吾掌中,占往查来言无不验,怎的一下算错了三次,奇了怪哉。”“老家伙还是有点真本事的嘛。”小家伙心里的想法在结界消失时清晰地传了过来,麻衣老者一时没忍住,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蜿蜒起伏的苍山山脉,绵延万里,似巨龙一般雄亘在大地之上,看着世间人事兴替,权利更迭。

    八百多年前,修真界一个显赫的世家出了一个怪才,刚出生时天生异象,空中龙凤和鸣,白虎献瑞,若仔细一些,竟能从云中隐隐看到帝辇一角,大家都说这是传说中的存在转世,身为嫡长孙的他更被家族寄予厚望。的确,他从小就展示出了超出常人的资质,触类旁通、过目不忘、心思缜密,似乎,这一切都在朝着人们期望的方向发展。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他三岁,也就是丹田发育完全的时候,也就是他爷爷的一只手抚摸他头顶百会穴、探查他体质的时候,一切有如建在沙土上的宫殿一样,

    在洪水到来之时,泡沫中的光影终将幻灭,化为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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