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瑶没有吭声，听着陈恒知说。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陈恒知泡了杯茶过来，放在洛瑶面前，请她坐下。
“瑶瑶！对你！爸爸有愧！以前利欲熏心，变成了畜生。现在想想，是有多可笑？人生在世，赚再多的钱，一天不也就吃一斤米，睡一张床，穿一套衣服。死了，也就臭一块地，还能臭掉整个山头？可要是名声臭了，那就会臭几代人。想通了，也晚了。李子璇跟我离婚了，我是有多傻，才把那个女人当成个宝一样捧手心里。结果我前脚落魄了，她后脚就跟我离了。”
陈恒知看不出一点的悲伤，反而淡淡地笑了起来，自嘲道：“离了好！离了她干什么都跟我无关了。”
洛瑶还是没吭声，静静地坐着，听陈恒知一个人说。
“瑶瑶！爸爸最后再求你件事，你妹妹陈澄也被我害够呛。李子璇一直宠着她，把她养的无法无天。以前有我在，她怎么样都不会吃亏。现在我这样了，真怕她会被人骗，稀里糊涂地跟着什么不着调的男人鬼混，毁掉了一生。女孩子的清白是最重要的，不指望她大富大贵，可也指望她找个好男人，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就像你和墨渊一样，相亲相爱。”
走到一间宿舍前，打开门，拉洛瑶进去。
“我在这里有自己的房间，一房一厅，还外带洗手间，厨房。很方便的，我知道，这都是墨渊让人安排的。我过的很好，你放心吧！”
虽然算不得必死无疑，可到底也是癌症。
说不定会要了他的命。
“姑娘！你找谁？”陈恒知对面的大爷，很慈祥地问洛瑶。
陈恒知站起来，脱掉身上的围裙，很自然地拉着洛瑶的手，往后院走。
边走边不停地说话：“瑶瑶！你肯来看我，我很开心。我在这里很好的，认识了许多的朋友。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很滋润。”
听的出来，陈恒知是真的很满足。
一边做着手工，一边跟对面的老人说着什么。
似乎挺开心，笑的前俯后仰的。
洛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看着他笑的那么开心，鬼使神差地挪动着脚步，慢慢地朝他走了过去。
陈恒知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人，很自然地给那位大爷介绍。
“这是我大女儿！来看我的。老唐！今天我少做一些，留着晚上加班。我女儿很忙的，难得有空来看看我，我得陪陪她。”转头四处看了看，像是在找什么人，没找着，笑着对老唐说道，“一会儿刘教官来了，记得帮我请个假，就说我拉肚子，上厕所去了。”
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位长官的话：他得了肝硬化，再不手术，有可能会转化成肝癌。
肝癌？
他瘦了，再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头发大概是忘了染了，有许多花白的夹杂着。
他知道小犟驴终究还是不舍，不忍，渴望一份亲情的关怀。
就由着她去吧！
靠近了陈恒知后，洛瑶就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站在他身边，隔着墨镜的镜片，悄悄儿地注视着他。
机械似地，一步一步又一步。
长官本来要阻止，被夜墨渊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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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官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洛瑶带着墨镜，又带着帽子，站在一旁，偷偷观看跟许多人在一起做手工的陈恒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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