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人与他化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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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第一缕阳光如期而至,他化庵前的野草被这一缕阳光照的金黄,同时,也让黄苍的双眼感到一丝丝此刺痛。

    缓缓睁开双眼,黄苍就看到了一张近在咫尺的老脸,突然见到这张老脸,黄苍顿时被吓了一跳!吓得黄苍往后一缩,后脑勺‘咚’的一声就磕在墙上!

    “哎哟喂!”黄苍疼的脖子都缩了起来!

    “叫叫叫什么!你个小崽子!还不快起来!这都出日头了还睡!怎么这么懒!都懒出屎了!”

    老人一把揪住黄苍的耳朵,大声咆哮,口水喷了黄苍一脸!

    秉着尊老爱幼,黄苍却没有顶撞老人一句,只是大声叫着“疼疼疼!”

    似乎是解气了,老人松开了枯槁的手,摆了摆一身朴素的道袍,说了一句“出来吃早饭!”就走出了房间。

    黄苍在床上躺了一会,看着自己被包的严实的手与头,顿时觉得心中一暖,暖过之后心中却暗暗腹诽刚才老人的行为。

    “这死老头,力气怎么这么大?耳朵都快揪掉了!”

    “骂谁死老头呢!想死是不是!真是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老子救你你还在背后唧唧歪歪!”

    出人意料,黄苍在心里说的话居然被老头听见了!黄苍诧异了一会,听到老头的骂声再次传来时,黄苍就将此事抛之脑后,追寻声音的来源而去。

    “小崽子!你磨叽磨叽的干什么呢!要不要来吃!不来吃快滚!省得浪费老子粮食!”老人似乎骂上隐了,黄苍才走两步,老头就骂了十几句!语速之快,其语之毒!让黄苍瞠目结舌。

    终于,黄苍顶着老人嘴炮MAX级的攻击找到了厨房,一进厨房,黄苍便见到老人正摆着一幅臭脸等着自己,看那摸样,就跟黄苍是他的杀父仇人一般!而老人一旁的桌子上却是备着一桌丰富的早餐,鸡鸭鱼肉样样俱全,看的黄苍胃口大增!

    “小崽子你站哪里做死呢!还不快滚进来吃!吃完再滚!没人管教的东西!”

    幸好黄苍不是一个玻璃心的人,也不是一个将面子看得很重的人,他的精神极为坚韧,以前也被人嘲讽辱骂惯了,否则的话,换做常人听到老人这一席话肯定扭头就走!说不得,还要与老头对骂一番!

    之所以能够忍受,这不是黄苍他傻、也不是他抛弃了尊严,而是他知道,生气伤神,对骂伤心!有那功夫还不如走到一边喝杯茶或者抽根烟顺顺心!有一句话说的好;狗咬你,如果你也咬狗,你是傻子还是狗是傻子?最重要的是黄苍感觉眼前这个老头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

    只见黄苍听到老人的那略带侮辱性质的话后毫不在意,反而微微一笑对着老人说道:“老头,谢谢你为我包扎伤口,还留我住宿,也谢谢你为我备好早饭,后生我就不客气了”说完之后黄苍又笑了,随后便安稳的坐在椅子上准备开动筷子。

    老人见状,眼珠子一转又骂道:“真是一个不要脸的东西!居然还大摇大摆的坐在这里吃东西!”

    这种话换做脾气好,涵养功夫练到家的人也会变一变脸色,但是黄苍听了之后却笑着说道:“老人家一大早特地为我备好饭菜,我不吃岂不是让老人家很伤心?”说完之后,黄苍埋头就吃了起来。

    而此时,老人却被黄苍的这一番话给惊住了!

    按照他的人生阅历黄苍在听到自己这一连串恶毒的话后即使不撕破脸皮破口大骂,也会扭头就走!甚至准备动手打人也不足为奇!

    反而像黄苍这般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话的人老头是前所未见!倾耳一听,黄苍心中只有赞叹美食的声音,这让老者顿时愣住了!

    “道言,真赤者,朱墨不染;又言,大毅力者,不假于耳,唯诚于心!难道这小子。”

    此时,正大快朵颐的黄苍看着老头正盯着自己猛瞧,转念一想顿时觉得不好意思,觉得自己不符合做客之道,毕竟主人还没动筷子呢,客人问都没问就吃了起来,想着想着,黄苍便停下了手中的叉子,与老人玩起了大眼瞪小眼。

    过了一会,老人回过神来,看着黄苍咳嗽了一声大骂道:“作死呢!有吃的还不快吃!吃完快滚!”说罢,却是带头动起了筷子。

    听闻此言,黄苍讪讪一笑,捏着叉子重新大快朵颐。

    吃着吃着,黄苍便觉得老人对自己考虑的真是周到,知道自己手上有伤,居然给自己配了叉子而不是筷子,这么一想,黄苍顿时觉得老人可爱,想着想着就傻笑了一声。

    “你笑个鬼啊!吃饭也发神经!信不信我抽你!”

    听到骂声,黄苍立即绷住笑意,恭恭敬敬的享用美食,大鱼大肉啊!黄苍平时可是很节俭的一个人,很少吃到这类美食!

    看着黄苍想狼吞虎咽,却又怕被自己骂的模样,老人不禁嘴角一抽,想笑,又忍住了。

    “年轻人,说说你为什么来到这山上?还有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听到老人询问,黄苍顿了顿,放下叉子,说道:“小子名叫黄苍,昨日来这里是。是为了见佛!”

    “黄苍?”老人念叨了一句黄苍的名字,随后,抓着鸡腿咬下一块后,支支吾吾的说道:“黄苍小子,你来这拜佛?”

    看着老人身穿道袍,戴着一顶破旧的道士帽,此时手里正抓着鸡腿大嚼,黄苍突然醒悟了过来,原来眼前这人不是普通老头,而是道士,不过,道士不是也忌荤素的吗?想着想着,黄苍越想越不对劲,自己明明记得这是一座和尚庙啊?外面南无阿弥陀佛六个字还印在墙上呢!

    和尚庙里住着道士,想想都觉得怪异。

    “喂!黄苍小子!老夫刚刚问你话呢!快回答!你怎么跑到这里来拜佛?拜佛一般不是都往小驼峰的和尚庙跑的吗?怎么跑到大驼峰来了?”

    “我。”黄苍有些不好意思,“我走错路了。。”

    “走错路了?”老头眼神怪异的望着黄苍,随后骂了一句:“你是不是脑袋坏掉了?走错路了都不知到?”

    “我。。我其实知道自己走错路了”黄苍表情有些扭捏,索性一咬牙说出了实情。

    “我想见佛,佛若见我,自会给我路走!所以我就找到了这座庵子,这说明佛是愿意见我的,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这山上有座庙。”

    “啪嗒”一声鸡腿掉在了地上。

    黄苍闻声抬头瞧了一眼老人,只见老人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这让黄苍顿时坐立不安,想不通老人这是怎么了。

    “你不知道这山上有座庙?你真的不知道这山上有座庙?”

    老人的表情有些惊讶,语气有些急促,这让黄苍一时间不知所措。

    突然,老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紧盯着黄苍问道:“知足树前为何不返回?为何不知足?”

    “世间难念的经多如砂砾,荆棘坎坷一重又一重,是什么磨难让你这般作践自己呢?哎!”

    。。

    “古怪,古怪!这小子半夜三更带着一身血跑到山上来是为了那般?难道被人追杀?还是打架打不过别人跑这上面来避风头?”一时间,老人心头闪过万般猜测;看着黄苍捂着手蹲在地上,气恼得望着自己,老人不禁讪讪一笑,语气缓和的说道:“少年,你这是做甚呢?搞得自己一身伤?难道和人打架了?还是遭人追杀?”

    黄苍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老人,此时疼痛让他叫骂也出不了声,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想缓缓气;坐在地上的黄苍精神一放松,便觉得阵阵晕眩感袭来,方才他心无旁骛,没在意伤口,所以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不适,现在他放松了精神,失血过多的晕眩感与疼痛感便如潮水般涌来,最后,黄苍头一歪,便晕倒在地。

    “呀!”看着黄苍突然晕倒在地,老人又被吓了一跳,伸手一探鼻息还在,老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却没料到一番仔细检查过后得知的现实却是少年不知道怎么磕破了头,然后自己作践自己搞得两手快要残废!对于这个结果让有些爱幻想得老人顿时心都拨凉拨凉!

    “还以为自己遇见了被人追杀的年轻人,却没想到自己遇见的是一个大发神经病的少年”

    看着黄苍血肉模糊的手背,老人感觉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不过转念一想,老头却仰天叹息了一声。

    等了一会,老人终于忍不住开口呼唤黄苍。

    “少年,少年!”

    听到老人的呼唤,黄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随后一脸吃惊的望着老人,他没想到这荒废的寺庙里居然还有人居住,而且这半夜三更的,不在家睡觉跑出来吓人,要是黄苍胆子小点,估计被这老头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真是吓死老夫了,还以死了呢!老夫上辈子真是欠你的,所以老天派你来吓老夫,你说说你今天吓我几回了!你个小崽子!”

    老人一边喋喋不休的抱怨,一边将黄苍翻过来翻过去检查,却只发现黄苍的双手与额头有伤口,这让老人心中不解,本来按照老头的猜想与幻想;少年是一名国家特工,休假之时被人仇人追杀!背后中刀又中枪!慌不择路之下钻进山中躲避,最后遇见自己得救,醒来之后拜自己为师,学得绝学武功,杀尽敌寇!

    见黄苍欲走,老人眼珠子一转,便高声道:“等一下!你还没说你上山来干什么呢!不能就这么走了!”说完之后,老人健步如飞!三步并作两步,一下就蹿到黄苍面前,一把就抓住了黄苍的手腕!本来伤口还没愈合的手被老人这么一拿捏,顿时血液冲破伤口,疼的黄苍大叫了一声!

    黄苍这么一叫,吓了老人一跳,老人眼神极佳,一下就看到了黄苍那血迹斑斑的手掌,顿时知道了问题所在,连忙收回手掌,一脸诧异的望着眼前的少年,仔细打量了黄苍一番后,老人心中诧异感更胜一筹,看着黄苍手掌,脸上全是鲜血,老人心中疑虑重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风,此刻也不像先前那般冷厉,犹如被驯服的小鸟,依偎在黄苍的左右,先前那渗人的虫鸣,此刻犹如天赖一般;优美,动听。

    寺庙的一侧小门,不知何时被人打开,此时正有一个老人依靠在门旁,老人衣着朴素,头顶戴着一顶破旧的道冠,此时正一脸诧异的望着黄苍,老人想不到,这荒废的寺庙里还有人来。

    虽然老人语气不善,但黄苍却不好出言不逊,顶撞老人,毕竟,自己半夜三更跑到山上来,却是打扰到了老人,这么想一想,黄苍顿时觉得心有愧疚。

    双手合十,恭恭敬敬的朝着老人行了一礼之后,黄苍开口道:“后生却是孟浪了,多有打搅望请见谅。”

    说完之后,黄苍又朝老人行了一礼,同时报以善意的微笑,随后准备转身离去。

    即使如此,黄苍依旧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颤声道:“你。你是谁?你是人是鬼?”

    “我还没问你呢!你个后生仔!说!你半夜三更跑到这里来做甚?”老人的语气有些不友好,其实这也不能怪他,毕竟,老人平时一个人窝在庙中,平常青灯佛经道卷相伴,连续好几年都没见着活人来此,今夜心血来潮,从入定中醒了过来想看看天象,却没料到,一开门就见到一个人影杵在庙前一动不动,吓的老人半死!还以为鬼怪上门,仇人上门滋事呢!

    他化庵前,野草林立,少年低头沉默不语,似在思索,似在感悟,又似老僧入定一般,安详,宁静。

    “他化庵,他化庵.”

    黄苍犹如入了魔一般,盯着匾额上的三个字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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