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她?
墨亦言一脸茫然,他什么时候救她了?为什么他不记得了?
“小姐!”
百里望突然冲进来,抱住了已经失去了求生欲望的北须雪。
百里望温柔地拂开北须雪的乱发,眼中全是溺死人的温柔,却也有某种决心。
“到此为止吧!”百里望唇畔漾开一抹不合时宜的笑容。
“我把脸还给慕容潇潇,你们离开吧!”北须雪已经昏过去了,躺在百里望怀里,眼角的泪水还未干。
暮雨皱着眉看向慕容潇潇,而慕容潇潇却是木然地点点头,不再言语。
百里望先给北须雪喂下丹药,再拿出薄刃,划开她的皮肤,麒看着百里望熟练的手法,心里毛毛的。
百里望的速度很快,将北须雪原本的脸换上,示意清月将慕容潇潇放在他身旁。
清月谨慎地盯着百里望,还是将慕容潇潇轻轻地放在他身边,百里望将慕容潇潇原本的脸给她安上,抹了一圈药膏。
“好了,小心点儿,要是把脸不小心弄掉我可就管不了了。”百里望半开玩笑的对众人说。
暮雨抢在清月之前抱起来慕容潇潇。
“走吧。”慕容潇潇靠在暮雨肩膀上,闭上眼,不去再看地上的两个人。
慕容潇潇都说了要走,大家也当然都走了。
暮雨阴恻恻地看了一眼北须雪,心里打算着事后要怎么去收拾北须雪。
人一走,百里望突然伸手,指尖的火焰落在了角落的木柜上,瞬间便烧着了。
百里望搂着北须雪,眼中的泪水涌出,既然不能一起活着,便一起死吧!
——
北须雪迷迷糊糊的,好像做梦一样的,她似乎又回到了那年。
那时父亲闭关,狼人乘机攻入城中,城中一片哭声,即便是城主府也难逃狼人的魔爪。
城主府在没有父亲的庇护下是那么不堪一击,野蛮的狼人冲入了她的闺房。
她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压在床上。
身上的衣物尽数褪去,几个狼人说着污秽不堪的话,粗糙的手肆意地抚摸着她的身体。
她害怕极了,哭喊着,却没有人来救她,耳边一直萦绕着那几个狼人的笑声。
尚且年幼的她根本无法反抗,只能无力地看着几个狼人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
几个狼人玩够了,就要杀人灭口了,她是父亲的唯一女儿,绝不能留。
她害怕的要死,可是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狼人的刀毫不留情地朝自己看过来。
她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她以为她要死了。
可是她没有,她一睁眼就看见了一个白色的衣角,白的纤尘不染,只来得及看见那一抹雪白,便晕了过去。
白衣少年从狼人的刀下救下了她,命是救下来了,但是狼人的刀芒还是划过了她的脸留下一道血痕。
值得庆幸的是,父亲及时出关了,赶走了狼人,可是她的身子已经被那些狼人给糟蹋了。
她醒来后完全没了活下去的欲望,父亲将所有知情的人都处理掉了,这样就没有人知道了,还找了一个医术很好的少年来医治她的脸。可是那样怎么样?她还是过不去自己这道坎。
直到不久墨亦言出现,那一身干净白衣,让她认定了这个少年就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不可自拔地喜欢上了那个少年,也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只可惜她的脸始终都没有好,那个叫百里望的少年不能医好她的脸,但是父亲说那是因为他还小,以后他一定能医好她的脸。
她便一直期待着,期待着有朝一日百里望能医好她的脸,这样她才能配得上那个白衣少年。
现在北须雪没了双臂,头发刚刚被暮雨扯下了一部分,脸上血泪交横,就算是慕容潇潇那种风华绝代的脸,也挨不住这么折腾。
“为什么?你当初为什么要救我啊!”这句话费了北须雪全部的力气,说完这句话便瘫在了地上,盍上了眼。
北须雪没了一条胳膊,只能单手撑着身子,一点一点地向墨亦言挪,一点一点地缩小他们之间的距离。
北须雪看着墨亦言雪白的衣角,恍惚间又忆起第一次见面,那本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却因为有了他而显得弥足珍贵。
那一次,墨亦言也是一身白衣,而她也是一眼就看见他雪白的衣角,这生便也忘不了了。
她记忆中的白衣少年郎如今却毫不留情地斩断她的右臂,一脸漠然地移开目光,似乎多看她一眼,眼睛就会被玷污。
“亦言哥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北须雪泣不成声,她喜欢墨亦言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对墨亦言,是喜欢到骨子里的那种喜欢,可是墨亦言的所作所为已经冷酷到似乎他们这么多年都只是陌生人。
“什么为什么?”墨亦言这才把目光放在了北须雪身上。
墨亦言对北须雪本来也没什么好感,现在更是厌恶之至。
北须雪看着墨亦言唯恐避之不及的眼神,心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透心的凉。
对于她而言,无论是什么,也不及墨亦言一个眼神对她的伤害大。
北须雪伸出右手,正欲抚上那一片雪白,一道寒光闪过,瞬间鲜血四溅,墨亦言退后,白衣愣是没染上一丝血迹。
北须雪被斩断的右臂安安静静地躺在地面上,北须雪因为疼痛满地打滚,却没有发出声音,比起肉体上的疼痛,心却更在滴血。
“看看我啊!”北须雪单手撑着地向墨亦言爬去,声音都是颤抖的。
她做这些说到底还是为了墨亦言,现在她拥有和之前的慕容潇潇一样的美貌,可为什么……为什么他却连一个眼角都吝啬给她。
墨亦言皱着眉,看着北须雪,又嫌弃似的移开了视线。
疯子!
北须雪看着墨亦言,声音像是在乞求,“看看我,好不好?”
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倒是清芳楚楚,我见犹怜。
墨亦言却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更不会去同情北须雪。
墨亦言于她而言就是生命全部的守望,纵使暮雨和萧风将她千刀万剐,她也不惧,但唯有墨亦言,即便是一个小小的眼神,也能够将她的心四分五裂。
“亦言哥哥……”
“哈哈!”北须雪看到慕容潇潇这个样子,红着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慕容潇潇。
她恨慕容潇潇,因为她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的墨亦言轻易地就被慕容潇潇吸引住了。
她记忆中那个少年,是她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的,多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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