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夫人的指挥下，将碎玻璃扫成一堆，大的装入塑料袋里，小的扫进垃圾桶。
牛振青进来，慌慌张张喊：“太太，我来帮你。”蹲下用手抓大块玻璃，痛得“嗷嗷”叫。
一看玻璃划破，流出鲜血，没办法，只能喊：“妈，爸爸的手出血了！”
夫人闻声而来；见牛振青傻乎乎的把手放进嘴里吸，忍不住咆哮：“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呆一会？我没时间！”夫人拽着他，不知往什么地方放，进大屋他会乱翻，必须用眼睛盯着。
垃圾装了几塑料袋，其中有玻璃的一提，袋子就破了，只好找一次性米口袋
夫人毫无办法，每时每刻盯着牛振青；倒垃圾的事又留给我——提着往楼下跑
手机唱出一支动人的歌，顺手从吊挂的胸前拿着，看一眼，拨通对着耳朵等待。
一会传来卫静兰的声音：“是正太吗？”
问得真奇怪，我的手机不是我会是谁？不耐烦问：“有事吗？”
对方传来毫不客气的声音：“你答应过，教我武功；今天星期六，不上学，正好有时间。”
家里乱七八糟，不能让她看见；牛振青又那样，离不开人说：“你有时间，我没有！”
手机迟疑好一会，传来声音：“要么，去你家；先学一点，慢慢来。”
真是烦透了！不知她跟江美丽是什么关系？得罪又不好，只能说：“我妈在家，你来不方便。”
想学功夫的人，这个理由难不倒，又考虑一会：“这样吧！你抽时间来我家，电话联系！”
这条能接受，随便哼哼，“好好”把通话挂断；又想了很多，还是没想出办法
我下楼把垃圾扔进公用大箱里，臭气熏天回来，身上总有股味；进洗手间弄很长时间。
夫人又为牛振青换了一套干净的休闲装，脏衣物正在洗衣机里“呜呜”转夫人有事必须出去，临走前告诉我，看好爸爸，别让他乱翻东西
刚走出客厅门，牛振青不愿意，追出去喊：“妈妈，我也要去；别把我扔在家里！”
夫人站在打开的门边安慰：“一会就回来，这里有正太，她会照顾你！”
牛振青露出傻乎乎的笑脸，明显不愿意：“不，我不想跟太太在一起，她会打人。”
夫人跟他扯不清，只好强行把门关了
牛振青像孩子似的，又板又跳，刚穿的衣服也不管，梭地打滚，还不停叫唤
可是，夫人再也没回头，“橐橐”的高跟鞋由近及远，一会就听不见了。
我出来见这种情况——刚换的脏衣服还在洗机里，又把衣服裤子弄脏，一股怒气涌上来，真想好好扁他一顿。
不过，他已痴呆，打下去毫无意义，只好把这口恶气强行咽下。
有他在，我什么也做不了；看洗服情况，他伸手进运转的洗衣机里乱抓
我生怕搅伤他的手，制止几次也不听，还露出一副傻乎乎的脸对我微笑。
真要揍他，还下不了手；大脑有问题怎么办？难怪夫人哭得如此伤心，连我也不得不考虑未来
手机在胸前唱出一首甜美的歌
我顺手拿起来，看一眼，是陌生电话号码，拨通对着耳朵不说话
迟疑好一会，传来一位陌生女人的声音：“不知你还记不记得？我是丢钱包的人？”
这事我费很大的劲，也没抓到抢人的，时间又不长，当然清清楚楚，问：“有事吗？”
“有，无事打这种电话干什么？”陌生女人先给我打声招呼：“这事已报案，如果有人问你！请配合一下！”
我本是一片好心，没想到会带来麻烦；想起江美丽说过的话；心烦透了，忍不住问：“才五千块钱，人家也受理吗？”
陌生女人早想好一大堆理由，毫不犹豫说：“开始我也这样想，始终不甘心；咨询才明白，这不是普通案情，涉及抢人，跟偷性质不一样！”
“天呀！我知道多少？”早听过这事，居然忘了！走到这一步，怎么办？脱身已来不及，只能应付：“我会考虑！”
我拿着刚买的菜进厨房，往电冰箱里一扔完事。
夫人拿一大堆塑料袋，把外面地下的东西装进去。
牛振青依旧睡地，不停翻滚，像孩子似的；尤其是铁皮门上有很多敲打过的痕迹，棒槌歪歪扔在一边。
我忍不住喊：“爸爸，你究竟想干什么？”
牛振青傻乎乎的笑：“太太；妈妈不让我出去；只好砸门，砸不破，就梭地耍赖”
夫人紧紧抱着我悄悄哭泣：“正太，以后日子怎么过？”
我又不是没想过，他是正太的爸爸，就算傻了，也不能外赶；可是，在家乱翻不知以后还会弄出什么乱子？
夫人哭一阵，还得想办法。
靠近传来一阵喧哗声；行人来来往往，到处都是卖蔬菜的。
有人拿着大刀，“咚咚”砍；一排排案板，铺在一米高的长台上，放着各种肉类
砍猪肉的屠夫，头上冒着热汗；响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夫人露出失望的表情，拽牛振青几下；赖着不起，也就不想管。
一进客厅；左边窗户玻璃破烂，地下到处都是碎渣；沙发垫乱七八糟堆放在门边；费很大劲装进去的脏床单，也从塑料袋里翻出来，扔在客厅躺着，大房更是一片狼籍
转了一大圈，没卖多少；对农贸市场却有初步的了解。
我们沿路回家，来到四楼铁皮房门边；夫人用尖齿钥匙打开，情况令人惊呆了！
夫人付了款，带我顺路走，有很多人的目光盯着我——已成习惯。
走过对面，六米宽的门顶上，写着几个红色大字：“农”
通过一排排摆放的各种蔬菜；卖菜的人很主动，靠近用手指着问路人要不要？
我初来乍到，紧跟夫人，边走边看，买了一些想要的，让我拿着
说实话，一看就倒胃口，我需要的是香甜食物，不知夫人买这些东西干什么？
早上买菜的人很多；星期六不上课，到处都能看见学生
夫人已经习惯，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要买什么东西，心里都有价位
这些人不知我的拳头多硬；能将十五块砖叠放击碎——拳头的老茧非一日之功。
男人们的眼睛总是躲躲闪闪，像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人生来就是看的，有时我还大声咋呼，恐怕人家不知道，到处卖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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