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城中名流皆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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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奇怪了?”

    “经常把自己关房中绣东西。”荷儿在微尘的耳边说着。

    “哦?这有什么?记住,别在背后议论他人。婉儿也需要自己的空间,你们快去干活吧。少嚼舌根子,别把原本没什么事的,到时候倒被传的很严重。”

    就在微尘教训两个小丫头的时候,碧云姑娘听见了,“微尘姑娘,你们在这里好不热闹,也带我一起热闹热闹?”

    “是碧云啊,没什么。在教训这两个丫头呢。这不,我还要出去买点东西。”

    “你这是躲着我了?”

    “哪有?等会去你房中喝茶。待我把事情办完。”

    碧云姑娘曾是翡翠阁中的王牌姑娘,唱曲是城中一绝,在忆月和崔公子交谈之后,忆月的名号便压过了碧云,碧云的心性又好强,现在不免有些失落,看到忆月,心中难掩气愤和妒忌,这段时间总是避着徐弗和忆月。

    “荷儿姑娘,这是城中富商王公子送给忆月姑娘的首饰,想问忆月姑娘今晚是否得空,想与她一同赏月。”一个小厮过来,找到了荷儿。

    “不好意思,这位小哥,还得劳烦你回去回个话,忆月姑娘今个晚上已经约了崔公子了,碧云姑娘今天有空,可否让碧云姑娘侍候?忆月姑娘要后天晚上了。”荷儿说着。看了看碧云,碧云姑娘看着这个小厮,哼了一声,回了自己的房间。心想着,忆月是个什么东西,她红的时候,还不知道在哪里,现在竟然变成了忆月的替补。

    “是这样?我家公子也说了,如果今天晚上不得空,下午一同游湖可否?”

    “请稍等,我这去问问忆月姑娘。”

    “姑娘,可否陪同王公子游湖?”荷儿跑去问忆月。

    “哪个王公子?”

    “就是城中的富商,家中已经娶了三房夫人了。”

    “是么?我不太想见。首饰也退了吧。”忆月看着窗外,无精打采的。

    “好的。那我去回了。”

    男人家中妻妾成群,却还是看着外面的姑娘,不惜花以重金,这是什么道理?王公子,倒也没有听说过,只是个富贵商人,也没什么好聊的,话不投缘,游湖也没了心情,若是碰到毛手毛脚的,更是杀了风景。忆月淡然一笑,真不懂有些男人。

    “忆月姑娘身子不爽,受了点风寒,不便陪同,还请王公子见谅。这首饰,忆月姑娘说了,不劳王公子破费。”

    小厮拿着首饰回去复命了,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忆月回掉了?”微尘看着走出去的小厮。

    “是啊,忆月姑娘今天没什么精神。”

    “这也难怪,像王公子这样重色的富贵公子,忆月肯定是看也不想看的。她这样,会让这些男人更加对她痴迷。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好奇。”

    “对了,今天晚上让婉儿和忆月一起去陪崔公子说话吧。”微尘说着,离开了。

    婉儿听到了,暗暗自喜,拿出自己绣好的荷包,藏在衣袖中,和忆月一同来到了崔公子的包房。

    在忆月弹完琴,去更衣的间隙,婉儿紧张的来到崔公子的跟前,“崔公子,我一直仰慕您的大名,目睹了您的风采,让我更加痴迷。也许,这番话比较大胆,但是,我还是想表达我的内心,这是我几经思虑才说的,希望不要吓着您。还有,这是我亲手绣的荷包,听闻您喜欢梅花,希望您可以收下。”婉儿脸红着,把荷包从袖子里拿了出来,递到了崔公子的眼前。

    “姑娘,承蒙你的厚爱。这荷包,中迎不敢收。”崔公子看着婉儿,拒绝了。

    “崔公子,看在我和忆月姑娘一起陪您聊天这么久,就当圆了我的心意也好。不会有下次了。”婉儿着急的说着。

    “这。。。这。。。姑娘,这样不太好吧,贴身之物。”

    婉儿心中更是失落,眼泪不争气的留了下来。

    “姑娘,你别哭啊。”

    这时,忆月过来了,看到在哭泣的婉儿,和放在崔公子面前的荷包,瞬间明白了。

    “崔公子,这是婉儿的一点心意,她一直仰慕着您,看在忆月的面子上,收下可好?”

    崔公子看了一眼忆月,再看着面前这个哭成泪人的婉儿,拿起面前的荷包,放到了自己的琴袋中,“婉儿姑娘,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是荷包是贴身之物,意义非常,我想,我放入琴袋中可好?”

    “好。崔公子,婉儿先告退了。还请崔公子不要丢了婉儿的这份心意。”婉儿摸着眼泪。

    “谢谢婉儿姑娘对我的心意,我知道了,祝愿婉儿姑娘今后可以嫁得好人家。”

    “好了,别哭了,崔公子收下了。”忆月安慰着婉儿,送婉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婉儿脸上赤红赤红的,低着头,回到房中,便用冷水扑到自己的脸上。觉得自己丢了面子,但是想着崔公子收下了自己绣的荷包,放进了琴袋中,也得到了宽慰。

    不久,这件事便传了出去,大家在婉儿背后指指点点,让婉儿好不自在。婉儿听着闲言碎语,想着肯定是忆月说出去的,从那以后不再和忆月多说一句话。

    微尘来到厨房,看到两个丫头在嘀咕着“你们两个小丫头干嘛呢?”

    “微尘姑娘,我们在说婉儿,她最近比较奇怪。”

    “恩?我看不像,你怎么一边绣一边笑?可是看上了哪位公子?我要去告诉徐姑娘和微尘姑娘。”说着一把拿起荷包,就往外面跑。

    “你给我站住,荷儿,我生气了,你再这样,我可不和你做朋友了。”婉儿明显生了气。

    荷儿一看,便停了下来,看了一眼荷包,“梅树。。。婉儿,你可是最不喜欢梅花的。”

    婉儿看着手中的荷包,想象着挂在崔公子身上的样子,心中激动不已。她已经将崔公子静静放入心中,就如藏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不想让人知道。同时,又想着崔公子每次来都是要去见忆月,不禁暗自难过,她很想让崔公子稍微留意她,哪怕只有一个关怀的眼神就可以让她开心好一阵。

    “婉儿最近有些怪,都不愿意和我聊天,平时可是一个话痨。”荷儿对着叶儿说着。

    “是吧?我也是这样觉得,最近她似乎有什么心事。”叶儿点着头。

    徐弗和微尘看到了忆月的转变,都抱有惊叹的态度。

    在她们看来,忆月似乎与这里格格不入,在她们的脑海里,这个小姑娘自身所带有的独特气质应当属于书香门第的小姐们。而也是这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温润,使得崔公子愿意与她推心置腹,分享心中的点滴,这番独特,更是让城中的郎君们向往。

    也不知是谁,对外传出了“翡翠阁的忆月姑娘当属城中第一美姬”的名头,以至于每天过来想见忆月的达官贵人不计其数。忆月一下变成了城中炙手可热的头牌姑娘。

    “恩。。。是啊,爱好可以改变的。”说着,抢了过来,嘴角轻微一笑,松了一口气似的,摸了摸手中的荷包,生怕争抢中弄坏了。

    荷儿看着婉儿很在乎的样子,觉得很是好奇,但是也没多问。

    “好啊,你这是绣给何人的?”

    “没。。。没啊,你怎么突然出来了?一点声音都没有,好生吓人。”婉儿惊了一下,赶紧收拾着,藏到了众多布料之下,拍了拍身上的线头,“没事,绣着玩的。”

    后来在忆月和崔中迎的聊天中,得知了,那天的他因为作出的曲子不符合皇家乐师的心情,被打发出了府,还在言语中,以极为攻击性的语言伤害他的自尊,虽然都是乐师,甚至他的名号更响,但也要畏惧天子身边的红人。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现在的他正在研习作品,希望可以在造诣上更进一步。

    婉儿在她们交谈的时候,伺候在其左右,眼前的这位公子,不仅是她的偶像更是她爱慕的对象,她留意着崔公子的一言一行,看着他标志的脸庞,抚琴时的优雅动作,谈吐间的风趣用词,种种皆刻画在心,不想抹去。

    徐弗对着忆月,泰然一笑,“如若可以做到仅一面之缘便可推心置腹,以礼相待,这何尝不是一种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如爱莲说之中的话语,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自身的气质使得在翡翠阁中的客人也要稍微收敛,待之以礼,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能力。人生在世,活着,就得让自己舒坦,匆匆几十年,恍然如梦,怎么都是过。如果这里的日子不开心,大可以换一种方式生活,如果这里的日子开心,那就继续按照自己想要的模样继续生活,什么人言,什么传闻,只是别人所想,又何须自寻烦恼,在意别人的想法而让自己苦恼。”

    忆月听后觉得恍然大悟。

    此时的婉儿正在偷偷的给崔中迎绣着荷包,上面是一株梅树,荷儿正巧经过,看到了婉儿边绣边笑,来到了她的跟前,

    对于这样的改变,忆月甚是不习惯,她一下找不到了自我,又开始新一轮的茫然无措。

    她多次问徐弗和微尘,只是这样聊一聊心中所想,怎会一下变的如此出名,她没有做过任何多余的事情,本想着,稍微一叙,可以为翡翠阁尽自己的一份力,这样简单的想法居然发生了质的飞越,一下就成为了头牌姑娘,人言真是可畏。

    崔中迎被眼前的这位姑娘惊艳到了,几杯酒的功夫就已经恍然如梦境中,忆月宛如天宫中的仙娥,加上她悦耳的话语声,此般半醉半醒的状态下,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拉着忆月往琴桌旁走,他示意忆月坐在他的对面,闭上眼睛,即兴演奏了一曲。

    曲调欢娱,清新不俗,忆月听完后,不禁拍手称赞,并给崔中迎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在曲中的时候,稍微婉转一点过度,这样显的自然一些,在结尾的时候,可以欲扬先抑一下,包括曲末的音节可以紧凑一些。

    崔中迎听了忆月的意见,更是对眼前的这位姑娘刮目相看,原来对于音律,忆月有着和常人不一样的天分,对于崔中迎来说,他终于遇到了知音,一个能懂他内心世界的红颜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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